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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行!”“榆木头”突然大喝一声喊道,“这么做等于涸泽而渔,会把整个湖泊中的鱼虾生物全害死的,普通凡人都知道先王之法所说的‘不可涸泽而渔,不可焚林而猎’,我们身为修仙者,更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又贻害子孙的事情!”
“俞世侄,我们身为修仙者,天生就与普通凡人不同,我们远高于那些蝼蚁般的凡人。我们是追求长生之道逆天改命的特殊存在,应该以我命由我不由天为信条,大可不必把自己划进世俗界所谓先王之法的条条框框里面……”林老道连连摇头,颇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林世伯,这可不对,混沌之初,道之始生。从此,道无处不在,无所不包。不管是凡人所说的先王之法,后世之术,还是修仙界中逆天改命之说,全都包括在道的范围之内。所以道祖才会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而三生万物’……”“榆木头”先摆手否定,而后将蒯先生曾经的教导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听“榆木头”提到了道祖,林老道自然无法反驳,但看着神情庄重非常的“榆木头”,林老道心中暗骂了一声“迂腐!”便出言打断道:“想不到俞贤侄不但是个哲人,而且还如此以天下苍生为重,实在难得,老夫佩服至极。不过这么一来,只有兵行险着,利用血气引其上钩了,”林老道显然不愿和“榆木头”争执,长叹了口气补充道,“虽然这招极为管用,但被血气引诱的巨蟒妖兽必然性情狂暴,恐怕到时不容易对付啊……”林老道说完便指挥“榆木头”与林芷馨布置起叠水阵来。
见林老道脸色不太好看,“榆木头”自然不再多言,垂手在侧认认真真地听从老道吩咐,而林芷馨见气氛有些尴尬则轻声安慰道:“志远,你说的有理,不过爷爷说的也不错。很多时候,圣人之言和实际相差悬殊,有时必须要有所舍弃才行……”
“榆木头”听出林芷馨话中的意思,只是碍于自己态度坚决才婉转地劝解,皱了皱眉勉强笑了笑,“现在我们不是照样还能活捉此妖兽么?无法万全之时,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如今能够不危害湖里的鱼虾,自然不应该危害它们。芷馨,你说是么?”
“不要说那些鸟虫鱼虾,就是凡人的生命又怎么能和我们修仙者的性命安危相提并论呢,你啊,真是根笨木头!”林芷馨指着“榆木头”的脑袋,笑着数落道。
“世间的次序不应该是天人合一,万物一齐的么?”“榆木头”见林芷馨也不支持自己,不禁喃喃自语,一时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原来自己所学只是圣人的理想,而实际却一直都以强者为尊。临湖镇时温冬瓜敢在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不就仗着舅舅胡驿丞么?胡驿丞能够取代史县丞上位,不就靠着锦衣卫的背*景么?而之后胡驿丞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甚至不惜亲到临湖村向李村长献媚,还不是自己摆明了修仙者身份并使用武力威吓所致;而修仙界中更是如此,筑基中期修为的单昆、沽名钓誉的‘柔云剑’、还有以劫杀低阶修仙者的‘尖牙山双凶’,甚至林老道、林芷馨都不同程度地信仰强者为尊,将弱肉强食视为理所当然……”
“当初蒯先生教导的是理想,并不是现实,但却是美好的理想,是道之所向。我要使理想成为现实!”想到这里,“榆木头”只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不禁握紧了拳头,“无论是世俗界还是修仙界,次序都是由强者制定的,自己只有成为真正的强者,才能将其改变!”想到这里,“榆木头”崇道奋进的心又一次得到了激励,不光只想着筑基、结丹,对普通修仙者来说虚无缥缈的成婴、化神都斗志满满,势在必得起来。
“志远,你将叠水阵旗插在那里,”林老道指着数十丈远的一处洼地说道,“馨儿修为低,又不会水属性功法,防御力相比我们要差不少,妖兽十有八*九会朝她的方向突破,所以我俩需要帮她分担一些,我会选择在你的对岸插下阵旗,馨儿则在我们的侧翼。这样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可以相互照应……”
“好!没问题。”已对阵法有所了解的“榆木头”顺着林老道所指大略望了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老道如此布置,已然略微修改了三才阵布局,让修为最弱的林芷馨只守卫四分之一的水域,而自己与老道则分摊其他部分。如此一来,自己与老道作为阵法的强点,基本上已然失去了相互间的协助,只剩下两人与芷馨之间的了。不知怎么的,“榆木头”突然觉得自己与林老道初识相拥的那份情意渐渐消散淡薄,而林芷馨则似乎成了连接他们两人的唯一纽带……
大约一柱香的工夫,林老道和林芷馨手中的叠水阵旗插入了湖旁的洼地中,与“榆木头”先前插入的那个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将整个湖泊都笼罩在内。随着林老道一声低喝,三人同时口中念诀,并手掌连翻,一连串法诀击向插进洼地的阵旗。随着法诀连连射入,湛蓝色的叠水旗蓝光开始闪现,并越发明亮起来……
十息过后整个叠水旗突然蓝光一盛,旗顶的透明小珠骤然通体变成了烟波淡霭般朦朦胧胧的蓝色,并且一闪之后拇指粗细的淡蓝色光柱向另两处射出,最终交汇在一起。此时,叠水旗与相互间连接的淡蓝色光柱忽明忽暗地连闪了数下,朦胧的烟波淡霭朝着湖面中央渐渐弥漫开去,片刻之后,整个湖面都被一层浓雾所笼罩,显得神秘非常……
林老道见此一喜,向空中击出一个小火球,红色的火球直串向高空,闪亮而夺目。林芷馨和“榆木头”此时虽然被雾气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彼此的身形位置,不过天空中闪亮惹眼的火球却看得清清楚楚,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会意的笑容:叠水阵已布置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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