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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首尔航空管理局局长办公室,金局长戴着一副眼镜正在悠闲自得喝着茶,慢慢悠悠地看着桌子上的文件。
突然,办公室门被推开,秘书探身进来:“局长,有一个叫陈天扬的人找你。”
“陈天扬?”金局长一愣,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第一次过来的?”
“嗯,是的,没有预约。”秘书点点头:“我印象中好像也是第一次过来。”
金局长摆摆手:“就说我不在。”
他好歹也是SRAA的局长,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是个人随随便便过来想见就见?
“好的,我知道了。”秘书刚是打算离开,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他说跟局长是老相识了。如果局长想不起来,就问成时万这个人还记不记得。”
“成......成时万。”金局长脸色狂变,嘴唇都要哆嗦了,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大门口。”
“该死的,他堵在那里.......”金局长抓耳挠腮,急得那是一个团团转:“他还说什么了吗?”
秘书想了下:“他说就是找局长叙叙旧,没什么别的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金局长抹了下自己的脸,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说实在的,这句话已经比较明显了。他稍微调整了下情绪,跟秘书说道:“让他进来。”
“啊?现在吗?”
“不然呢,听不懂话吗?”金局长咬了咬牙:“还有......没什么事,不要让人进来我的办公室,靠近都不行。”
秘书有些为难:“如果有什么要紧事呢?”
金局长本来就心烦,秘书又这么磨磨蹭蹭的,狠狠一瞪眼:“等着!”
秘书被金局长这么一吼,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赶忙离开,办事去了。
没多久,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金局长的办公室大门再度被推开,只不过这次进来的不是秘书,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是陈天扬,或者说是成时万。
金局长原本是端着茶杯,看见进来的陈天扬,右手哆嗦了下,差点儿将茶水抖落下来。
“金局长,老友相见,这么激动吗?”陈天扬拿着一个文件袋,将之往茶几上一扔,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略带戏谑地看着金局长:“是这样吗?”
“成时万,你不是......”
“不是死了是吗?”陈天扬冷笑道:“当年那个检察官成时万的确已经死了,现在就是活着的人叫陈天扬。”
“不不不,成检察官,你那件事跟我没有关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金局长直接离开自己的座椅,脸上满是惶恐之色,这种表情真的很难从金局长脸上看到。
陈天扬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知道跟你没关系,要是你参与了,你现在就不会在这个位置上了,而是在京畿道的义王监狱了。”
听到这句话,金局长吓得双腿发软:“成检察官,当年真的......我就是个小人物,我......”
当年,陈天扬还是首尔大学法学系首席,并且在首尔地方检察院风头无两,晋升入大检察院几乎是板上钉钉。而金局长那时候还是首尔地区管理局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员,两人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可是,在陈天扬晋升入大检察院的关键时刻被举报收受贿赂,从而晋升之途被打断,然后不知所踪。而原本在首尔地区航空管理局的小职员则是后续一路如同坐火箭一样疯狂上位,直至坐到了SRAA的一把手位置。
陈天扬淡漠地看了一眼金局长:“金盛,你的经历让我明白,只要有权力,就算是一头猪也能坐SRAA局长的位子。”
金局长额头上汗如雨下:“成检察官,我是......当年我是被胁迫的,我没办法的......”
“胁迫?我看你挺高兴的,虽然收受不少首尔地区各航司的贿赂,但是还是跟大韩航空走得最近,不是吗?”陈天扬咧开嘴:“对于当年撒下第一把狗粮的人,还是知道忠诚的,是吧?”
