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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脑海里又浮现出林未未流着泪的脸。
他并不知道她给公司垫了多少钱,再加上不断投入到新项目里去的,也难怪她父亲生病了她压力大到想转卖股份,她之前对KIT真的是全身心地投入,毫无保留。
他觉得心疼,但也更气,林未未很多事情都是擅作主张,这些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如果她继续做CFO,这样的事情很可能还在继续,而他浑然不觉。
这天下班之后他有个商务应酬,心情不好的缘故,多喝了几杯,离开饭店的时候头重脚轻,车是肯定没法开了,他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司机问他去哪里。
鬼使神差地,他报出老工作室的地址。
脑子在酒精作用下转得很慢很慢,下车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林未未这会儿是肯定不在的,她大概在医院。
他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打车去医院,但旋即又想到,展皓很有可能也在。
林未未是真的和展皓在一起了吗?如果是,上回展皓在病房待着,他就在楼道里强吻了林未未,他也确实是个浑蛋。
他一边想一边上楼,站在门前,手往衣兜里摸了两回,才意识到一件事——这房子的钥匙他已经还给林未未了,他现在就连门都进不去。
他背靠住门,手扶着额头,以前没有过这种感觉,想见一个人,想得挠心挠肺。他也想多去医院陪陪她,帮忙照看林泽远,但是展皓在那里,他就显得十分多余。
他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无论他做什么,可能都没有用了。
他和她,也许是真的不可能了。
下午四点多,林泽远睁眼,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
林泽远现在完全无法进食,连喝水的力气也没有,林未未用棉签给他润嘴唇,润完了,林泽远抬起沉重的手挥动,林未未赶紧一把按住,害怕滚针,她提醒林泽远:“在吊针呢。”
林泽远的手指又动了动,缓慢而嘶哑地发声:“不吊了……”
林未未的眼睛又红了:“不吊病怎么好?”
其实吊了病也好不了,现在吊针不过是吊命,她不敢往深了想,她害怕。
林泽远要是走了,这世上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什么都没干成,为了KIT和林泽远闹翻了一直没回去,但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林泽远很虚弱,说话太吃力,听了她这句话没吭声。
尽管她按着,林泽远的手还是滚针了,手背高高肿起来一大块。她按了下呼叫铃,不多时护士过来拔针重扎。
这段时间因为一直在输液,林泽远的手背上的瘀血和肿的地方很多,血管也没以前好,护士重扎失败了两回,额头出了汗:“不然扎脚上吧。”
林未未还没说话,林泽远的呼吸重了:“不……不扎脚。”
林未未微怔,心里难受得跟有刀子剐似的,说话有些鼻音,哄着小孩似的林泽远:“手上不好扎,再扎不进去你还要疼一回,扎脚上吧?肯定一次就能扎好。”
林泽远摇着头:“不……不扎针……”
林未未手攥成拳,指甲掐在掌心,想要将眼泪忍回去,但眼泪还是溢了出来,她赶紧抬手抹了一下,听见林泽远还在喃喃说话:“不扎针……不扎针……”
她揉了下眼睛,对护士歉意地笑笑:“不然……先不扎了吧,让他休息一会儿,等会看情况好点再扎。”
护士离开后,林未未坐在床边和林泽远说:“不扎针了,你休息一下。”
林泽远的视线没有焦距,气若游丝地又出声:“也……也不打针。”
“嗯,不打针。”
林未未拉着林泽远的手,老人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这段时间输液折腾的。
每天打血象针,那个药副作用很厉害,浑身疼,有时候晚上都疼得睡不着。医院这种地方,人不光花钱还受了很多罪,她想起医生的话,犹豫起要不要问问林泽远的意愿。
是应该让林泽远自己做决定的,现在他清醒着,是最好的时机。他很难一直保持清醒,现在不问,下一回他意识清楚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咬咬唇,刚张嘴,又闭上了,怎么说……
医生已经放弃了他,现在要问他是不是要放弃自己?
