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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轻轻的这么一点。”
说着,他抓住黛萝拿着木筒的手举到两个人的眼前:“看看这个黛萝,这才是上帝赐予我们的力量,不是虚幻的祈祷和对死后的许诺,是对现在这个世界的许诺。”
凯尔的话让黛萝变得稍微平静了些,她用力咽了下喉咙,声音急促的说:“那么你怎么做,难道要让把这个放在皇后的饭菜里吗?要知道现在还有谁能靠近她,而且你应该已经知道,整个皇宫里的仆人做了调换,贡布雷显然不信任之前那些艾萨克的手下,而且难道你忘记了伊莎贝拉……”
“那个下贱的女人,她应该已经把她在皇宫里遇到的一切告诉了贡布雷,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讨好她的情人的机会的。”凯尔气愤的咒骂着,他低声的诅咒着伊莎贝拉,同时不住的揉着发痛的额头。
然后,他的动作变得缓慢下来,而且随着来回走动的脚步的放慢,他合在一切的手掌紧贴着嘴唇不住的微微相互敲击,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亲爱的黛萝,并不是没有机会的,要知道上帝赐予我们的公平就在于,即便是神圣的圣子和崇高的圣妻也有着属于人的畏惧和贪婪,而这个才是我们应该感谢上帝给予我们的恩典。”
凯尔伸手捧起黛萝不安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微微吻了一下。
………………
从进入十一月开始,君士坦丁堡的各个大大小小的教堂里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论是君士坦丁堡人,还是远道而来的外省人,罗马的民众们开始向着教堂聚集,而他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为即将生产的皇后玛蒂娜祈祷。
就如同在战场上遭遇重创的士兵,往往不是死于伤痛而是死于医生的愚蠢一样,在这个时代,对于女人来说,生产孩子就如同要面临一场巨大劫难一般令人畏惧。
不论是富裕的贵族商人,还是条件简陋的农民家庭,女人们总是担负着不停的生育而又不停的经受着这一次次的磨难的痛苦折磨。
从成为别人妻子的那一刻起直到许久之后,不论是年纪依然幼小的女孩,还是早已经不适合经受这种威胁的妇女,女人们都在不停的为她们的丈夫生育孩子。
而简陋的条件和近乎可怕的接生方法,都让女人的每一次生育面临着走向死亡的危险。
而这个危险,并不以身份是否高贵而定,即便是拥有崇高地位的罗马皇室中,也曾经因为方法简陋而让很多皇后因此送掉了性命。
在为皇帝生下一个继承人,或者干脆母子皆亡之后,这种惨剧依然在漫长的岁月中不住的发生,而伴着玛蒂娜临产的时间越来越近,君士坦丁堡人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激动起来。
人们开始走进教堂,虔诚的为皇后祈祷,不论是在大大小小的教堂里还是在大街上,人们在相互见面之后,都要在祈祷中加上“愿我们的皇后一切顺利”或者是“上帝保佑我们的抹大拉”这样的祈福词,而伴着从北方传来的各种各样的消息,人们更是殷切盼望着皇帝能够尽快回到君士坦丁堡,好能够陪伴在他的妻子边,让这位被民众们为之崇敬的皇后,能顺利的渡过她迄今为止短暂的人生中第一次的重大危险。
尽管隔着厚重的宫墙,但是民众的情绪却还是最终传进了宫廷。
事实上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宫廷里就已经变得莫名的紧张起来,大臣们总是小心翼翼的打听着皇后的身体状况,而从罗马各地召集来的,甚至还有一些异教的医生组成的御医团,已经开始紧张的关照起玛蒂娜的日常生活。
不过这一切不但没有让人们感到放心,反而让更多的人觉得不安起来,甚至是就如同法尔哥尼这样的人,在进入宫廷之后,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得很低,就好像只要稍微大些,就能惊吓到远在圣宫深处的皇后。
而随着时间的越来越近,人们的焦虑也变得越来越浓重,最终马克西米安不得不亲自给皇帝写信,尽管他也知道到了这时依然没有返回的伦格,在北方一定有着让他无法放心的事情,但是他却最终还是决定给皇帝去信,催促皇帝尽快返回。
而赫克托尔,这个自从被任命为帝国监察大臣之后,却似乎又快被人们所遗忘的白化病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以一种出人意料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君士坦丁堡城中越聚越多的为皇后祈福的民众令罗马贵族们看到了皇帝夫妻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这种局面甚至让元老院的元老们为了能够得到民众的支持,而向罗马大臣们提出,要为皇后陛下举行一次盛大的祈福弥撒。
这个提议一经提出,元老院果然立刻得到了民众的高声欢呼,人们站在元老院外的喷水池边大声欢呼,甚至当他们看到以米蒂戈罗斯为首的一群元老出现时,民众还发出了充满感激的“万岁”呼声。
这让元老们不禁为自己做出的正确决定沾沾自喜,但是随即白化病人的到来就让他们感觉到,似乎他们的这个决议触怒了这位可怕的监察大臣。
但是,为皇后做祈福弥撒的呼声却越来越高了,而且随着无数虔诚的君士坦丁堡人的要求,一个对罗马人来说已经延续了几百年的约定习俗摆在了玛蒂娜的面前。
