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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腐儒罢了,叶师弟,你可莫要学他。”
魏如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二十年了,饱受情苦,何尝像此时此刻这般轻松。
“我困在玉虚山二十年,犹如井底之蛙。叶师弟,你能否跟我讲讲他的事?”
“说说也无妨。师兄那人你是了解的,这些年过得甚是清淡,在他心里除了师姐,便是师门了……”
叶无量一路讲述着天道宗近些年的变化,魏如萱听着连连惊叹,心说还真小看了叶师弟。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离开了玉虚山。
……
此刻迎亲的仪仗已经抵达玉虚山,公冶元明意气风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全然不知即将到手的新娘已经弃婚而逃。
众宾客蜂拥而至,与公冶元明寒暄河溪,一时间整座玉虚山笑声不断,热闹到了极点。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玉虚殿里,气氛异常凝重,凝香胆颤心惊地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嘎嘣一声脆响,魏湛捏碎了手把件,双目圆瞪,气得几近吐血。
玉虚山与玲珑堂的联姻,在整个洛州备受瞩目。而今婚礼即将举行,女婿和亲家人已至,新娘却跟别人跑了,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
二十年前,玉虚山因魏如萱与温良私定终生一事而沦为笑柄,二十年后,竟然还要再经一遭,是可忍孰不可忍。
魏湛怒火中烧,换作旁人,他早就一掌劈了。可恨的是这屡屡让玉虚山蒙羞,一再忤逆他意思之人,却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吉时将至,尊主,我们该如何向公冶元明交代啊?”
“萱儿,太肆意妄为了。她若不愿嫁公冶元明,早说便是。今日洛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她却跟一个来历不明之人跑了。此事若不妥善处理,不仅会得罪玲珑堂,只怕我玉虚山在洛州也威信尽失。”
“尊主,萱儿下山不久,现在派人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敢到玉虚山抢亲,天道宗好大的狗胆。尊主,我看人也别追了,直接点起人马前往云州灭了天道宗。如此既能挽回颜面,还能给玲珑堂一个交代。”
“……”
魏如萱逃婚,如为噩耗惊雷,玉虚山一众长老是既吃惊又气愤。
这个死丫头,真是气煞我也!
天道宗姓温的那小子竟敢食言,当初真该将他打杀了,魏湛脸色铁青,眼中涌现出森冷的杀意。
“尊主,当务之急,还是要将萱儿追回来。不然公冶元明带着玲珑堂闹起来,不好收场。”
百里弘光头疼欲裂。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看好魏如萱与公冶元明,强扭的瓜不甜,寻常人都懂的道理,偏偏到了魏湛这儿却说不通。
魏湛身为玉虚山的尊主,事事以玉虚山利益为重,便是魏如萱的婚礼,也是冲着利益而去。玉虚山与玲珑堂联姻,两大道门合二为一,既巩固了玉虚山在洛州的绝对地位,也有了逐鹿九州的资本。
百里弘光没有阻拦,也是希望魏如萱能有个好的归宿。公冶元明一表人才,才智双绝,对魏如萱痴心专一,魏如萱嫁到玲珑堂也不算委屈了她。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事事不可能尽如人意,原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魏湛问:“凝香,天道宗的那小王八蛋临走时,还留下什么话?”
“回……回禀尊主,叶无量说三日后,洛水河畔将小姐完璧归赵,冒犯之处,他自会给玉虚山和玲珑堂一个交代。”
“交代?他拿什么交代!”
魏湛气急,椅子的罢手硬生生被折断。三日能生出多少变数,谁敢想象。萱儿心思单纯,万一与姓温的那个王八蛋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玉虚山和玲珑堂颜面何存,公冶元明又如何自处,即便我有心相护,恐怕萱儿也只能以死谢罪来堵住悠悠之口了。
魏湛越想越气,他就魏如萱一个女儿,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入火坑。
“此事不宜声张。萱儿必是往洛水方向而去,弘光师弟,还请你带人即刻去追,务必要将萱儿带回。”
“得令,我这就人带人去追。”
百里弘光准备动身,魏湛又叫住,“慢着。叶无量能不动声色混上玉虚山将萱儿带走,也是个奸诈狡猾之徒。他临走说的那番话,可能是为了扰乱视听。吕师兄,劳烦你带些人往云州方向追击。”
“今日这婚礼是办不成了。左师弟,你先去安抚宾客吧。等我见完公冶元明后,亲自跑一趟玲珑堂向公冶班戟解释赔罪。”
众人得令,火急火燎地出了玉虚殿。
“尊主,其实小姐……”
“住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凝香,如果不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方才我就要了你的命。”
“尊……凝香有罪,请尊主责罚。”
“滚回飞凤阁去,如果萱儿有什么不测,看我如何收拾你。”
“是……”凝香双眼泛红,噙泪离去。
偌大的玉虚殿,空空荡荡,魏湛看着凝香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牢笼困住的何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