在医院也是等死,但有输液吊命,出去后时间会更短。
她脑子乱成一团,林泽远又忽然出声:“未未……”
她低头,林泽远的视线这会儿集中了一点,一只手被她拉着,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扯了一下输送氧气的鼻管:“取了……”他皱眉,看起来很痛苦,“取掉……”
这个林未未是不敢取的,他现在血氧浓度很低,医生说要是不建立氧气通道辅助呼吸,随时都有可能呼吸衰竭。
“不能取,取掉会难受。”林未未耐着性子劝。
林泽远的眉心皱得更紧了:“戴着,难受……更难受……”
林未未手足无措,林泽远现在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她不得不按住他的手避免他自己扯下鼻管,她说:“再戴一会儿,过一阵给你取掉。”
她只能先哄着他。
林泽远闻言安静了会儿,也不挣扎着摘鼻管了,目光呆滞地落在天花板,呼吸也变慢,事实上,慢得有些过分了,好像每吸一口气,每吐一口气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气。
林未未放开他的手,听见他说:“想回家了……”
她一怔。
林泽远缓缓侧过脸,这会儿他的目光有了焦距,落在她脸上:“回家吧?”
她没回答,咬着嘴唇不说话,都把自己咬疼了,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落,砸在手背上。
“不要哭了……”林泽远长嘘一口气,这回语气沉了点,似乎是做了决定,“回家吧。”
林未未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哽得厉害,她说不出话,因为压抑声音,肩头一抽一抽的。她的视线完全模糊掉,就连林泽远的脸也看不清,点了点头:“嗯,回家,我们回家……”
像林泽远这种家住在县区的重症病人,出院的情况医生已经有经验,给林未未的建议是找救护车送,虽然费用高昂,但车上有吸氧设备以及心电监护仪器,还能配上医生,路上也可以输液,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处理,这一切主要是为了保障病人能够坚持到家中。
林未未的脑子这会儿木木的,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拿着医生给的一个电话号码联系了救护车,等车的时间里给展皓打了个电话,告诉展皓林泽远要出院了。
展皓那边也没了话,这个情况下出院,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要放弃治疗了。
过了会儿,展皓说:“我马上过去。”
林未未挂了电话,还是感觉像是在做噩梦,脚下都是轻飘飘的,踩不到地上。
林泽远又陷入昏迷,护士趁着这个机会来给他扎了针,那些源源不断输进他身体的液体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更像是个形式。林未未难受得厉害,眼泪总是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擦干了眼前也总是雾蒙蒙的。
妈妈过世的时候她年龄不大,当时就觉得死亡很可怕,同样的事情她现在要再经历一次。
她在病房收拾东西。不久前,李大爷也是这样走的,抱着看病的希望来的,最后奄奄一息地回去等死,这太让人绝望了。她一边流泪,一边将柜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扔进了垃圾箱。
要回县城去,有一段时间肯定是回不来的,还要办后事,她必须得回住处一趟,除了要取东西之外,还得将水电、天然气阀门都关掉。展皓很快来到病房,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展皓对她的住处不熟悉,这一趟还是得她自己跑。
林未未就这么晕晕乎乎地下楼,想了想没开自己的车,以极快的速度打出租车回到住处,上楼的时候心悸得厉害,直到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方才抬头,对上门口男人的视线,她微微怔了一下。
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甚至没问墨子期为什么来了,从包里摸出钥匙走过去要开门。
楼道的声控灯还没修好,一闪一闪的,墨子期侧身让到一旁,借着这不稳定的光线看她。
林未未眼睛红肿,面容苍白,看起来有气无力。他心口堵得厉害,有些心疼,见她开门进去,也跟了进去:“医院那边什么情况?”
