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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自己不仅是自欺欺人,还是自作多情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如此识人不清?
“皇后娘娘请皇嫂过去一趟,臣弟是来传这口信的。”疏冷说完此话,燕卿便施了一礼,不再理会胭脂雪,便转身朝燕陌走去,见燕陌脸色不好,不由关切的问道:“五弟,你怎么了?”
被幽.禁府中半年,燕卿确实没有再关注过外界,且对燕陌这个对朝.政不感兴趣的五弟没有任何戒心,自然没有调查过,也就不知道燕陌与胭脂雪之间有私.情的事情了。
燕陌停下后退的脚步,机械的摇了摇头,低低垂下布满失魂落魄之色的脸,“父皇正找二皇兄,还请二皇兄快些前去御书房……。”
“好,我知道了。”微微颔首,燕卿上前,仍旧不放心的再问了一遍,“五弟真的没事?”
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缓缓抬起略显苍白的脸,燕陌强制挤出一抹难看的笑,笑容未达干涸的眼底,“臣弟真的无碍,只是偶感风寒罢了,多谢二皇兄挂心。”
说话间,眼角不着痕迹的撇过正看过来的胭脂雪一眼。
燕卿放心的点了点头,“风寒也不可小觑,既然到了皇宫,不若呆会去找好的御医拿几副药吃吃,莫要拖着。”
“是,臣弟知道了。”心痛难抑的收回视线,燕陌别开头,转身对燕卿作出请的手势,“太医院离御书房极近,二皇兄不若就与臣弟一道前去吧。”
“也好。”燕卿点头答应,便与燕陌一道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胭脂雪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是水玲珑的前世,还是胭脂雪的前世,她怎么也摆脱不掉,也运用不好,这该如何是好?
长此以往下去,只怕终会害人害己。
冷不丁的,脑子里莫名窜出刚才那傻小子对自己霸道拥.吻的样子,颊上蓦地一热,低咒一声,胭脂雪转身看向身后半天也没了动静的燕楚。
若不是这个傻小子搞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花样,也不会有现在的尴尬,她非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死色.胚不可……
正这么忿忿想着,然,转身后,却不见了那傻子的踪影,胭脂雪顿觉心下咯噔一声,“王爷?”
空空如也的亭内,自是无人应答。
亭后依傍是乃一飞瀑高山,绿树碧草的映衬,更令瀑布恰似一道银河。
瀑布飞溅湍急的厉害,可实际底下的水潭并不深,清澈见底的河水中,可见有色彩斑斓的锦鲤在其中嬉戏。
此河有无数分支水脉,四通八达,估摸着流向宫内的许多地方,想必,这就是积水不深的原因所在。
胭脂雪倚栏眺望,视线仔仔细细的来回在水中穿梭好几遍,确实不见燕楚的踪影,方才将视线收回。可一颗提起的心脏,并没有半点放下的趋势,且悬的更甚。
在这皇宫内院里,可怕的永远不是这些死物,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
而燕楚,实在是树敌太多太多。
之所以现在燕楚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并非是皇帝的多加庇护,而是因为他的敌人惧怕他,不知他的根底,才不敢对他以身试法,可一旦知道了他成了一个傻子,那他,无异于掉进了狼窟里的羔羊,只有任人宰割。
胭脂雪越想越是不安,转身欲往皇帝的御书房而去,可脚下刚动几步,又急急停了下来。
她倒是不怕皇帝的责怪,她怕的是,皇帝因为担忧,而遣派锦衣卫或者影卫大肆寻找燕楚,弄得人尽皆知。
而就算让皇帝不要太大张旗鼓,给悄悄办了,她又担心皇帝的锦衣卫或者影卫里,是否安插有其他人的细作。
试想,堂堂一个燕王,若是告诉他们在皇宫走丢了,让他们速去找回这种命令,岂非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端倪毕露?
“该死的,这该怎么办……。”此刻的胭脂雪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心急如焚的滋味,只觉心就像被热锅上的蚂蚁咬着,说不出的难受。
也令她及时醒悟,自己的实力当真无比的单薄,现下想保护那么一个人,仅仅那么一个,竟然如此的无能为力。
好笑之前,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决胜千里,胜券尤握了。
正当胭脂雪苦无对策时,水玲落身边的贴身宫女青禾,以及皇后身边的几个贴身老嬷嬷相携而来,一路是谈笑风生,直至看到亭外走来走去的胭脂雪时,诸人脸色相继变冷,变得阴狠。
“哟,原来王妃果真在这儿呢,真是让奴婢们好找。”有了倚仗,青禾的冷嘲热讽没有半点的掩饰。
“就是,就是。”吴嬷嬷翻着白眼附和。
“要不是有二皇子的指点,奴婢们可还真是找不到王妃了呢。”独独赵嬷嬷噙着讨好的笑,一双绿豆小眼在胭脂雪的周围不停转悠,“咦,王爷怎么会不在王妃身边?”