赫克托尔脸色冰冷的看着坐在对面不停翻阅着文献的马克西米安,他一声不吭的等待着皇帝秘书开口,而同时他的眼睛中也毫不掩饰的闪动着愤怒。
“这时罗马人的约定习俗,必须遵守,”马克西米安在仔细看了好久之后,无奈的对赫克托尔说“要知道甚至是在查士丁尼时代,这样的习俗就已经形成了,而因为他自己的皇后没有遵循这样的规矩,所以……”
“我并不想知道查士丁尼的老婆究竟怎么样了,”赫克托尔冷冷的打断了马克西米安的话,他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那本用厚木做封面的约定俗法的文献看了看,然后随手扔在了桌子上“我要知道的是,怎么让玛蒂娜陛下避免这么做。”
“上帝,赫克托尔这时不允许的!”马克西米安站了起来“难道你要皇后违反几百年来罗马人的习俗吗,要知道对罗马人来说这样的习俗不止是为了祈祷平安,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的马克西米安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尴尬,过了好一阵他才小心的说:“要知道,皇后陛下的怀孕是在他们缔结神圣的婚约之前,而罗马人的这个习俗,除了是在要为孕妇祈求上帝的保佑之外,也是在把自己对丈夫的忠诚奉献给教会,就是说,这个女人必须亲口向上帝保证她所怀的孩子是她合法的丈夫的后代,是受到上帝赐予的神圣婚姻保佑的真正的继承人。”
马克西米安的话让赫克托尔的惨白的嘴巴不禁微微张开,他先是歪着头仔细想了想,随后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苦笑。
他从新拿起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文献,翻到之前马克西米安看到的那段,仔细的看着。
“受到神圣婚姻庇护的女人,要在她怀孕的时候至少有一次在神圣的教堂里做公开弥撒,这是为了得到圣母的庇护,能够顺利产下孩子;受到神圣婚姻庇护的女人,要用坦诚的公开弥撒证明自己的贞洁,和她的子宫中孕育的是受到神圣婚约保护,由上帝所赐予的婚生子,而非撒旦的贿赂。”
赫克托尔低声念着文献上的记录,那双透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同时一双白色的眉毛也变得紧紧皱在一起。
“难道要皇后举行公开弥撒吗?可是你知道这将是多么危险,”赫克托尔冷冷的再次把文献扔在桌子上“现在的罗马并不平静,不要忘记了皇帝新婚的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居然在皇宫里找到了可能连历任皇帝都不知道的密道,而且难道你以为艾萨克的儿子会那么平白无故的失踪吗?上帝知道艾萨克的追随者是不是有人正盼着这样的一场公开弥撒呢。”
“上帝,这真是让人头疼,”马克西米安懊恼的把头靠在椅子背上,这个时候他的心底里不住期盼着皇帝能尽快返回君士坦丁堡“如果陛下在这里,应该能够让这一切尽快过去,要知道再也没有人比一个丈夫出面让自己的妻子免除这种弥撒更合适的了。”
听到马克西米安的抱怨,赫克托尔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哼”声,他苍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厚重的文献木面,同时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皇帝的秘书。
“马克西米安,”赫克托尔用很低的声音说着,同时他硬直的腰身微微弯下来,把脸贴近有些不知所措的书记员“也许这个习俗也不错,甚至可能对我们也有好处呢。”
看着白化病人那种奇怪的表情,马克西米安忽然有些紧张,他缓缓站起来不安的低声问着:“你要干什么赫克托尔?”
“我是说,也许这个习俗也并不坏,只不过我的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是你的授权。”
“我的上帝,我就怕你这个样子……”马克西米安嘴里低低嘀咕着“听着赫克托尔不论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允许你做出可能会让皇后陷入危险的事情,要知道她是罗马皇后,是皇帝的妻子。”
“而我是皇帝的猎犬,”赫克托尔不知可否的回答着,然后他忽然一把抓住书记员的衣服前襟把他紧紧拉到自己身前,用小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马克西米安耳边低语着“听着,这是一个对我们来说难得的好机会,我相信如果抓住了这个机会,也许罗马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另外一个样子?”马克西米安疑惑的看着赫克托尔。
当白化病人贴近他的耳边低声细语时,书记员的脸上霎时变得一片苍白。
“上帝,你疯了!”马克西米安畏惧的看着赫克托尔,在这寒冷的季节里,他的额头上这时却开始冒出汗水,当他有些慌乱的伸手擦拭时,他手中的手帕因为紧张而不停的微微颤抖“这不行,绝对不行,如果失败那就太可怕了,而且就算成功了,那皇帝……”
“皇帝那里有我……”赫克托尔用力扳住马克西米安微微颤抖的肩头“听着,你认为皇帝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他会惩罚我们吗?”