见她这样,他心头有不祥的预感,但想起几天之前他见到林泽远时,林泽远虽然病重但还算是有精神,他存着侥幸,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林未未根本没理会他,走进去依次关掉水闸、电闸、天然气阀门,然后走进卧室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种不祥的压抑的感觉越来越重,他蹙眉站在卧室里,沉默片刻才再度开口:“你等下去医院吗,我跟你……”
他想说,他跟她一起过去,但话音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个动作截停。
她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他给的那张银行卡,转身一把甩在他脸上,卡片轻飘飘地砸在他下巴上,又掉落在地上。
其实这东西能有什么攻击力,纸片一样,但他心口尖锐地抽痛了下。
她扔完,抬眸对上他的双眼,面无表情,而眼底泪光盈盈:“我不要你的钱。”
她声音哑得厉害,眼帘垂下去,话说得很慢:“滚,我不想再看见你。”说完,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墨子期站在原地有一阵没动,脑子是空的,酒劲儿算是彻底过去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只是想对她好,只是想帮她一点,她就连这点安心都不给他,那张卡在地上,没人去捡。
林未未要收拾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救护车上空间有限,她也不是回家度假什么的,只拿了必需的东西,就急着回医院。但墨子期还站在原地没动,她不得不催他:“我要走了。”
他是看着她收拾东西的,心里思忖出个大概,沉默几秒,转身往外走,但走到客厅又停住了,回头看到她背着包,站在卧室门口看他。
他说:“一起走,我和你去医院。”
她没动:“你是听不懂人话?”
他默了几秒:“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有展皓帮忙。”
他眉心皱得很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她别开目光:“少假惺惺。”
“你就当我假惺惺吧。”他沉了口气,“自己开车恐怕不行,你联系车了没有?”
闻言,林未未的眼泪又快涌出来,她唇角抽动着,过了几秒,手捂住半边脸,深深吸口气:“我不想让他出院……”
她声音抖得厉害,出院就完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虽然这一回再次见到林泽远,听医生说诊断结果的时候她就知道迟早有一天是这个结局,但当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觉得接受不了。她花那么多钱在医院是为什么,到头来只是让林泽远受罪,一直受罪到了最后。现在就这样从医院离开,她不甘心。
墨子期面色黯然,他很想帮她、安抚她,但这是生老病死,并不由任何人掌控,他也不知道他还能为她做什么。
他慢慢走近她,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结果她受惊一般往后缩了缩。
她盯着他,脸上满是泪痕,咬着自己的唇瓣,忽然抬起手,像是要打他,却没落下来。
他没动,扫了一眼她停在半空的手:“想打就打吧。”
林未未的手垂下来,微微低头,后退了一步,收回来的手在手提包带子上蹭了两下,动作有些无措,又揉了揉眼睛,胡乱地擦掉眼角的泪水:“你走吧,我不需要……”
他没等她说完,往前一步拉过她的手臂将人抱在怀里。
她一愣,旋即挣扎起来,他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
他在她耳边说话,嗓音低沉:“会过去的,没事……我陪着你,我会陪着你。”
她有些脱力,呜咽出声,他的手一下一下地在她背上很轻很轻地拍,她抽噎着说:“我不想出院……”
“嗯,我知道。”
他的心脏似被什么攫紧,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听见她哭出声来。
林未未最后也没有哭多久,毕竟时间有限,她赶不走墨子期,最后两个人一起打车去了医院。
展皓看到墨子期,明显有些惊讶,但这个时候也没有多问,等到救护车来了之后,几个人合力将昏迷中的林泽远抬上担架床。
救护车本身空间有限,担架床占据大半,医生还要在后面照看林泽远,林未未坐上去,旁边只余下一个人的空间。
跟车的医生没太犹豫,让展皓上车。
墨子期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林未未对着他开了口:“你别去了,一身酒气。”
他才从酒场上下来不久,自己未曾留意,这时见几个人都盯着他,神色有些黯然:“我开车跟……”但他没说完就想起,因为喝酒,他并没有开车过来。
展皓说:“总不能酒驾吧,你别去了,我去就行。”
医生开始催促,墨子期眉心拧得更紧:“林未未,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展皓闻言,不由得侧目,多看了墨子期一眼。
林未未木然地点头,但注意力都在林泽远身上,也没看他。
墨子期皱眉,还想说什么,医生又催起来。他深深看一眼林未未,目光又落在林泽远身上,慢慢往后退了两步,视线很快被关上的车门隔绝。
晋城深秋的夜晚很冷,墨子期站在街灯昏黄的光下,看救护车渐行渐远,呼吸凝成的白气让视线有些模糊,路灯将他孑然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抬手凑近了闻闻自己的衣袖,但喝了酒的人自己怎么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心中又有些恼,这个晚上为什么要去应酬,如果没喝酒,他现在应该在车上和林未未一起。
过去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没能关心她陪伴在她身边,他不能让自己落下更多遗憾。他打车回到住处,喝过解酒药之后洗澡换衣服,然后打开电脑迅速整理最近的工作内容,拣着比较重要的写了个简单的交接。
翌日早上不到六点,他开车去路通家把路通叫起来,将手里打印好的工作交接给路通:“我要去林未未家,至少几天没法回来,公司产品线的事情你得操心,行政部你也管着点,业务那边我早上和业务部的人交代一下。”
路通穿着睡衣,人本来还犯着迷糊,闻言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几天?”
