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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惊弦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
是啊，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啊。
人如牲畜，魍魉横行。
在场众人虽然绝大部分都是地下世界的人，自问手上沾满了鲜血，可他们的行动也都有迹可循，死在他们手上的人，要么是因为利益冲突，要么是因为着实该杀。
梁惊弦之前会和他们站在对立面，说白了也仅仅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已。
单说手上的鲜血，梁惊弦不比他们少。
这无关对错。
可再看这壁画上记载的时代，那些东西杀人，似乎完全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那是一个充满了恶意的时代。
梁惊弦没再说话，他继续向下看去。
下一幅壁画是在朝堂上。
高坐在被黎民百姓撑起的龙椅上的皇帝似乎下达了什么命令一般，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开始疯狂屠戮身边的人。
皇城内风云变幻，披甲执锐的士兵们将矛头对准了昔日的同僚。
皇城内血光滔天，隐藏在厚重云层之外的，是一双猩红色的眸子。
壁画的最后，那双猩红色的眸子出现在了没有五官的皇帝脸上。
第三幅壁画描绘的是一个村庄，这里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男耕女织，哪怕是生具兽首的异族也和人类和平相处。
其中更有位列庙堂的享受香火供奉的神明，却同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和之前壁画之中表达出的阴沉昏暗不同，这一幅壁画给人一种很是安静祥和的感觉，但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第四幅壁画之中，无数身穿甲胄的士兵冲进了世外桃源一般的村庄，庙堂被毁，神明被供奉他们的凡人以刀剑刺死，村庄往日的平和安宁不在，入目的皆是一副凄惨的样貌。
残阳如血，外出采药的少年回到村庄，看到的只有满目疮痍，少年的五官逐渐变得立体，他放下了手中的药锄，拿起了柴刀。
第五幅壁画，少年孤身一人登上了几可通天的山峰，在山峰的最顶部，推开了一扇被枯骨包裹的大门。
那里面，是地狱一般的景象。
最终，他将那地狱一般的地方的统治者拉下了王座，而后亲手摧毁了王座，拔出了被王座压制的铁剑。
而后，重登山巅，振臂一呼。
接下来几幅壁画残缺，第十幅壁画是战争场面，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的少年已经变成了神魔一般的人物，身上有八十一道铁索，他挥舞铁剑，拦路者无一不死。
没有人能够拦住他的去路，身后披甲执锐的士兵随同他的脚步疯狂的斩杀敌人。
那一场战争之中有着太多如同神魔一般的生灵参与。
体长千丈的巨大蟒蛇，呼风唤雨的诡异古龙，拥有数个头颅的远古生灵……
最终，战争获得了胜利。
又是几幅壁画残缺，无法分辨其中到底描绘了怎样的场景，到第十七幅壁画的时候，少年已经登临皇城，身后的几个追随着，也已经化作了千万大军。
身负八十一道铁索的少年持剑而立，一剑斩了帝王。
但也因此，皇城风云变幻，那隐藏在云雾之后的巨大的，猩红色的双眸缓缓睁开了眼睛。
壁画残缺，直到六十九幅壁画才重新能够辨认清楚。
那时候的世间，已经重新恢复了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似是一片国泰民安的场景。
而后，是第七十幅壁画。
少年称皇，八十一道铁索，将他束缚在了龙椅之上。
他的五官逐渐模糊，最终，变得没有五官。
第七十一幅壁画上，皇城上空阴云汇聚，巨大的，猩红色的眸子重新睁开。
后面残缺，隐约可见几可通天的山顶被枯骨包裹的大门打开，有诡异的尸体从中苏醒。
第七十二幅壁画，皇城大门封锁，金銮尘封。
被铁索束缚在皇位上的少年拼命挣扎，最终他没有五官的脸上，出现了一只血瞳……
壁画就此终结。
看完后，梁惊弦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