金局长脸色涨得通红,他害怕陈天扬,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陈天扬一次次地言语侮辱已经快到他的极限了。
“成检察官,你说你是来叙旧的,还是故意来数落我的?如果是后者,相信说到现在也足够了。”金局长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被陈天扬这般贴脸嘲讽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他确实有把柄在陈天扬手里,可也不能这样吧,要杀要剐痛快些,这般折磨有些过分了。
“金盛,你知道我的性格。刚才我也说了,如果我真的想要对付你,你现在就已经在义王监狱了。”
金局长深吸一口气,经过一段时间的情绪调整,他稍微从恐惧中舒缓过来了:“可是......你已经从检察系统里除名了。现在的你就算有证据,就算有我的把柄,但是想以此要挟我,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曾经的陈天扬那是法律界的新星,不可直视的存在,现在两人的关系是阶级调换了,金局长那存在于本能的恐惧终究在经过些许时间后褪去了,开始理智地分析现在的情形。
证据并不是永恒的,关键要看在谁的手里。
在一个有权势的人的手里,那是致命的撒手锏。在一个平民手里,其作用就大打折扣了。
金局长深耕官场多年,已然理解其中权力运转与交换的关系。
“你忘了,我在首尔检察院还是有些交好的朋友的。”
这个时候金局长已经恢复了理智,变得愈发从容起来:“你的那些朋友为什么当年在你被举报受贿时怎么不给你出头?”
陈天扬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略带着一丝嘲弄:“果然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当年的你是如此不起眼,以致于我竟然认为你足够诚实与可靠。金钱与权势的腐化终究让你变得如此赤裸裸了,还开始深谙其中了。”
金局长缓缓地落座于陈天扬对面,是那般淡定,好像重新拿回了谈话的主动权:“当坐到了某个位置的时候,眼界和思维的广阔就会随之改变,这叫什么?登高望远!”
说着,金局长叹了一口气:“成检察官,当年之事的起因还是你要查韩道集团。你在查韩道集团期间查到了一些不利于我的证据,这本来就是附带的一些小瑕疵,没必要针对于我,就算没有我,你的情况也不会有改变。咱们就这般作罢,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金局长此言是要跟陈天扬握手言和,虽说他现在感觉不用太怕陈天扬,但是少些麻烦还是最好的。
“你刚才说随着位置的改变,眼界和思维都会随之改变,但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陈天扬轻笑道,对刚才金局长的警告置若罔闻。
金局长眼见陈天扬岿然不动,有些疑惑:“你什么意思?”
陈天扬弹了下指甲:“当年韩道集团伪造我受贿的证据,以韩道集团的能力,一击必死,可最后我却并未被定罪,而我也并非从检察系统被强制除名,而是我自愿辞职,你明白其中的区别吗?”
金局长直接愣住了,他当年只作为一个小人物参与其中,实际上对个中细节并没有太多了解。可经过陈天扬这么一说,事情的确很蹊跷。
韩道集团那是手眼通天,而且睚眦必较。陈天扬当年直接查到了韩道集团了,触了韩道集团的忌讳,按理说最少该锒铛入狱的。可实际上,陈天扬只是因为在晋升大检察院的档口被举报受贿,可最后并未定罪。
以韩道集团的能量,想要罗织罪名,那定然是环环相扣,找不到一点儿脱罪的缺口,势必要将陈天扬给钉死了。然而,结果却不是这样的。
金局长的右手食指不停点在沙发的皮革之上,脑中剧烈地思考着,接着他的脸色微微变化:“韩道集团......让步了?不可能,以韩道集团的性子,他们怎么可能让步?”
陈天扬垂下眼眸:“你不知道我老师是谁吗?”
“老师?”金局长一怔:“你老师不就是首尔大学的教......”
然而,当他看到陈天扬的表情时,金局长倒吸一口凉气:“很久之前有个传闻,说你是安道如先生的学生,这......”
安道如,韩国首版刑法的主笔,法律界的泰山北斗,首尔大学法律系的创始人。不过,很多年前他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太管法律界的事情了,但是在业内还是享有崇高声望。
安道如一辈子从未指定衣钵传人,但是其中有过传闻陈天扬,也就是成时万就是安道如的学生。只不过,后面随着陈天扬的陨落,这个传闻也随之消失了。
“如果是安道如先生作保,那......”金局长脸色狂变,刚刚起来的一丝自信瞬间瓦解:“这......你真是安道如先生的学生?不可能,安道如先生从未承认过这一点。”
安道如什么身份?