墨子期说:“我也说不上,有事你们可以给我打电话。”
路通傻眼:“证券公司那边上市资料准备得都还没着落呢,你这个大领导跑了,我们怎么办?”
墨子期拍拍他的肩头:“靠你了。”
路通:“……”
路通洗漱的时候越想越不对,从浴室出来跟着墨子期下楼,坐上墨子期的车,他瞥见后座上放着一个体积略大的包,攥着手里的交接报告傻眼了:“你认真的?”
墨子期正在开车,也没看他:“你在梦游吗,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林未未家太远了,每天来回不现实,她家最近的事情可能也很多。等下去公司我给你们几个开会,把该说的说清楚,然后我先走,具体你们遇到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你是产品总监,也是元老级员工,大局还是要你稳。”
路通想到那些难缠的董事,十分抗拒:“我不要!”
作为一个满脑子代码的技术宅,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一点都不想接触,墨子期也理解,他们都一样,但理解有什么用,他是肯定要走的,他解释:“林未未的父亲情况不太好,可能没多长时间了,人已经出院,昨晚送回家了,我本来昨晚应该过去的,因为喝酒耽搁了。路通,你我肯定是要有人去的,我不去你就得去,哪怕代表公司也得走这趟。”
路通想了想:“那我去林未未家。”
“……”墨子期觉得路通很难沟通,“为了表示公司对林未未的重视,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你去才不合适,你是总裁,公司里那么多事呢!”
“不是有你们?”墨子期说,“我连夜写的交接报告,你总不能让我白写。”
路通无语:“你就是对林未未没死心吧。”
墨子期没肯定也没否认,话锋一转:“你也知道,当初沈佳希和她爸答应给KIT注资,这件事当时是我谈的,我本来很有信心,以为这笔钱不会有问题……”
一谈到这个,他的心情变得更沉重:“KIT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你也清楚,那时候我压力很大,沈佳希是我女朋友,又因为和我吵架出事而决定撤资,我也没什么门路弄来那么多钱,走了很多人……我留不住他们,虽然心有不甘,但那时我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最后是林未未拿来的钱。”
路通沉默下来,墨子期一般不和他说这些,他当然知道墨子期身上压力很大,但是因为墨子期从不表现出来,这些都被大家选择性地忽视掉了。
“这笔钱是她母亲留给她以后用的,她因为将这笔钱投入KIT而挨打受伤。那时候我知道有了钱,只觉得高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会关心别人,也不留意别人的事,我连她受伤都没注意……”
遇上红灯,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墨子期直视前方的交通灯,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两下:“后来她也给公司贴过不少钱,这些我都不太清楚,这笔账很难算。但是路通,KIT之所以还活着,都是因为有林未未,那时候是她救了KIT,是她……”
他顿了顿:“她救了我。”
别人只看到他们创业成功后的光鲜,曾经那些困窘到几乎陷入绝境的时刻只有他们自己记得,他想,无论多少光环加身,其实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清楚这个关头离开公司不妥当,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由着人来选择时机的,而一旦错过,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去弥补了。
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错过,不论他和林未未之间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不想再缺席她需要帮助的时候。
路通沉默了几秒:“行,你去吧,手机保持开机,我可能要打电话的。”