“我不知道,赫克托尔,我从没想过这种事。”马克西米安坐下来双手抱着头不住摇晃着,接着他又立刻抬起头紧盯着赫克托尔“你认为自己会成功吗,要知道你和我一样清楚皇帝需要什么,可是如果你这么做,不但会让皇帝生气甚至可能会让他之前的努力完全白费。”
“那么你告诉我,皇帝需要什么?”赫克托尔冷冷的直起身子,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着马克西米安“他希望自己成为新的查士丁尼,甚至渴望自己比君士坦丁还要伟大,所以他才要重新修撰法典,甚至要改变现在罗马的农兵制度,而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做出自己的决定吗?”
赫克托尔的话让马克西米安开始心动,他的喉咙不住的蠕动着,同时嘴里反复发出一声声谁也不明白含义的嘀咕。
“好好想想,马克西米安,也许这是我们的机会,是上帝赐予我们的机会。”如同诱惑般的声音在书记员耳边回荡,过了好一阵,他才慢慢抬起头来。
“我要进宫,我要立刻觐见皇后陛下!”马克西米安用一种罕见的决然口气说着。
听到书记员的回答,白化病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缓缓点头,在按照宫廷礼仪与国务秘书互相行礼之后,他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上帝,我一定是受了魔鬼的诱惑了,”马克西米安痛苦的抓了抓头发,但是当他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引有伦格的大十字印章和罗马帝国鹰徽纹章的旗标之后,他不由紧紧咬了咬嘴唇,大声向外面的随从发出命令:“立刻准备,我要觐见皇后!”
保加利亚公主安露蓓尔有些好奇的仔细看着坐在靠椅里的玛蒂娜,虽然做为一个把玩弄男人当成乐趣的放荡公主,她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要比这位看上去还是个孩子的皇后丰富无数倍,但是也许是因为她那过于放纵的性格和保加利亚人的粗枝大叶,她却很少安静的仔细观察一位年轻的孕妇是什么样子的。
而让安露蓓尔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位被罗马的民众奉为圣妻般的皇后,的确有着一种她所无法模仿的独特气质。
如果说阿赛琳是因为他的特立独行获得了安露蓓尔的友谊,那么玛蒂娜就是通过这种让她感到拘束的不安,引起了她的好奇。
而且按照她那位几乎和她没怎么说过话的未婚夫的意思,安露蓓尔还是颇为顺从的向这位皇后陛下表示出了走过的善意,尽管在内心里她一直奇怪这样一个孩子,怎么能成为被罗马人如此推崇的偶像。
玛蒂娜有些艰难的在女侍的帮助下挪动了一下,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大得有些让她难受,而且伴着生产前越来越不安的情绪,她对丈夫的思念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保加利亚公主的到来多少让她的情绪变得安静了一些,虽然对于这位公主的名声始终不以为然,但是玛蒂娜还是很乖巧的按照之前伦格吩咐的那样,对这位公主同样颇为友善,不过一想到据说这个女人和阿赛琳之间的友谊,她就不能不对安露蓓尔略显冷淡。
不过保加利亚公主显然并不很在意这些,她甚至不顾女侍的暗示和提醒,伸手好奇的抚摸着玛蒂娜的肚子,当她感觉到这个身体里孕育的生命的躁动时,安露蓓尔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这是上帝对他的宠儿的赐予呀,罗马皇帝的继承人。”
乖巧的女人巧妙的用言语博取着玛蒂娜的好感,而她的这番努力也的确没有让她失望,听着这句话,玛蒂娜的神色变得和蔼了不少。
在邀请公主与自己一起共进午餐之后,玛蒂娜由几个仆人用舒适的抬床抬着,来到了伦格专门让人为她准备的暖阁里。
这是一间颇为设计独特的房子,在冰冷的石头墙壁上,到处都铺满的厚实橡木板确保了温暖的空气不至流走,而地上原本铺就的暖和的兽皮毡毯却被伦格命令人完全揭走。
没有人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伴着每天皇后不在时及时的开窗过气,虽然这时冬天,但是房间里却依然能保持着颇为清爽的空气流通。
午餐是十分丰盛的,不过因为照顾皇后怀孕而变得颇为奇怪的菜肴,还是让已经习惯了肉食的保加利亚公主感到有些不适。
而就在安露蓓尔皱着眉头吃下一块看起来就让她没有食欲的莴苣之后,一个仆人走到了玛蒂娜的身边。
“皇后陛下,马克西米安大人要求觐见。”
听到仆人的禀报,玛蒂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伦格的秘书要在这个时候突然要求见她。
说起来,在伦格北巡的时候,罗马帝国的事务已经交付到了瑞恩希安的手中,而做为共治皇帝,瑞恩希安也的确做到了一个罗马皇帝做该做到的一切。
当马克西米安走进房间的时候,安露蓓尔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充满兴趣的好奇,对于这位保加利亚公主来说,她所经历的男人几乎都是硕壮而强悍的,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这些掌握着罗马帝国的重权,可以决定帝国命运,却又显得颇为文弱的男人,她不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新奇。
而看到安露蓓尔时,马克西米安不由现出了更多的意外,可接着书记员小心的向靠在靠床上的玛蒂娜低声报告着:
“陛下,请原谅我的无理,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
伴着安露蓓尔退下之后马克西米安说出他的来意,原本神色平和的玛蒂娜不由脸上立刻变得一片苍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