前一句提二皇子,后一句提王爷不在,这老奴才是要暗指她和二皇子燕卿在此处私.会?蓝眸一眯,锐利的视线落到赵嬷嬷的身上,胭脂雪红唇微翘,“王爷适才被王孙公子们请去喝酒了,有劳赵嬷嬷惦记。”
曾经与皇后时常打交道,皇后身边的人,她自然识得。
不过……
她现在眼看这个皇后身边最得力,也是最刻薄恶毒的赵嬷嬷,怎么就恁般眼熟呢。
“王爷是老奴亲眼瞧着长大的,惦记自是应当的。”赵嬷嬷客气的福了福,笑的老脸如开了苞的菊花,“如今王爷身子不好,还望王妃多劝着点王爷,莫要喝那么多的酒,伤身的很。”
“多谢赵嬷嬷提点。”胭脂雪浅笑嫣然。
哦,她想起来了,这赵嬷嬷可是与她的主母,窦箫岚身边的那个赵婆子十分相似。
这姓氏也是一样,年纪又是相仿,看来,必是有姐妹之类的关系了。
如今赵婆子因为她的将计就计,为了保住窦箫岚而顶罪赴死了,那这赵嬷嬷,定是要恨她入骨的了吧?
难怪,认识这么多年,她还头一次见赵嬷嬷笑的如此谦卑,看来,这笑容里,不知藏了多少把杀人的刀子呢。
“奴婢们出来也有些时辰了,娘娘现在怕是正惦记着王妃呢。”以帕掩嘴,青禾状似无意的提醒道。
“是么。”抿唇一笑,胭脂雪斜睨青禾一眼,视线再度落在赵嬷嬷身上,“如此,那便有劳嬷嬷带路,本王妃对这皇宫内院,还陌生的紧。”
“王妃客气,”站到一侧,赵嬷嬷微福着身子,涎着脸边对胭脂雪作出请的手势,边带路,“王妃请。”
胭脂雪噙着笑,信步跟了上去。
走在最后的青禾与吴嬷嬷对视一眼,相继微笑,脸上眼睛和笑容里,都透着恶毒。
不知是皇宫真的太大,还是华清宫太过寂寥清静,以至于,明明有三千粉黛,有百官参宴,还有数之不尽的宫女太监,却在去华清宫的一路上,一个人都未曾看见,遇见。
胭脂雪轻摇手中玉骨美人扇,轻掩了一下微微翘起的唇角,蓝眸晕起一丝玩味。
这皇后还真是看得起她呢,为了不留下痕迹和话柄,竟将去华清宫的道路全都清了个干净,真是好大的阵仗。
看来,这次是要同她玩一局大的了。
可惜,这次她却没什么心情同她们玩,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毕竟那傻子……
想到此,勾起的唇角渐渐敛却。
快些找到小傻子,才是她现在要履行的正事。
偏僻的凉亭与华清宫其实并不遥远,也就只隔了个供宫中妃嫔游玩的水榭,以及新进秀女小主所群居的储秀宫。
现下水榭幽幽无一人,储秀宫门.庭紧闭。
不多大会子,几人便入了华清宫。
宫前庭院依旧各色牡丹争奇斗艳,其雍容高贵之姿,尤胜百花。
只是今儿个,这牡丹却有些失了颜色。
缘由么,自是因为花圃亭中,有千娇百媚的几位美人儿,将过多的风采,全都夺的一干二净。
还真是热闹啊……微眯眼眸,胭脂雪视线淡淡的扫过亭中的几位千姿百态的美人儿。
胭脂雨、胭脂香、水玲落,还有,两位皇帝的妃子,五皇子燕陌的生母如妃,最近皇寵优渥的夕妃。
“瞧瞧,正说着四妹妹呢,四妹妹就来了。”仍旧清雅脱俗不似凡间俗物的胭脂雨,看到胭脂雪时双眼一亮,便含着清新的笑,从亭子里走了出来,迎上胭脂雪。
“二姐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胭脂雪也瞬间换上笑脸,有礼的对胭脂雨福了福。
胭脂雨还未开口,一道骄横的声音便横插了进来,“托了燕王妃的福,我与二姐跪了好几天祠堂,不久前才被放出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