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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昭往书案前走去,后者虽上前,但脚步却迈的有些吃力。转首看了一眼张师,见他正对着自己面露笑意,杨延昭有些不明白了。
赵廷美乃是皇室之人,身处争议之中,别人不知道,但是杨延昭清楚的记得,他是被赵光义给逼死的,死在了皇位之争上。
张师这是怎么了?
凭他鬼谷后人的眼光,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为何还让他提笔作诗,万一这触犯了当朝天子的逆鳞该如何是好?
脑子中很是不解与担忧,所以,不知觉中,脚步便慢了下来,这情形看在赵廷美等人眼中,却是另外一种景象。
果真是少年强学,言语间的功夫就开始沉思冥想,看来,不多时又是一副佳作面世了。
在数双含笑的眼睛注视下,杨延昭知道,这次是逃不过去了,既然如此,只能提笔了写了,心中默哀着今后赵光义不会因此而追究于他。
“宫梅弄粉,御柳摇金,又喜皇州早。盛世生贤,真仙应运,当ri来从三岛。车马喧青晓。看千锺赐饮,中人传诏。
最好是、芝兰并砌,鸣佩腰金,彩衣相照。炉烟袅。高堂半卷珠帘,神仙飘缈。须信槐庭荫美,凤沼波澄,屈指十年三到。九叙重歌,元圭再锡,已把成功来告。
四海瞻仪表。庆君臣会集,诗符天保。况自有、仙风道骨,玉函金篆,yin功须报。方知道。八千岁月椿难老。”
默写出胸中存储的东西,笔下快若游龙的走着,很快,一气呵成的写了出来,放下笔,墨汁还未干,那赵廷美的笑声便响了起来。
“总是听德昭他说杨家有个儿郎文武双全,至今看来,果真是不假,现在本王也有了你写的词儿,回去之后,德昭定是要贴着脸来讨了,哈哈!”
听到这番话,杨延昭只能连声说着不敢,而狄青与张师则是跟着笑了出来,一边立着的韩国华眼神不知何时黯淡了几分。
之后,赵廷美与狄青以及张浩闲谈起来,而杨延昭则是离开了近水斋,与他一道的,还有一直未作声的韩国华。
转过几个弯,杨延昭对着身后不说话的韩国华笑着道,“光弼兄,我要去藏书阁了,你是否同行?”
韩国华愣了一下,明显是从沉思中回过了神,稍后有些呆滞的摇了摇头,“有些书忘记在明德斋了,我得回去取上,延昭兄请便。”
既然韩国华这般说了,杨延昭便道了句别,独自朝着藏书阁走去了,不过心中还是想着刚才的事情,不知觉中,再次觉得被yin谋给缠上了身。
无奈之下,只能甩头叹了一声,幸好今ri的词不涉及到敏感之事,也只能暗自祈祷不会因此而染上祸事才是。
接下来的ri子,杨延昭仍是在藏书阁查经阅典,生活虽说和以前并无不同,但毕竟身份以露,行走往来之时,总会有人投出仰慕的眼神。
当然,文人相轻这句流传多年的话也并无道理,杨延昭也深受其中之苦,时常在路上被那些摇头晃脑的书生拦住,想要和他比试一番。
对于这些或想一战成名的人,杨延昭都不愿理会,大多只是微笑之后,拂袖离去,待进了藏书阁之后,有守阁的老者在,也不敢有人冒然闯进其中,拉着他谈学论道。
韩国华在藏书阁消失了两天之后,又出现了,再来时,见到杨延昭也会主动的点首示意,接着,才坐到一边,低首认真的看着书卷。
看来他是解开了心中的结了。
有韩国华同在底层也好,这样,杨延昭有了竞争的压迫感,看起书来也上心了不少。
时光转眼即逝,很快,寒风起,一场清幽的皑皑白雪素裹了宋州城。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哆嗦,不由得对着手哈了几口气,杨延昭这才走出去,将院子中积雪扫去,待扫完之后,刚好身子也有热,权当是晨练热身了。
之后,便跟着郭淮练起‘魁衍经’来,这一个多月来,杨延昭已经突破了凝化的境界,接下来的通劲阶段也不知何时,索xing先将体术练到小成,或许有朝一ri,能达到孟阚那种体术宗师的境界。
练完武,二人随意吃了些挑着担子来卖的早点,之后,郭淮拿着从集市上淘来的小铜鼎,钻进屋中研究炼丹去了,而杨延昭则是嘱咐了他别再和上次一般将屋子烧着,之后,背着两卷书,朝着睢阳书院走去。
一路上,看着青砖红瓦上挂着一抹雪白,杨延昭的心也莫名好了许多。而那些yu找他切磋之人在韩国华放出话来之后,也皆没了踪影。
说实话,杨延昭也不知韩国华为何说出‘寻杨璟者,先过韩·光弼’的那句话,或许是好面子,反正他是因此落了个耳根清净。
冬阳初升,藏书阁中还没有人来,守阁的老者正在清扫着积雪,杨延昭看后,忙上前放下布包,笑着接过笤帚,“韩师,这点事怎能劳您之手。”
待了时间久了,虽言语不多,但杨延昭也知晓了老者姓韩,至于名号,倒是不清楚。
见杨延昭如此,老者也不谦让,站起身子,捶了捶背,“看来真的是老了,扫雪都觉得累了,一把老骨头了,也不知还能看几场冬雪。”
扫了学,靠窗将书打开,在有些暖意的阳光之下,继续开始埋头苦读,正当ri要过正午时,却见温仲舒匆匆而来。
“延昭兄,张师让我寻你过去,说府州那边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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