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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去你家的话，我晚一点再过来看吧，最近比较忙。】
顾城看了祁风的信息，刚按下发送键，就听到顾老爷子的声音，“阿城，快点来帮我洗澡！”
听到顾老爷子的声音，顾城忍不住翻了下白眼，手指在键盘飞快地跳起舞来，噼里啪啦，【老爷子叫我干活了，晚一点回复你。】
看了顾城发的第二条信息，祁风就没有再打字回复，他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深邃的眼眸里一片深沉，不知道想些什么。
回复完祁风之后，顾城就小跑着去顾老爷子的房间里，顾老爷子正坐在轮椅上，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跑过来的顾城，“阿城，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要吃夜宵了！”
顾老爷子虽然有点痴呆，但是有的时候脑子还是挺清明的。
“我有事情在忙啊，老爷子，你洗澡找大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每次都找我啊？”顾城把轮椅推到房间里的卫生间，虽然脸上有些不太耐烦，但还是乖乖地带顾老爷子去洗澡。
每一次和顾老爷子洗完澡之后，卫生间里就像是刚刚展开了一场大战一样，洗发水，沐浴露掉落了一地，毛巾也都随便地丢在了地上，铺满了光亮瓷砖的地上都是一滩又一滩的水迹，顾城拿毛巾把顾老爷子包了起来，然后抱出去床上。
随后从衣柜里拿出老爷子的睡衣，顾城已经提前在房间里开了暖气，他赶紧帮老爷子换好衣服，就打电话叫楼下的仆人过来这边收拾一下卫生间。
照顾着顾老爷子睡下，顾老爷子看着顾城，“阿城，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老爷子平时用发胶弄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因为湿了水而耷拉下来，看起来少了平时的威严感，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爷爷。
“好啊，”顾城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我们要聊什么话题？”
其实，老人家说来说去大都是对以前经历过的事情，或者是一些思念和悔恨，年轻一辈或许小时候已经听老人家说过了，但是当长大时再听的话，又是一种不同的感觉，那就像是在离开之前再看一看，想一想人生的走马灯一样。
在人生的大限即将来临之前，死神就会拿着镰刀站在身旁，时间一到，毫不留情一挥刀，脑海里闪过便都是这一段人生的走马灯。
顾城想起了一个自己曾经看过的故事，他想到了这一段话，现在老爷子碎碎念的就是他经历过的人生往事，顾城不想要听这个，这种感觉一点儿都不好。
于是，他有些恼怒地看着顾老爷子，“爷爷，你就不要说了，老是说你以前的事情。”
“年纪大了，就总是会对以前的事有点小感慨的。”
意外地，顾老爷子没有对顾城的不耐烦而生气，只是微微一笑不说话，看到这样的老爷子，顾城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城，你是个好孩子来的，嘴巴上说着得理不饶人的话，其实内心比谁都还要柔软，口硬心软，小时候我特别怕你被人欺负……”顾老爷子又念叨了起来。
“好了，老爷子，你就不要再说了。。。。。。我听着觉得很难过，你知道吗？越是看到你头上的白发，我就越是感到难过。”
说着说着，顾城的眼睛里还情不自禁地涌出了泪水，顾老爷子只是笑了笑，用因为年纪而变得干瘪的手拍了拍顾城的手背，顾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双手还是跟以前一样充满了温暖。
当顾城擦干净眼泪，他就看到顾老爷子已经闭上了眼睛，吓得他赶紧把了把老爷子脖子上的脉搏，幸好还是跳动着，应该只是睡着了而已。
时间真的可以让人沉淀下年少时期的轻狂与冲动，换来现在的不后悔。
从顾老爷子的房间里出来，顾城就看到顾卿站在门口，顾卿看到自己弟弟红红的眼眶，忍不住笑道；“哭了吗？”
“怎么可能啊！”顾城气鼓鼓地擦了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