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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什么意思?”徐苍一时之间没有搞清楚这话的意思,或者准确来说,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信息表示难以接受。
“字面意思啊。”马诚似乎也相当奇怪:“他回来后一直被安排住在我们的员工小区那边,他级别不够,但是还是给了最好住处,好像是小别墅吧。前面一段时间都很正常,可前天吧,隔壁别墅的住户反映朴得圭所在的房子很吵,有持续不断的摔东西的动静。然后就让公司在小区的服务处的人去看看情况,然后就知道了呗。”
徐苍是知道木华航空在羊城的员工小区的,之前在春夏航空打算在羊城机场放飞机时,预想到在羊城的外驻人员的住房情况,曾经考虑过就住在木华航空的员工小区,徐苍甚至还现场过看过。
不过,后面因为木华航空自己余房也不多了,这件事就作罢了。
马诚提及的小别墅徐苍是有印象的,两栋别墅之间不算远,但是也是有一条小道还有绿化地隔着的,能被隔壁住户听见动静了,那音量的确是有够大了。
“朴得圭这家伙脾气暴躁得很,我们的人进去他住的地儿时,里面大半的东西都被他给砸坏了,这些东西都是公司置办的.......”马诚道:“其实吧,如果就仅仅是砸东西,问题还不算很大,可是他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把过去查看情况的服务处的员工给打了,头都给打破了,最后那员工直接报警了。”
“动手了?”徐苍愣住了:“他这脾气也太暴躁了?”
“不是这样的。”马诚忙是道:“他之前就算脾气暴躁,那也不至于动手。”
徐苍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飞行行业里有些风气可不是很好。”
这话直接噎住了马诚,半晌之后,马诚有些无奈:“我知道,飞行里有些机长教员会有打骂副驾驶的情况,但是上手跟见血是不一样的概念,一旦见血了,那容易有案底了,飞行员有政审,哪能有案底啊?”
飞行员这个职业不是完全商业化的,一旦具有刑事案件的记录,那就基本跟这个职业说拜拜了。
反正朴得圭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完全不像是要放弃自己职业生涯的样子,这个就很奇怪了。
“喝了酒呗。”
“没有,那家伙酒精过敏。”马诚语气之中也是诸多疑惑:“我跟你说,那家伙下手重得很,进去查看情况的员工好像被打得脑震荡了,可不是小事。后面警察把他带走,还查了一下那家伙是不是吸那个什么,不过也没有。然后就送去精神科,医生说他有比较严重的臆想症,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徐苍咦了一声:“这突然精神有什么,不会是你下黑手的吧?”
马诚这人很复杂,但是有一点徐苍很肯定,那就是心眼跟针尖一样小。
之前马诚跟朴得圭就有过冲突,现如今马诚当上了董事长,虽说没到只手遮天,但是给一个去而复返的朴得圭下黑手还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这下倒是让马诚有些不高兴了:“我现在是小心谨慎,要收拾他,那也是等我位子稳固了,因小失大的事情我能做了?不过,这家伙我看他也是不爽,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依着他这精神问题,怕是已经不用再在公司见着他了。”
有精神问题,那肯定是不能执飞的。但是,在航卫手册里,关于精神疾病康复之后是否可以复飞是有一些比较严苛的规定的。不过,这是国际上通用的标准,国内为了稳妥起见,像朴得圭这种已经有过严重精神病史的,基本就告别飞行了,即便他符合所谓的复飞条件,航医也不会给他签字的。
“真就一点儿猜测都没有,一个人好端端地就疯了.......”
“倒也不是没有。”马诚的语气一变,变得神秘兮兮的,完全不符合徐苍对他以往的印象:“有一个说法啊,就是.......朴得圭在发疯前一晚收到了一条语音信息,啧啧啧,那时候他正好在看华航空难的资料,然后那语音信息........有些瘆人,怕不是被吓疯的吧?”
对此,徐苍嗤之以鼻:“你好歹也是国企高管,说这些神神鬼鬼,能不能唯物主义一些?”
“我把那段语音发给你。”马诚当场就不乐意了:“派出所查出来,这个语音信息是出自华航空难其中一个遇难者的号码,你说这玩意儿谁说得清楚。”
“你在开什么玩笑?”徐苍哼道:“还有幸存者?空中解体的空难,还有幸存者?”
马诚显然也迷糊:“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听听,反正这玩意儿邪乎得很。我现在就发,你收着啊。”
说完,马诚直接挂了电话。没过多久,徐苍手机就提示收到了一条彩信,附件就是一段音频文件。
徐苍点开,这段音频文件很短,一分钟都不到。
他将扬声器的音量调到最大,然而,刚一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呜咽声,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
“什么啊?”徐苍自问胆子也不算很小,这是在这种背景音中,一个男人在那哭,这种画面感着实有些诡异。
接着,音频中的内容陡然一转,响起了那男人痛苦而绝望的呼喊:“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死在这里。”
之前,徐苍听到男人低声哭泣时就感觉很是不自在,在听到这里时,那当真是寒毛直竖。他总算是知道马诚提及的邪乎是什么意思了。
现在徐苍还是在大白天,周围全是人,这样的环境下徐苍都感觉瘆得慌,那要是晚上一个人在某些幽闭环境下听,那不得魂都吓没了?(华航录音是很有名的事件,不过后续怎么解释我不晓得,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大佬知道?)
然而,就在徐苍想要再往下听时,忽地有所感觉,下意识地抬了下头,猛地瞧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前不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本来就因为音频内容而紧张,突然看到有一个人盯着自己,当真是吓了一跳,身子就本能地缩了一下。
这男人穿着飞行员制服,挂着春夏航空的登机牌,四道杠,一看见徐苍注意到自己了,马上走过来:“徐总。”
“你有事不要不吭声,会吓死人的。”徐苍暂时将音频暂停,收回手机:“怎么了?”
机长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很紧张:“徐总,有个事儿。我们这航班不是延误了吗?调度那边算了下执勤期,副驾驶执勤期要超了,飞不了了。”
“超时了?”徐苍挑了下眉:“你没超,就副驾驶超了?”
“对的,就副驾驶超时。他飞这两段前,还飞了一段,我今天就这两段,所以他超时了,我没超。现在这个事情就是.......找不到人了,调度说如果从洱海或者剑川调人,下一班过来的航班是两个小时后,再加上空时,估计要延误五个小时以上了。”
关于这点,调度确实不是在找借口,而是当真找不到人了。
汉京这边没有分基地,也没有过夜酒店,这种情况就很难搞了,只能从总部那边调人。
在两千年的时候,航班还不算很多,这要是在十几二十年后,剑川跟汉京之间估摸着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有一个航班了,绝对不用间隔这么长时间。
徐苍听明白了机长和调度的意思:“你过来是让我........飞回去?”
“是的,那个.......徐总你带三证了没?”机长搓着手,态度很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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