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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薛管事,如此这般下来,小的可撑不住,这样可好?我教与他人罢。”李清站在薛管事面前,有些头昏的说道,想不昏都不行,这还没到中午呢,已经敲了快二十个了。李清这话刚落音,薛管事眼睛一亮,马上便应承下来,好,你即刻便开始教人罢,工钱……工钱给你涨到五十文!
李清如释重负的瘫坐到小凳上,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工钱不工钱的就别提了,先让咱休息一会成不?
做起师傅来就是要轻松一点了,那些空拳声、空掌声和铜钱音地确不难,那十几个徒弟最长地也是只花一天功夫就敲得象模象样了,教节奏就不同了,想当初李清爵士鼓基本功也是花了好几个月的,再说李清现在也多了个心眼,这些东西教人倒是不在乎得失的,咱莫非还想一辈子做个敲背的不成?只是外面风声还没过去,这浴室里可是个安全地方。咱要在这里多藏几天。
工钱的确不高,可李清的地位就不同了,如今薛头儿都是陪着笑脸和李清招呼,手上香茗这么一端,一个三连音便可以教上一天,至于想学伦巴节奏,别心急啊,三连音不过关,伦巴也是敲不好的。
这有的人还就是音乐细胞偏少,不是个个都能应节而舞,咱这毕竟是敲背行业不是?又不是搞音乐地,只是李清还就特别地耐心,学地慢的还就特别辅导。至于那些学地快的,好办,再去练练!练熟了总是有好处的!不知道咱就是要拖时间么。
只是旁人哪知道李清是打这个念头啊,都以为李清是真正的诲人不倦,谁有个一技之长不是敝帚自珍的。瞧人家柳哥儿,一点不藏私,倾囊相授,而且态度还好,这人品,啧啧,真是没处说去,而薛头儿也是很认可这一点,至少李清从不嚷着要涨工钱。
当然,某些个客人还是需要李清亲自侍候的,比如。第一次的那个曹老爷子,这老爷子好啊,基本上不用李清花多大力气,而且也不叫着要听新鲜的,这一来二去的,还混熟了。得知人家的真实身份,还把李清吓了一跳。
老爷子是江宁府的孔目官,如今刘知府抱病,这江宁府里论资排辈,一般的事务,正是这曹孔目拿事,这孔目官不干别的,专管的就是刑狱。可别觉得昏头转向,怎么这又来个管刑狱的了,不是专门有提点刑狱的官么?几时论到什么孔目了,更何况现在主持江宁府的工作,这算怎么加速呢?
宋朝官多。职责范围本就纠缠不清,就象范仲淹当时做个司理参军,管的也是刑狱,这可要分清楚,范仲淹那个司理参军可是官,而孔目却是吏。就象后世市政0府里也有人专门负责司法一样,而主持江宁府的日常工作就更正常了,不是说江宁府里没有级别更高的官了。你总不能市长出差去了。便找个法院院长来主持市政0府的日常工作吧。人家可是各有不现衙门的,这年头又没有副知府这一说。
如今知府里数得上吏也不少。孔目官、勾押官、开坼官、勾覆官、押司官等等,各有各的权职范围,而曹老爷子在江宁府混饭吃的日子可就长了。前后侍候过五、六任知府,宋朝做官儿,不但不在本地,而且是三年一任。流水官,为地就是不让官儿在一地混的时间太长,盘的根深了可以为所欲为。而吏就不样。新来的官儿没有熟悉本地情况的老吏帮衬着,根本当不好官。
既然不多拿俸禄且又要担责任,何况老爷子的确比较资格老。刘知府一抱病,文书也早就送上京城了。可来接替的官儿迟迟不到。于是,几个胥吏一合计,便公推曹老爷子主持品尝工作了。无非是多些应来送往的,其他的反正大家都是干熟了地,该怎么做怎么做,有没有知府问题不大。
曹老爷子被推上第一线,不是因为他好权。而是因为他就是个老好人。你想啊。级别不够又要拿事,做好了没有名分。做坏了要挨骂,人家论官儿都比你大一级,整个一受气包的身份,好人到啊都吃亏。
曹老爷子跑浴室里来,可不就是为了散散闷气么,没个名分真的难办事,就是别的地方的知府为了点事情开口。自己都没法拒绝,这不。江南江路的漕司张大人发下话来要江宁府帮着找人。还说的的严重的很。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又不愿说明缘由,听说还是给京城里发下来地待罪之身,只是泰州知府和盐监范大人都一起来要他帮忙。这情面上也是过意不去了。那帮着找吧。
大规模搜索自然要劳动厢军了,可那班龟孙子几个又是善碴?他又拿不出什么别的报酬,自然要挨骂。比如那个小白将军,这哪是什么将军,不过一个指挥使罢了,仗着自己老子是都监,经常让老爷子为难。可又用什么法子?都监可是掌一府的兵权,正经的官儿,曹老爷子自然要忍气吞声了。
泡个舒服再让李清“满浆”烫烫背,然后在辟辟啪啪的声响里打个盹儿,这精神就放松下来,何况李清也是小意的奉承,于是曹老爷子自然要感叹下人生,发发牢骚的,只是他自己都不清楚找那个李公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自然李清也是不明白,只是暗暗庆幸自己躲的这地方够阴暗了。
按说曹老爷子干的是孔目官,这点职业警惕心应该是有。李清这年纪相貌加口音可不正对着要找地人了。只是李清给他干身地那一手着实麻利,敲背敲出个职业味道来,叫曹孔目一点都没起什么怀疑心,为啥满世界找李清不知道,可李清在京城里地底细还是清楚的,哪有个有钱的公子哥干这些下人的活这么拿手的?
这世上事总是那么阴差阳错的,要是李清不干的这么买力,兴许这际遇就不一样了,哪怕还在大池里给人干身,听到的八卦也不同啊,现在天天教徒弟不说,他知道外面正在满世界找他,还特意窝在房里不露面,心里得意着呢。
“轻重要有致,比如这个三连音,第二下要轻且快,而第三下就要重些。这样以后换成别的节奏理,单调就好听,可休要轻视了。此乃是基础。”今儿活不重,李清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给几个人学得进度快的敲背师傅上小课。
哐当一声门就给人撞开了,李清扭头去看有些奇怪了,连薛管事现在见着咱都是轻言细语了。不知道咱在教课么?怎么这么卤莽啊。
来人正是当初好心带李清见管事的那个知客,见了李清也不多话。扯着李清的手就往外拖,口中叫道:“柳哥儿快走,外面有群尴尬人说要找你呢,看架势不是好来路的。”
这下李清毫不迟疑,将手中的杯子一甩就冲出了房门。门外薛管事正候着呢,一见李清便急道:“你跟着他赶紧从后门出去,其他人等随我去前面拦着,怕不是善碴儿。快些!”
麻烦,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不对啊,曹老爷子言语中应该没对我起疑心才是啊,难道这家伙老成精了不成?*,这会还是别去想什么原因了,赶紧溜掉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