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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征的时间,由各地督抚自行斟酌决定,但最晚不得晚于五月初一,今天已经是十三,再有两天的时间厘金税就要执行了,这个时间漕运商人在漕运衙门前大规模集结,显然是要向朝廷施加压力,以逼迫朝廷收回厘金税。
朱慈烺心脏腾的一跳,放下手里的账册,急问道:“有多少人?”
“据报,有上万人。”田守信脸色凝重。
朱慈烺暗暗吸了一口气,任何改革都会触动了既得利益者,这一点,在提出“四策”之时,他就已经想到了,如果大明现在是和平时期,没有甲申之变的危机,他倒是可以习风细雨,循序渐进的推进,但危局如此,非不破不能大立,尤其“辽饷”更是大明的毒瘤,非立刻割除不可。
而有出就得有进,有废就得有立,废了粮饷,厘金税就必须开征!
这一点,不止朱慈烺,相信朝堂上的诸公也应该是明白的。
厘金税关系重大,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但商人聚众闹事却也不能轻忽,一个处理不善,就有可能引发骚乱。
“现在人群可散去了?史可法是怎么处理的?”朱慈烺问。自从穿越以来,朱慈烺就对史可法颇为关注,虽然史可法不是一个军政之才,也没有政治嗅觉,不过在政事的处理上却是一把好手,就任漕运总督不过一年,就已经政绩斐然。现在商人们在漕运衙门前聚集,抗议厘金税,朱慈烺想知道史可法会如何处置?更想知道史可法对“四策”的态度。
如果史可法支持“四策”,又能明快的处理这一次的事件,那么以后就可以重用,反之,也就只是一个做漕运总督的材料了。
“只知道史可法正在安抚,具体结果,尚不清楚。”田守信道。
淮安距离北京千里,即便是朝廷的快马塘报,得到的最新消息其实也已经是一天多前的事情了。
“得赶紧驱散人群,不然事情就大了。”吴伟业脸色凝重,他原本是来报账的,但听见了这消息,忍不住发表意见。
朱慈烺站起来,焦急的来回走。
他何尝不知道得立刻驱散,但相隔千里,他有心无力,只能期望史可法有能力有魄力处理此事。
史可法,这是你正名的机会。
究竟你只是一个干吏,最多不过巡抚之才呢,还是有经纬国家、统领政事的能力,就看你今次的表现了。
同一时间。
内阁班房也正在讨论淮安之事。
周延儒,陈演,谢升和魏照乘四人都很平静,四人都是在宦海中起伏数次的老油条,历练丰富,从厘金税被确定的那一天,四人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因此谁也没有意外,同时也都没有太当一回事。
内阁虽然掌管天下,但并不是天下所有的事都要内阁负责。
地方的事情,还是要地方先负责,知府、巡抚、总督,一级级来,除非淮安的事情演变成骚乱,并席卷整个南直隶,否则中央不必有人负责,如果非要找一个负责的,那提出厘金税的皇太子才应该是头号战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