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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
“清是想若能给她一个机会,嫁得一户好人家,不入这烟花苦海,倒也是一件行善积德的事情,望大娘成全。”李清说道。
听得此言,谢大娘和云三娘相视苦笑无语。
过得半晌,谢大娘问道:“三郎日后欲图何往?可有去处?秦时楼非郎君久居之地,可有打算?”
要赶我走?我能去哪?“大娘可是要逐客?”
“唉,若非三郎词填的古朴清雅,曲调也中正平和,否则,凭你的口音见识,我等必认为三郎不是我大宋人士,未曾料到三郎不通时务竟至如此,也罢,今日且与君细细道来。”大娘叹声说道。
“三郎以为我谢玉环何许人也?我岂是那敲骨吸髓之流,若得从我愿,岂一若英,便是秦时楼这三百姐妹,我亦愿悉数放归家去,即便我自己,如何不想跳出这苦海,然三郎可知否,即便放归家去?一入这贱籍,谁家会要,那个肯收?家祠中缺位,祖谱里除名,即便偶得一人家肯要,这子孙辈皆入贱籍,不得读书做官为吏,只可从事屠宰工匠之下贱营生,所托之人岂有良家子哉?亦有姐妹得获机缘入一良家为妾,其子孙受尽歧视,就是她本人,死后亦不能葬入家坟,只能在乱石荒野中堆一孤冢。边关旦有战事,我等需前去劳军,死生两难;州府旦有旱灾,我等需去祈雨,倘若雨之不得,我等需当街枷锁数日以平民愤。”说到这,大娘眼圈红了,三娘也是垂首不语。
“我等问三郎有何去处也是此意,混迹这***场所日久,与君日后名声有碍。”三娘悄声说道。
李清也一时无言。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脱掉这贱籍么?难道一直都是这样?”*,这不是叫人绝望么?李清道。
“只要寻到个机缘,官府愿意让你脱籍从良,远远寻一个人家依托,也不是毫无办法,可官府又如何愿意随便放我等从良,三郎可知道我等秦楼楚馆花捐几何?”三娘接言道。
*,坑婊子钱,对了,再过些年,王安石行什么新法不也是这样?为了推销他的那些官酿酒,不也是强令妓女当垆卖酒?还强压着任务呢?这完不成任务后果也可想而知了,自管仲首创女闾以来,不一直是敛财的手段么?
猛的李清觉着不对了,这秦时楼刚才见了,生意这么好,***场所可一直是销金窟啊,收入绝对差不了,怎么大娘拿出这五百银子,还得搭上自己的头面手饰?李清把这疑问一说出来,大娘苦笑道:“这秦时楼份属外教坊司,乃开封府衙所管,虽每月亦有份例拨来,这收入的大部分自也是归府衙所有,姐妹的收入主要还是恩客的私相赠与,但自古婵娟爱少年,姐们们心仪的才子骚客、太学里的学子们,又大多囊中羞涩,慕少艾却所托非人,大多都无善果的啊,唉,也是我等的宿命罢了。”
*,没天理啊,这才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从来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