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八一中文网 www.81xs.la,最快更新温养玫瑰最新章节!

    伦敦的冬日总是下雨,前一秒阳光正好,下一秒便乌云密布。

    落脚酒店后,苏辞还没来及收起雨伞。

    刚刚起了风,雨伞被吹得东倒西歪,连带着她的兜帽也被雨水打湿。

    苏辞摘了卫衣兜帽,稍稍一拧。

    冰冷的雨水湿了手指。

    她在外头待久了,冷得直抖。

    酒店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夹杂着英文法文德文,乱糟糟一气。

    苏辞外语不好,只到勉强听懂的地步。

    法文德文就更不提,简直就像听天书。

    身边几个老外叽叽喳喳,语速快。

    苏辞听得脑壳疼,兜里的手机又不间断地震动。

    她忍着刺骨的冷意,摸了手机。

    低头一瞧,秀气的眉蹙了蹙,没接。

    对方大约瞧她没接,持续打来。

    她嫌烦,干脆按了关机键,一劳永逸。

    最近伦敦有几场画展。

    关于印象派。

    以往都是跟着团队,衣食住行都由专人照料。

    最近跟团队闹了矛盾。

    说是闹矛盾,不外乎就是理念不合。

    资本与艺术的碰撞,难免有摩擦。

    十四岁那年以一副《云釉·印象》拿了大奖,一时间风头无两。

    很快就有团队主动找上门寻求合作。

    普通家庭出身,哪里懂这个。

    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所有的都仰仗着父母。

    突如其来的名与利令陷入囹圄的父母昏了头。

    签约很顺利。

    说是卖/身契也不为过。

    起初团队还真的想打造一个少女天才画家来。

    渐渐的,资本介入后。

    苏辞发现,她似乎再也没办法心无旁骛的画画。

    频繁的活动耗尽了灵感。

    越来越不满的作品,让她变得焦虑不堪。

    其实是应该跟着团队远赴巴黎参加一个酒会。

    出发前几天,她从小助理那儿骗了护照。

    瞒着团队飞往伦敦。

    苏辞是头一次自个儿跑出国看画展。

    以往都是跟着团队,衣食住行都由人打理好。

    配备有专业翻译。

    她就只需要像个吉祥物一样,被团队拎来拎去即可。

    刚满十九岁的小姑娘第一次自个儿跑出国,说不恐慌是假。

    然而,恐慌之余。

    隐秘的刺激感令她有种久违的放飞与自由。

    关掉手机,天下太平。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溅起朵朵水花。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时,门童前来接引。

    听到声响,苏辞撑着伞循声望去。

    黑色劳斯莱斯被雨水浸透,车身倒映着金碧辉煌的建筑。

    建筑上方刻着AH的巨型LOGO,中古风,彰显着一个家族的辉煌耀眼。

    门童帮忙开了车门,旁边的助理撑了伞。

    黑色细柄雨伞撑开,淅淅沥沥的雨水砸在伞面。

    遭遇质感极佳的伞面,雨水凝结成串串雨珠儿,咕噜噜地滚落下来。

    “裴总,夫人已经候着了。”

    “准备的资料都已齐全,就等着夫人签了字。”

    男人淡淡嗯了声,迈开长腿下了车。

    最近一直下雨,气温骤降。

    男人却似乎并不畏惧寒冷。

    黑色长款羊绒大衣,里头套了衬衫,烟灰色马甲。

    露出衬衫领口深色系温莎结。

    对方讲的英文,只是在最后,突然用中文喊了声,“裴总。”

    异国他乡偶遇乡音,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苏辞好奇驻足,天气不好,光线昏暗。

    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能看到黑色雨伞下男人好看的下颚线

    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歪了她的雨伞。

    没握牢的雨伞脱手而出,雨伞像是跳动的弹珠,怦怦然而下。

    苏辞追了两个台阶,眼睁睁看着雨伞跳跃过最后一个阶梯。

    稳稳当当地落在男人锃亮的黑色皮鞋。

    混合着泥泞的水珠打湿了男人的鞋面儿。

    苏辞跟对方道歉的同时,弯腰去捡。

    用中文道歉后,瞧对方没回应。

    她操着蹩脚的英文又讲了一遍。

    男人先一步握住伞柄,语气淡淡,“没关系。”

    字正腔圆的中文。

    苏辞怔然间,抬眸看他,男人收了雨伞,递过去。

    那是一张非常招惹桃花的脸。

    用她们打趣的话,所谓的渣苏气质。

    男人似乎无意多说什么,或者说压根儿没在意她,带着助理步入酒店。

    后来苏辞回忆到这场初遇,笑问他对自个儿的初印象。

    裴安和咬着烟,搂着女孩儿的细腰,似笑非笑回她,“初印象?大概是哪儿来的小孩儿,冒冒失失的。”

    她不服气地跟他辩驳。

    转念一想。

    她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在三十一岁的他面前。

    可不是个小孩儿?