公司里一大堆事,首席执行官这个时候要跑了,路通想着就脑仁疼。但墨子期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他也不好再拦着,林未未对KIT做出的贡献他不是不知道,墨子期跑这一趟也是在情理之中。
公司的事情太多,墨子期总觉得交接报告不够全面,和路通又口头上交代了一大堆事情,路通听得头疼。两人到公司时间很早,上班的员工都还没几个,整个公司静悄悄的。外面的天才蒙蒙亮,墨子期将一些需要交接的文件翻出来放桌上先给路通看,自己则拿着手机去了茶水间。
冲咖啡的空当里,他攥着手机想了想,给林未未打了个电话。
时间还很早,刚七点,这个电话其实他从昨夜就在打,一直无法接听,这一次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他基本能确定自己还在黑名单里,林未未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刻意的,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上班后他先召集高管层最核心的几个人开会,沈佳希在他旁边做会议记录,听到他说要请假几天的时候瞪大眼睛,除路通外的其他几个人也无一例外。
墨子期没提原因,只说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尽管多数高管表示并不理解,但他还是坚持请了这个假。会议结束之后沈佳希跟着他回到办公室,他也和沈佳希交代了一些工作。
沈佳希一一记下,最后提出自己的疑问:“现在保荐的证券公司那边资料都还没准备好,公司里事情也很多,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请假?”
墨子期没有和她说太多的心思,敷衍道:“是一些私事急需处理。”
沈佳希皱着眉头:“我以为在你眼里工作才是第一位的。”
墨子期话音很淡:“工作自然很重要,但也总有些事情比工作更重要。”
沈佳希犹豫几秒:“和林未未有关系?”
墨子期不太想和沈佳希说太多有关于林未未的事情,只交代道:“行政部这边你多操心一点,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自己的问题被避重就轻地绕过去,沈佳希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子期,我现在觉得你很陌生,你嘴上说无所谓,但是我觉得你一直在计较几年前我临时撤资的事情,你就没有原谅过我。”
墨子期默了默,抬眸睨着她的脸:“我也觉得你很陌生。”
不光这张脸,沈佳希这个人现在给他的整体感觉都很陌生,陌生到他无法回想几年前,原来他们也曾那么亲密。这种感觉从重逢之后就出现了,所以那时他想,复合什么的还是随缘吧。
他之所以愿意等沈佳希回来,是因为他觉得几年前的事情自己有过错想要弥补,但现在沈佳希想要的他给不了,也无力去思考要怎么给。现在除了林未未还有KIT的事情,他无暇他顾。
沈佳希心里很难受,在林未未跟前逞口舌之快也没能消弭这种委屈。她满怀信心来到KIT,是想留在距离墨子期最近的位置,想和他回到从前的,她想要在KIT有所作为,现在这个结果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去改变,她问:“就算我们回不去,难道我们不能从头开始吗?”
他几乎未加犹豫:“我不想耽误你。”
他的回答快到让她觉得失望,他如今拒绝她似乎也不琢磨措辞了,她问:“你觉得林未未会接受你吗?”
“我不知道……”他顿了顿,“不接受就不接受吧,那也是我自己活该。”
“等她不要你了你再回头,我可不会接受你。”
她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心口却发沉。她也有她的骄傲,她曾经为了墨子期放下过这种骄傲,她不能容许自己重蹈覆辙。
墨子期淡淡地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回头路。”
沈佳希走了之后,他进入公司系统,在人事部的档案里面找到林未未的资料,记下她的家庭住址,然后下楼开车,去往林未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