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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爬不起來,转脸望去,并沒有瞧见其他人,只有的胡青枫站在当地,一手提着气死风灯,幽暗灯光照在一张枯瘦的脸上,露着古怪的微笑,而另一只手上,则握着一柄三寸來长的蓝汪汪的短匕。
偷袭刘元鹤的人正是胡青枫。
那块飞蝗石当然也是胡青枫投的,刘元鹤跑到这底舱里來搜找歼细,却沒有想到歼细其实一直就在他的身边,正是这位“褐衣门”的门主。
“你……你……为什么……”刘元鹤又惊又怒,加之剧毒在体内扩散,连舌头也变得大了起來。
胡青枫道:“刘长老,如若不借助你,胡某就靠近不了这间存放油罐的船舱,这也是迫不得已。”
刘元鹤心中气苦,想要开口痛骂,却真气郁结,一个字也说不出來。
胡青枫又道:“胡某本來不想杀你的,只怪你自己命不好,莫要怨我。”他说着已一步蹿到近前,手臂探出,短匕朝刘元鹤的咽喉刺了过來。
这下可完了,刘元鹤双目紧闭,只等着冰冷的利刃刺进自己的喉管,了却这条姓命,然而却只听见“叮”的一声脆响,这一刀并沒有能刺下來。
他睁开眼睛,却瞧见的胡青枫的脸上满是惊异之色,转头四下张望,厉声喝道:“是谁,藏在哪里,快给我出來。”
刘元鹤心中亦觉奇怪,刚才显然是有人出手挡下了胡青枫的短匕一击,但这胡青枫居然未能瞧见对方,才会如此惊恐地喝叫,他勉力转过脸,游目四顾,也沒有瞧见在这舱底还有他人。
胡青枫接连喝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更沒有人现身,他一咬牙,短匕再出,向刘元鹤颈上划來,却又是“叮”地一声,短匕竟再度被挡开。
这一次刘元鹤未曾闭眼,却也只瞧见了一道青光飞至,挡下胡青枫的一击,凭借他的眼力,瞧得出那是一道剑光,而对方的身法极是迅捷,出剑之后便即跃开,且敛息之术十分高明,在这光线幽暗,且到处都堆着陶罐的底舱里,竟不知道潜藏在何处,犹如隐形了一般。
这定然不是名门大派中的武功,而是某种偏门的剑法。
胡青枫神色更加惶恐,猛然纵出,跳到了一处较空旷的所在,大喝道:“出來,藏头缩尾算甚么本事,你再不出來,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他喊叫间猛然一挥手,将那盏气死风灯朝着一大堆的陶罐投掷了过去,这些陶罐里所盛的都是易燃的黑油,一粘上火就定会烧起來,胡青枫并非威胁,而是当真要放火了。
然而那盏油灯还未碰到陶罐,就倏然停在了半空中,竟是被人用手接了下來。
在灯光之下,却是一个穿着一身土黄短衫,乱发蓬头的少年,刘元鹤识得此人,正是华不石手下“恶狗五小”中的厉虎。
敌人终于现身,胡青枫大吼一声直欺而前,手中短匕飞刺出去,而厉虎眼见着对方扑來,却不慌不忙地手腕一抖,张口呼地吹熄了那盏油灯。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而这间舱房位于船底,除了外面的一扇小木门,就别无其他的门窗,先前舱内只靠着那盏不死风灯照明,此灯一灭,四下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伸手瞧不见五指。
黑暗之中,只听见衣袂带动的风声和几下“叮叮噹噹”连响,显然是胡青枫已与厉虎动上了手。
刘元鹤趴在地上,除了二人兵刃相撞偶尔迸出的几点火星之外,就什么也瞧看不见,那几点火星的光亮实是太弱,根本无法辨识二人交手的具体情形,而他忽然觉得脸上被几点液体淋到,湿漉漉的满是腥气,竟是飞溅而出的鲜血,显然二人之中已有人受了伤。
拼斗仅持续了数息便已结束,只听见“砰”地一声闷响,一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接着一点火光闪起,迅即照亮了船舱,却是那盏气死风灯又被点了起來。
手持着油灯的,正是厉虎,他的阔剑已然插回了腰带之上,而胡青枫仰面倒在他的脚下,肩臂和腰腿之上都淌着鲜血,胸口起伏尚未死亡,却已无力挣动,大概是被点了穴道。
虽然“褐衣门”算不上是大门派,但胡青枫身为一派掌门,武功却绝计不弱,就是刘元鹤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在数息之内就制住此人,这厉虎先用诡奇的剑法使得对手心意慌乱,着急放火烧船,又接住并吹熄了油灯,令得周遭陷入一片漆黑,而在眼睛不能视物的环境中暗斗,显然更适合厉虎,而非出身于白道的胡青枫所长,二人的拼杀才会如此迅速就分出了胜负。
刘元鹤眼见到这一切发生的过程,却也不禁对这少年的缜密心计和诡奇武功深有所感。
厉虎走上几步,來到了刘元鹤的身前,弯腰瞧看了他一眼,大咧咧道:“你这个老家伙一向令人讨厌,本來不想救你,不过看在你把内歼引來的份上,就凑合让你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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