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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七支银针,她们担忧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徐小春平静的对林月说:“没有女人,那个声音是从你爸爸嘴里蹦出来的……”林月不信,诧异地问:“我爸爸的嗓子不可能会发出那样的声音,这一切是咋回事?”牛芳蕊附和着说:“是呀,林伯伯的声线多粗,哪里能发出女高音呢!”赵芸不唸声,心事重重的样子。
徐小春叹气说:“没什么稀奇的,那个女声是你爸爸的心结所在。你爸爸以前犯过错,应该是开车撞死人了。后来他总是在心里自责忏悔,或许他想去补偿受害人家,结果找不到了,要不就是勇气不足罢。那么这就出问题,他的良心总是在自我谴责,时间一长,在他脑海里就形成了一个幻想的场景,令他更加挥之不去。久而久之的堵在心头,像是个大石头压住他心口,时间一长,谁也受不了。你爸爸的毅力还是超乎常人的,他应该抑郁两年了,精神压力也太大了,也太久了,慢慢得就像腐烂的东西发酵了,积郁在他体内,越积越多,最终爆发了。”说完,他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因为说到这里,他开始有点自我佩服,也有点成就感,心里念叨:“真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丰富的知识。”
牛芳蕊好奇心很重,见徐小春刚一说完,她便说:“有点听不懂啊,这都是啥呀。你再说一遍呗。”林月也没听明白,她说:“少来这么高深的玩意儿,你就说我爸爸得病你能不能治吧。”徐小春微笑说:“应该有把握,你们要保证不能让他受到惊吓。完了我再给他扎一个疗程的针也就差不离好了。”林月听了大喜,一只粉拳砸在徐小春胸脯,娇滴滴地说:“就你行,讨厌!”
约莫过去半个小时了,徐小春看着还在熟睡的林仕森,他走过去麻利的把扎在他身上的七根银针拔起,穴位上流出黑乎乎又极其粘稠的血液。林月和牛芳蕊捂嘴惊呼。徐小春连忙做个下压的手势,让她们不要一惊一乍的,他棱棱着眼说:“不许闹!”声音很低,又很严厉,还带着几分杀气。林月见娃娃脸的徐小春还有这么阳刚的一面,心里更是欢喜。
在这期间,赵芸一声不响,表情冰冷,眼睛迷茫地望着床上的林仕森,柔情无限。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引起林月的不满,她棱棱着眼,没有好气地说:“赵妈,别来无恙呀?”她的声音很轻,怕惊扰到她爸爸,可是语气中带有很强的敌意。赵芸不唸声,她知道林月对自己没有好印象,她没有心情再听林月说自己闲话。她很怵林月,转身要走掉。林月不怀好意地说:“去哪呀?赵妈,你是不是想当我‘后妈’呀?”她狞笑一声,看着赵芸头也不回的走出卧室,一口气下楼去了。
一连几日,徐小春每天都给林仕森扎针灸,每次还都是在不同的时间下针,所扎的穴位也都是十三鬼穴,只不过他从来不扎满十三针。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一边扎一边问,而是像平时扎针灸一样,什么也不问不说。他给林仕森下针的时间总是不固定,有时候是早上,隔天又变成在下午,还有两次是在晚上九点半,和黎明四点半。林月也被他折腾的很不高兴。
一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林仕森渐渐地变得和往常一样了。有几次林月乐呵呵地问她爸爸:最近是不是中过邪啊?林仕森好像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不仅不记得中邪的事情,甚至还觉得自己丢失了一段时间。
赵芸被林月奚落后,就再也没有在林宅出现过。平时从来不请假休息的赵芸,这次破天荒的一连多日没有来上班。她躲在自己的家里,一间一百五十平米的高层住宅。房子很大,却只有她一个人和一只草绿色的凤头鹦鹉,整个屋子,显得极其空荡和冷清。阳台前,她从自己所在的二十层向下望去,地面熙熙攘攘的,行人车辆都在川流不息。人们为了生活,整天在路上奔波。赵芸孑然一身,她什么都不缺了——房子,车子,她全都有,并且还都相当高档,每月的工资她也花不完,剩下的钱她也不知道是给未来的谁存的,她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物质的要求很低。赵芸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女太监一样,空有金银珠宝,却填不满自己空虚的心。她没有男人,没有孩子。想到这里,她落泪了,咒骂着自己:“我真是个操蛋娘们儿!”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那只多嘴的鹦鹉也学着叫:“我真是个操蛋娘们儿,我真是个操蛋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