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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在心中擦了一把冷汗,四爷唉,您这也不怕自毁形象?风少到底给您灌了啥药把您弄成这副思春小毛头的德行?
“奴才不敢欺骗四爷,连谨……”曹颙忽然想起什么,微微皱了皱眉,“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奴才见他仿佛脸色不好,只精神却还愉悦,奴才要给他找大夫,偏他不肯,后来奴才上京前又见了他,竟是瘦了些,想来是一刻也不敢忘记为四爷尽心吧!”
苏培盛简直想上前捂住曹颙的嘴巴,哎哟曹大人哪,没看我们主子眉头都拧到一起了嘛,怎么就没点眼力见呢?还不停嘴?还不停嘴?
四爷点在桌上的指尖已经停止了,低沉地问道,“他……生病了?”
曹颙摇摇头,此次与四爷相见,发现四爷并不如传言中那般刻薄不近人情,他心中便有了一点念头想先说出来,当下斟酌着慢慢回道,“回四爷话,奴才说不好,连谨一向看着光风霁月,骨子里却不大与人多言自身之事,也不喜和人接触,奴才也不过仗着多年的情分,勉强他自个去找大夫罢了,只江南形势复杂,便是他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奴才也怕他难深入其中,若耽误了四爷的事……”
胤禛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看向他的眸光中含着一抹复杂的光芒,淡淡地道,“罢了,爷自然明白江南的难处,即便连谨一无所获,爷也不会怪他,你无需如此多心,他,是爷的……心腹,爷自不会轻易舍弃!”
曹颙闻言,从江南悬到京城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吐了一口气,向胤禛深深一礼,“奴才代连谨谢四爷宽悯!”
“不必。”
胤禛望着郑重其事的曹颙,没来由地觉得有些郁闷,至于郁闷什么,他是不愿去深想的。
到此,胤禛了结心事,终于站起身,打算离开了,说巧不巧,雅间外便听到掌柜热情大声的招呼声,“哎哟,竟真是八爷,九爷,十爷,小民还以为眼花了!好久没见您三位贵人,小民的店可都暗淡无光了!”
便听到九阿哥凉凉地笑道,“还是你老儿会说话,这楼上还有座儿?”
“瞧您说的,别人来没位儿,您来还能没有么?里面请里面请,雅间一直都给您们留着呢。”掌柜谄媚地道。
胤禛、曹颙在楼上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胤禛皱了皱眉,曹颙见他这个表情,便明白四爷不愿和那三位照面,于是走到屋角花架旁,在花架上掀了几下,那花架连同一块雪白的墙皮无声地旋了开来,露出一道五尺左右的洞口,弯弯腰便能走进去。
胤禛微微挑眉,却也不说什么,走到洞口旁,盯了一眼旁边面色平静的曹颙,正欲弯下腰,墨檀一个闪身,先一步跨了进去,四爷顿了一下,没说什么,随后跟上,苏培盛也紧跟上去。
待三人离开,曹颙把花架恢复原貌,再将四爷喝过的茶杯丢入桌下的暗格中,又从暗格中拿出个一模一样的放在托盘里,刚把一切弄妥当,雅间门被重力碰地一声推开。
四爷自是不知上面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洞里跨出,便能直起腰,走了不到十步,到了尽头,墨檀上前开门,四爷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隔壁酒楼的某雅间里,墨檀再次态度自然地上前推开门,领先走了出去,那些客人倒罢了,掌柜和小儿竟像是没看见似的,任由四爷几人从从容容地离开了酒楼。
四爷不是憋不住话的,可方才的经历实在是挑战了他那根名为政治的神经,他又不愿意去猜疑自己信任的人,当下侧目充满疑问地看向墨檀。
墨檀眨眨灵动的眼,“那本就都是蓬莱山庄的产业,是四爷您的,方才的秘道是最简单的,若那几人硬闯,说不得大东家会动用地下的那条,大概百十丈外,就是那家淘宝阁!”
四爷抿起薄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风华交到他手上的蓬莱山庄,再完全用原班人马肯定不可能,他同意恐怕风华也舍不得,他自然要派人有接手,只是那产业遍布全国,太过庞大,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消耗到六七成罢了,那些小规模的茶楼,酒楼暂时还顾念不到。
罢了,总之,他相信连谨不会害他,既如此,也不必太过计较……
“墨檀,明日你带着府上的郑大夫去见连谨,以后就让郑大夫随身伺候连谨。”
墨檀一愣,眼眸大睁,猛然摇头,“不行,主子说了,奴才得待在四爷身边,好好护着四爷,这就是奴才的功德!”
四爷听不懂“功德”的意思,但不妨碍他蓦然沉下了眼眸,“到了如今,你还当连谨是你主子么?”
墨檀皱巴着一张俊脸,瞅四爷一副你敢承认我就立刻踢走你的架势,他就算真的这么想也不敢说,支支吾吾了好半晌,依然得不到四爷收回成命的表示,垂头丧气地答应了,“那好吧,四爷,这可是您派的,回头在主子那,您得替奴才说几句好话!”
四爷点点头,“你若答应了,爷自然不为难你!”
墨檀扁了扁嘴,这还不叫为难?再说,主子是什么人,还需要一个小小的凡人大夫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