    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跟她纠缠一生的男人,初相遇竟然是为了离婚。

    跟他的第二任太太。

    -

    裴安和确实是来离婚的,这桩名存实亡的婚姻拖了太久,只因对方的情绪一直处于濒临崩溃的地步。

    以至于拖了三年之久。

    裴安和第二任太太叫周菁,某跨国集团的大小姐,独生女。

    他们从小认识,在周菁的认知里,说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周菁一直以为是这样,直到婚后,她才明白。

    她从小崇拜的哥哥,根本没有心。

    她跟他的第一任太太并无不同。

    不过就是他事业宏图里的一块垫脚石。

    可悲又可气的是,这人从来不隐藏自个儿的野心。

    婚前讲的明明白白。

    家族联姻,莫得感情。

    他们这群人打小出身在这样的名利圈,早就该习惯才是。

    周菁觉得,婚后只要她努力一点。

    凭着他们青梅竹马的情分,或许会跟旁人不同呢?

    影视里那么多先婚后爱的例子。

    或许他们是不同的存在呢?

    离婚协议书放在面前时,周菁从悠远的回忆里回神。

    她抬眸望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不紧不慢地品着咖啡,动作优雅至极,周身透着与生俱来的良好教养。

    身边的律师用平和的声音开口,“这些都是裴总拟定好的,电子版也跟您那边的律师确认无误,夫人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豪门圈的公子哥儿大小姐们大概就是这么点好处。

    从小养尊处优,各个心高气傲。

    可以为了利益结合,同样的,分手了大都和和气气。

    那种歇斯底里的事儿在他们圈里看来,十分掉份儿。

    周菁有自个儿的骄傲,即便再爱这个男人。

    一早说好的事儿,也没有反悔的必要。

    更何况,他这人向来大方。

    这场婚姻,之于她,以及她背后的集团公司。

    切切实实的利益。

    签完离婚协议书,周菁跟裴安和吃了最后一顿晚餐。

    知道他几日后要飞往巴黎,周菁没耽误他的行程。

    临走,她忽然叫住他,像小时候一样喊了他一声,“哥哥。”

    男人驻足,神情淡漠,出于良好的教养,随口问了句,“还有事儿?”

    知道不该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可到了这个地步。

    周菁鬼使神差地问他:“这些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我?”

    她捏紧离婚协议书,像是不甘心,“我指的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男人定定注视着她,半晌,只是微微一笑,“说什么傻话?”

    乍一听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周菁心却凉了个彻底。

    说什么傻话呢。

    谈什么情爱。

    有这种东西吗?

    末了,他温和而敷衍地道了声祝福:“祝你幸福。”

    终究在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套房时,眼泪打湿了离婚协议书。

    “我不会祝你幸福的。”

    她想,她永远也不会祝他幸福。

    然而,有什么意义呢?

    他那种男人,根本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停留。

    进电梯时,周菁的情绪不太好。

    其实她的病已经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

    至少她认为,自个儿是个正常人。

    电梯间里只有她跟一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穿着黑色卫衣,戴了兜帽,黑色口罩覆面,裹得严严实实。

    冷冷清清的气质,不大符合她的年纪。

    电梯下行间,冷清的小姑娘忽然递给她一张纸巾,“要么?”

