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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正提着一柄长刀和三大金刚里的一个打斗。
不想这胡三爷虽然肥胖,身手却十分灵活。左右蹿跳,前后躲闪,叫浑身的肉跟着忽闪颤抖,瞧着蔚为壮观,令人惊讶。
童牛儿未料想他竟有此能。在鼻子里冷哼一声,从旁边兵士手里要过一张硬功,搭上一支雁翎长箭,拧弦拉满。略瞄一瞄,倏然射出,直向胡三爷崩来。
胡三爷对付面前的大汉就已经技穷,直忙得左支右拙,堪堪不敌,哪还有心思环顾四周?也是他的目标嫌大,叫童牛儿瞄得准确,这一箭正射在胸口上。
童牛儿见羽箭入肉多半,以为胡三爷必死无疑。正欢喜,却见胡三爷大叫一声后把露在外面的箭杆折断,仍旧跳跃得欢畅。
一怔之后,童牛儿才明白必是他身上那一堆肉护佑,叫羽箭不能伤到要害。咬牙道:“倒能耐。与我放箭,将他射成刺猬,看能抵挡几支?”
四周围观的众军兵听到命令,一起拉弓,把百多支箭矢齐射过去。胡三爷身体虽肥壮,但脑袋和常人没甚区别,自然抵不住铁簇的钻叮,惨叫数声后仰身摔倒。
童牛儿过来检视,见五官都被射烂,已经分辨不出个模样,心下畅快。命人把羽箭都拔起干净,不留什么痕迹。然后叫众军士一边大喊着:“汪烧饼来劫掠了——”一边撤离而去。
四周比邻而居的众人早听这院子里的喊杀声不同寻常,此时又闻这样的呼号,都不禁奇怪:不是说汪烧饼已经投降了吗?怎地又来劫掠?
方威在第二日中午才听说详细,直恼得以掌击案。以为如此一来,盐帮必要换个人物掌舵。这人若在京里与别家有勾搭,还能依靠自己吗?
若如此,自己最大的财路岂不就断送了?每月万两的金银呵!叫方威心疼得肉痛。虽然不知幕后是谁,但只需稍微思量,方威就断定必是童牛儿主使无疑。
虽然有意帮着魏豸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叫童牛儿得下麻烦。可左思右想,以为童牛儿既然敢如此妄为,必然得下银若雪的支持。这件事一旦搅起波lang来,弄不好怕要迸溅自己一身屎粪,不如不管。
他却不知童牛儿是快意恩仇,淡看生死的性格。只要能出了胸间这口恶气,他还怎管顾得银若雪如何?
但结束之后,童牛儿冷静下来,想着这件事闹腾的动静太大,早晚必要走漏消息。
尤其这块地面是魏豸所管,这只没脚的虫儿倒不必顾虑,但他身后倚靠的魏忠贤却是只‘拘牙利爪食人肉’的有脚大虫,端的不好惹。魏豸一旦因此闹起来,叫魏忠贤知晓追查,自己怕是承担不起。于是把整个事情详细地和银若雪说个明白。
银若雪听罢也惊,直瞪着童牛儿道:“你怎地大胆?竟敢在这里作孽?何苦惹这只没脚的虫儿?不知道他是魏忠贤的干儿子吗?”
童牛儿长吐口气,把手一摊,道:“做都做下了,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叫我去阎王那里把那个胡三爷再请回来吧?”
银若雪被气的哭笑不得,不知该拿童牛儿如何才好。
童牛儿见她不答言,蹙眉道:“大不了以命抵还他就是,何必要你这般为难?”
银若雪最怕被他这样的言语逼迫,恼道:“我何曾说过为难了?总要想想才有办法呵。”
童牛儿见她如此,心里欢喜,以为得这般美丽的人儿操心自己,就算真的死掉也值下了。提醒道:“这胡三爷暗通匪患出卖我,还不该死吗?”
银若雪被这一语惊醒,拍手道:“对呵,就这大一条罪状足以灭他九族。再告他——本和匪患是一伙——共通谋反——如何?”
童牛儿笑着点头,赞道:“瞧瞧,心机深湛,堪比阉儿。”银若雪听他口气讥讽,反唇道:“阉儿也不比你诡计多。还不快去安排?先将汪烧饼他们的口供都做好,回京后就告那堆肉‘蓄意谋反,拒捕抵抗’之罪。不但得不下责罚,还是大功一件呢,必能请下赏赐。”
童牛儿见银若雪笑得欢畅,以为这雌儿心肠也够狠毒,倒和自己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方威和魏豸待听到银若雪有意无意间放出的口风来,都骇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须知人家手里有汪烧饼等一班人证在。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这些人的性命都在银若雪的手里攥着,生死由她,岂敢不听命?而银若雪若叫这些人的嘴歪一歪,把自己也捎带进去,还怎了得?就算魏忠贤和雷怒海知晓了怕也不敢包庇这等‘蓄意谋反’的大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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