现在韩国法务部长官和检察总长都曾听过安道如的课,要是遇见了,也是得毕恭毕敬的,辈分资历大得吓人。
也就是安道如这样地位的人才可以让韩道集团退让,最终使得陈天扬没有定罪。
陈天扬沉默以对,并未回应这个问题。
“该死的,你......”金局长看陈天扬的反应,气得那是七窍生烟,而且他还没有一点儿办法。
当年的事情现在看起来是越来越蹊跷,搞得金局长底气越来越不足。要是陈天扬真是安道如的学生,就连恨他牙痒痒的韩道集团都得给个面子,他一个SRAA的地区局长能有什么份量,更别说他的把柄本来就一大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天扬叹息一声:“要我说多少次,如果是为了秋后算账,我会特意过来跟你废话?我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的。”
“嗯?”金局长一愣:“什么?”
陈天扬脸色稍敛:“民航从业者不允许私下接触航空事故委员会成员,这点你不知道吗?”
“你......”此言一出,金局长霍然色变,登时就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陈天扬冷哼道:“你不仅违反了这款条例,还是让直接利益相关者接触事故委员会成员,你是嫌自己的把柄不够多?”
金局长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你暗中串联大韩航空的崔相道与航空事故委员会的人接触,真的以为没人知道?”
“你......你......”金局长直接结巴起来了:“你不要含血喷人!”
陈天扬上身微微靠后,显得十分从容:“你之所以这般帮助大韩航空,无非就是觉得国内民航市场的龙头会是大韩航空,支持他们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金局长下意识地来了一句:“不是吗?”
这话一出来,金局长就变了脸色,这句话是说错了。
不过,陈天扬就是笑了一下,并未追究金局长说漏嘴的事情。
“若是大韩航空成功收购韩亚航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自然会是韩国民航龙头。但是,如果收购不成功呢,你岂不是下错了注?”
金局长脸色阴沉:“成检察官,你不在韩国很久了吧,现在大韩航空收购韩亚航空不是板上钉钉?还能有什么变数?”
“当年你押注在韩道集团,难不成以为一直这么押就对了?”陈天扬将茶几上的纸质档案袋推给另一边的金局长:“看看,看了就知道自己有没有押对了。”
金局长皱着眉接过来档案袋,将之打开,不过一两分钟,金局长的脸色就跟变戏法似的,从疑惑变为僵硬,接着变成了恐惧。
“不不不,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金局长将文件扔在茶几上,愤怒地咆哮着:“你在诳我!”
陈天扬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金局长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大约半分钟,金局长起伏的胸膛终于舒缓下来了,他沉默了片刻,以一个极度冷漠的声音问道:“你想要我干什么?”
“说吧,你应该给崔相道提供了航空事故委员会的人提供了中介服务吗,为闵庄空难?”
金局长长出一口气,平静得就像是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你是有备而来?”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陈天扬耸耸肩:“怎么,还打算维持此前的押注?”
“万一我不同意呢?”金局长冷声道。
“有些事需要跟你讲清楚。”陈天扬笑了起来:“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原本是在日本有事情的,为了这件事临时回了一趟韩国,这让我很累。”
“但是你还是来了!”
陈天扬笑得很无奈:“员工累了不就是让老板轻松一些吗?但是,你同不同意的区别就是让我的老板累一些还是轻松一些的区别,不要把自己想成是什么具有关键作用的一环。”
说着,陈天扬看了下表:“叙旧也叙过了,事情也说明白了,快做决定吧,我赶飞机。”
这态度着实是完全将金局长视若无物。
金局长不确定陈天扬是在故作姿态,还是自己的确没有那么重要,他只能装作随口地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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