    她愕然看过去。

    “虽然不知道您发生了什么。”小姑娘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如果是为了不值得的东西流泪,挺傻的。”

    直到很久之后,周菁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苏辞。

    那时她还不知道电梯里递给自个儿纸巾的小姑娘,将来会是她的“哥哥”一生的魔咒。

    -

    苏辞没想到,她很快就跟裴安和见了面。

    在飞往巴黎的航班。

    头等舱。

    他们的座位挨着。

    苏辞稍微恐高,平素对飞机这种交通工具敬谢不敏。

    原本是可以选择其他方式到巴黎,被团队的负责人丁辉耳提命面的威胁。

    年少不懂事儿,父母见钱眼开,天价的合同她也支付不起违约金。

    赶鸭子上架般的硬着头皮飞往巴黎。

    很多时候,她都会想着。

    她的灵气会不会在无形中已经消耗殆尽。

    事实上,这一年来,她发现自己已经画不出有灵气的东西。

    好事的媒体更是时不时发一波“天才少女画家苏X疑似江郎才尽”的新闻,搞一波热潮。

    苏辞出神地望着窗外。

    飞机起飞前,身旁的男人接了电话。

    一口流利的伦敦腔,搭配他富有磁性的声音。

    听在耳中格外勾人。

    女孩子大抵都是声控,苏辞承认那会儿起了好奇心。

    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他身上,心里头却生出个诡异的念头。

    这人身上的气质,画成一幅画,一定生动吸睛。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简单跟手机对面的人吩咐了什么。

    礼貌地跟她道歉,“抱歉,吵到你了么?”

    她没吱声,许久之后,她都没敢承认。

    当初脸颊是有那么一丢丢发烫。

    旅途之中,飞机遇到了强气流。

    她极力克制着自个儿的生理反应,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苏辞心想,她的脸色一定白得跟鬼似的。

    以往身边跟着团队,好歹有助理照料。

    眼下完全靠自己,心里的恐惧无限放大。

    又是一个剧烈颠簸,她心头一慌,本能地抓住了什么。

    冰凉的触感令她没由来地缩瑟一下。

    后知后觉里,苏辞才意识到她手指紧紧攥着的,是男人价值不菲的腕表。

    他在看她,英俊的脸上略显诧异。

    很快,便归于平静。

    苏辞知道自个儿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对不起——”她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想松开他,又实在害怕。

    男人目不转睛注视着她。

    良久,他忽然反手握住了她出了冷汗的手掌,状似不经意地丢下句,“没关系,实在害怕就握着吧。”

    苏辞:“……”

    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牵了手。

    一直持续到颠簸结束。

    这个认知,让她又羞又窘。

    好在,她习惯了戴着面具示人,冷冷清清的外在让她不至于变得太过丢脸。

    飞机落地,她的双腿还隐隐发软。

    解开安全扣,她刚打算站起,脚下一个趔趄,栽进他怀里。

    男人修长的手指扣着她肩头,没动。

    只是温和地问,“还能走么?”

    “……能。”

    双腿酸麻的很,但她不想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示弱。

    强打着精神,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

    她忍着羞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对方道谢,“……谢谢您。”

    他轻笑了下,松开她,“没事儿。”

    裴安和回忆起飞机上的事儿,只觉得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明明怕得要命,就一不经事儿的小孩儿,又装作一副成熟老道的样子。

    这段小插曲,对他来说,仿佛生命里的一片羽毛,并不值得过多投入心神。

    直到在巴黎的画展上再次见到这个小姑娘。

    经由身边的助理提醒。

    裴安和才知道这个冷清故作成熟的小姑娘,原来就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天才少女画家”。

    他依偎在贵宾室的沙发上,手指搭在膝头漫不经心听着助理汇报。

    “这小姑娘当初还挺有灵气的。”

    “十四岁时那副油画,轰动了整个油画界。”

    “有人戏称她是‘莫奈重生’,虽说是个戏称,也能瞧得出这小姑娘的天赋。”

    “可惜签了团队后,越来越商业化。”

    助理尽心尽职的汇报着,他没听进去几句。

    一个陷入到红尘里的小姑娘,着实没必要在意。

    跟这小姑娘的再一次相遇,是画展结束后的一场酒宴。

    裴安和记得,这场酒宴,他原本是没打算来的。

    偶然听到商业上的朋友提了句,“今儿的酒宴有点儿意思啊,连姓苏的那个小姑娘都叫来了?”

    “姓苏的小姑娘?谁啊?”

    “这几年风头正胜的天才少女画家苏辞呗。”

    “行啊,林少这是玩女明星玩腻了,改了口味儿?”

    男人调笑:“女明星哪有艺术界的有逼格?”

