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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楚霆琛整整昏睡了三天。
一开始他连在沉睡中也是死死皱着眉,一脸痛苦的表情。后来不知道梦见了什么,他慢慢就舒展了眉头,甚至无视地勾着嘴角笑了,还是那种如孩提般很单纯很开心的笑容。
但这个纯粹的笑容没能持续太久,他的面前再一次变得痛苦不堪,比之一开始还要痛苦百倍千倍,眼角淌着的泪水就再也没干过。
看着这样痛苦的儿子,楚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
三天后,等楚霆琛清醒过来,秦想衣已经下葬了。就葬在秦爷爷的旁边,是林故亲手为她刻的墓碑。
他不顾医生劝阻扯掉身上的管子,独自开着车去了墓地。
视线刚触及墓碑上她的照片,他就忍不住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墓碑前,心脏撕裂般疼痛起来。
他跪坐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脸,然后把额头轻轻的抵到了墓碑上。
“别生气了,好吗?”他轻喃着,视线模糊了双眼,“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是你的霆琛哥哥,我要娶你为妻,把你宠成小公主。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怎么能忘?!我怎么可以把你给忘了?!”
“我不但把你忘了,我还骂你打你了。你那么娇嫩,肯定很疼是不是?我错了!我该死!你打我骂我,要我的命都行,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怎么样都行……”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等太久等得生气了。我爱你啊,只爱你。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可我却蠢得现在才看清!原谅我好吗?”
楚霆琛抱着墓碑,哭得就个孩子一样涕泗横流,那么悲恸,那么无助。
就连追来的管家和保镖都为之动容,忍不住红了眼。
楚霆琛这一跪就是一个下午。
他一直絮絮叨叨地跟秦想衣说了很藏在内心不曾言明的话,他的懊恼,他的悔恨,他的爱意,他的愚蠢。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他笑着轻声问着,“明明还没想起小时候就再次爱上了你,却因为自己的可笑自尊不愿意承认。这样的我真的是太差劲儿了……”
天色逐渐灰暗,寒意也越来越重。
管家上前一步劝道:“少爷,不早了,回去吧。”
“我怎么能走呢。”楚霆琛仍听得到别人说的话,只是看上去精神状况极为不佳,连意识都有些恍惚,嗓音也低哑的仿佛很久没有说话了一样,“我已经丢下她一次了,不能再丢了……”
“少爷,明天再来看吧。”管家满脸担忧道,“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说着,他试图扶起跪坐在地上的人。然而楚霆琛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的,只是稍微被抬起了一点,就又很快软倒了下去。
他并不在意,只是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墓碑上“秦想衣”三个字,一遍又一遍。
“别怕,我不走,我一直陪你。”
很快他的手就被字体锋利的轮廓磨出了血,他却无所察觉般仍旧来回抚摸着。
他凑上去吻那三个字,好像恋人之间最温柔的亲吻一样:“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他笑着闭上了眸,把脸贴在了照片上,用力抱住了墓碑,仿佛真的把人抱在了怀中一样。
眼看着天全黑了,管家越发的着急起来。但不论他怎么劝,楚霆琛都仿佛没听见般,死死地抱着墓碑。
最后,管家没办法只能向楚父求救。
楚父很快就赶过来,指着楚霆琛的鼻子毫不留情地骂道: “就算你死在轻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也不会再把宝贝儿孙女给你了!”
楚霆琛终于有反应了,他怔怔地重复着:“不会……再把想想给我了……”
楚父冷笑:“对!所以你想死就去别的地方死,别弄脏了秦老爷子和想衣的地方。把他给我拖回去!”
这一次,楚霆琛没有反抗,就像失去了灵魂的人偶般,仍由保镖将他扶上车。
楚父跟着回医院,亲眼看着特护伺候着他睡下后才离开。
黑暗中,楚霆琛睁着眼,只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不会再把想想给我了,不会再把想想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