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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的一封信,这两样东西,代她保管,也没什么不可,只是怕这些东西会被警察收回去,当作物证。徐小春并不知道李丹的出租屋在哪里。他想到这里心里开始有点为难。
过了一天,孙警官来电话说,要徐小春去警局一趟。徐小春到了警局,见了孙警官互相寒暄了一下,两人上了警车,来到曙光小区。在孙警官的带领下,两名刑警和徐小春和走进李丹的出租屋,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房间内陈设简单,卧室一床一桌,角落里摆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箱,其余再无它物。那俩刑警戴上手套,小心细致的检查搜索着整个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孙警官将铁箱里找出来李丹的存折,还有那本写着李丹父亲名字的《毛主席语录》和那封李丹父亲写给她母亲的信件,仔细检查的翻看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徐小春看着孙警官手里信件和语录说:“这个东西好像是李丹让我保管的,可以给我看一下么?”孙警官把那三样东西装在塑料袋里封好,说:“这些东西暂时还不能给你,等结案后,再看情况给不给你。”徐小春不唸声,心想,他们会不会把这个存折里的钱贪污掉?
大概在李丹家里检查了一个小时左右,孙警官开始收队,带着两个警察和徐小春一起回到警局。送走了徐小春,孙警官再次把所有物证重新整理查看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迹象,第二天孙警官就宣布,李丹的案子是属于自杀,可以结案了。一周后,李丹的尸体被批准火化。徐小春又被叫到警局,领取了李丹在信里拜托他保管的《毛主席语录》和信件。又在孙警官提醒下,去民政局开了张证明。两天后,一切准备停当,徐小春背上背包,带上李丹的存折和骨灰盒,以及他认为需要帮忙带回李丹家乡的东西,踏上开往东北吉市的火车。
李丹画出个怪模怪样的图案指着给赵明刚看:“看了么,这就是你。”赵明刚看着本子上画的乱七八糟分不清是人是鬼的图案,唯独认识图案旁边写着的“魔鬼”二字,笑说:“画的真好,你真是心灵手巧,人又漂亮。”李丹不唸声,过了一会儿问:“几点了?”赵明刚看了下手表说:“不到九点一刻。”李丹望着漆黑的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滴滴答答的响,好像是再倾诉。李丹冷漠的说:“你走吧,我困得慌,要睡觉了。”赵明刚坐在床沿,抚摸着李丹的头说:“想啥呢,我今天不会走的,你刚醒过来,没有人瞅着,我不放心。”李丹说:“那会你说我撞到了腰,伤到了神经,以后两腿不会有知觉了,是真的吗?”赵明刚心里一惊,脸上故作镇定说:“谁说你撞到腰了?没有的事,你怎么这样想?”李丹说:“本来就是你说的,这回又不承认。”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再三的问,撞了腰身,伤了神经是不是真的。赵明刚咬定牙,只说“没有的事。”李丹见赵明刚越是这个样子,心里越是认为自己已经瘫痪。这种打击李丹是无法接受的。李丹自己孤身一人,在津海一边打工,一边打听父亲的线索。她觉得自己没了母亲,老家只有个瘸了腿的养父。现在父亲没打听出来,自己却瘫痪了,这样的话以后还有什么活头呢,苟且的偷生,李丹是受不了的。
李丹看了赵明刚,坚定地说:“赵老板,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赵明刚依然是劝李丹让自己留下来。李丹烦躁的说:“你走吧,我现在心烦的很,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走吧,明天再来。”赵明刚无奈的说:“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李丹点点头,看着赵明刚走出病房,关上门,门把手发出“哒”的一声,令李丹心烦的声响。
李丹一个人在冰凉的病房内胡思乱想,想着赵明刚死活不承认她已经瘫痪的事实,想着瘫痪后的自己,未来该如何面对,想着老家的那个满脸皱纹的养父是不是在想念自己,想着想着,李丹苦恼地流下了眼泪,滴在床单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护士又来了,进门后对李丹说:“要不要关灯?”李丹说:“我问一下,我是不是会瘫了呀?”护士说:“我不知道,大夫没说过这些。”李丹又问:“那我两腿咋没知觉呀,是不是伤到了腰的神经?”护士说:“我不真的不清楚。”李丹无奈的问:“那你为什么主动的进来给我关灯呢?”护士只说这是自己的义务。李丹听了,根本不相信,但是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内心更加确定了自己现在已经瘫痪。护士关掉灯,走出病房,关上门,把手发再次出“哒”的一声,余音绕着漆黑寂静的病房,转了好几圈,才慢慢消失,恼的李丹心如乱麻。
外边的雨越来越大,像子弹一样猛烈的撞击着窗上的玻璃,发出恼人的噪音,风也几近疯狂的呼啸着。李丹现在满眼是泪,她无法接受自己晚后要坐轮椅讨生活的事实。现在李丹的心和脑子如同外边的风雨一样一团乱麻。她拿起手机摁亮,又摸过笔本,用手机的余光照在笔记本上,给徐小春写下了一封信。李丹擦了擦眼泪,又看了着已写完的信,叠好,夹在笔记本中,放在床头柜上。她摸出本来打算刮腋毛用的刮胡刀,拆下刀片。李丹看着手里的刮胡刀片,薄薄的锋利无比,在眼前闪着寒气十足的银光。她无法接受自己瘫痪的事实,更不愿意在未来的日子里,整天和轮椅相伴。李丹无法面对眼前的这些已经无法更改的事实,她咬得牙咯咯直响,手里紧攥着刮胡刀片,猛地一下用出浑身力气,向着自己手腕的动脉割去。殷红的血透过血管,窜了出来,没完没了的往外射出。李丹把手臂伸在床外,闭上眼睛,任由血液往外乱喷。眼泪划过李丹的鬓角,积在耳边,又流向两腮,淌进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