    “那倒是。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搞不好还是个C。”

    “C不C无所谓,我就见不得她清高的模样。”林清叼着烟,“什么艺术家,照样得跪在老子面前喊爸爸。”

    几个人越扯越猥琐,没留意休息室有人。

    直到瞥见一抹猩红的火星,林清诧异扭过头看向星火的来源。

    沙发上坐着个男人,白皙修长的指间夹着烟,没抽。

    这会儿,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清认出来人,忙收敛着匪气,满脸堆笑跟人打招呼,“裴少,原来是您,吓我一跳。”

    见对方没搭腔,林清略显尴尬,陪笑道:“不知道您在这儿休息,扰到您了,哥儿几个跟您赔个不是。”

    裴安和掸了掸烟灰,将猩红的烟蒂重重地摁灭在烟灰缸,要笑不笑地回他,“没事儿。”

    他嘴上说得和气,林清却有种这人摁灭的不是烟蒂,而是自个儿的脑袋的错觉。

    面对裴安和这样气势逼人的绝对上位者,林清这种靠家里的纨绔子弟,明显挨了一截。

    他没话找话地跟人聊天。

    对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末了,漫不经心问他一句,“今晚有个饭局?”

    “啊是,一些艺术界的朋友。”林清没想到这人会对这个感兴趣,“裴少您要一块吗?”

    林清是没想到对方会真的应邀参加他们这个饭局。

    毕竟,不是一个阶级和层面上,平时高攀不上的人物,会跟他们在一块。

    后来一想,最近安和集团这位裴少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事件。

    男人果然恢复了单身,隐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便袒露无疑。

    ……

    裴安和记得在饭局上见到那个小姑娘时,对方正冷着脸坐在一个男人身旁。

    那个男人姓丁,据说是某个艺术协会的会长。

    瞧见他出现,冷漠的小姑娘似乎惊讶了一下,漂亮的眼睛旋即沉了下去。

    这种宴会最没趣儿,不过就是各种吹嘘。

    他懒散地靠在椅背,散漫地抽着烟,冷眼旁观着几个无聊人士对他的吹捧。

    酒过三巡,玩开了。

    有人提议让玩游戏,很低俗的游戏,输了就喝酒。

    姓丁的那个男人推着小姑娘给林清敬酒。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冷清的小姑娘端了酒杯。

    心下不禁微微一哂:所谓的天才少女画家,也不过如此。

    这饭局着实没劲儿。

    不值得他再浪费时间。

    掐了烟,他从座位起身,跟林清说了句,“你们玩儿,先走了。”

    话音刚落,就见小姑娘拿了酒杯,对着林清的脑袋直愣愣地浇灌了下去。

    他的脚步稍稍一顿,回头看她。

    那小姑娘倒完酒,对着一脸懵逼的林清竖了个中指,骂了句,“傻逼。”

    从一个文雅冷清的小姑娘口中听到这话,令他愣了一瞬,陡然轻笑出声。

    -

    骂完人确实很爽,伴随而来的是丁辉怒不可遏的指责。

    “苏辞你脑子进水了吗?你知道今儿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她漠然回他,“一群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社会败类。”

    “……”

    “你以为你的画都是谁在买单?你真以为你是个大天才,是独一无二的大画家?”

    “没团队给你营销,你算个什么东西?”

    丁辉急躁地在室内走来走去,“你特么的最好立马去给老子跪着求林少,我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给我哄得人舒坦了。”

    “我不去。”她冷冷看着他,扭头就走。

    丁辉:“站住!你去哪儿?”

    她不理会。

    “你不想在这个圈内混,尽早滚蛋!”

    “团队能造一个天才少女画家,就能造第二个,第三个。”

    她轻哂,“随便你们。”

    丁辉气得砸了手头的花瓶,玻璃碎片溅起,划伤了她裸露在外的脚踝。

    鲜血渗出,她却并没有什么痛觉。

    当晚,她躺在床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在那个瞬间,她突然意识到。

    顶着的那些明星似的光环,在资本面前不堪一提。

    她是谁?

    她算什么?

    她不过是被捧出来的“东西”而已。

    她再也画不出优秀的,有灵气的作品。

    被取代也是理所应当。

    结果,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丁辉的威胁:“苏辞你是不是忘了,你爸妈签下的合同里,赔不了违约金会付出什么代价?”

    连带着是母亲含了哭腔的电话:“阿辞求求你救救你爸爸,如果你爸爸出事儿了,妈妈也、也不想活了。”

    应该不管他们的。

    可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