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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次日上朝,有人报称契丹使者已至都下,亟待重开此事原已商定由枢密院主掌,是以群臣并无异议。
接下来便是梁士杰出班,奏称燕云既复,自当政令一统,遂启请将中国诸法度在燕云一一施行。当然作为一个饱学儒士,上奏时势必要引经据典,上引六经下据故事,同一样事情能翻出几种不同的表达方法,类似于孔乙己研究回字的四种写法一样,总之就是不好好说话。幸好高强当大臣的时候也不短了,好歹能够分辨其中的关键词,前后拼凑一下,理解大意总还是能办到的。
“看来就是燕青所说的那三件事了……”高强暗叫侥幸,他既已事先得知,早已做好了功课,象牙笏板写满了小抄,对于应付这场考试是成绣在胸。
不过他现在关心的并不是这件事的是非问题,要知道政治的决策很多时候是不问是非,只看你能拥有多少人的支持,具体在这个环境中,那就是谁是你的盟友,谁是你的敌人?毕竟梁士杰所上奏的这三桩法度,无论从名义上还是必要性上,都能站得住脚,唯一不对头的就是对于燕云的实际情况不了解。
除了燕青之外,他并没有从时任执政的郑居中和叶梦得那里得到同样的消息。固然这俩人最近也是忙的可以,但大家毕竟只是盟友关系,高强也没有嘱咐他们要将都堂三省的大事小情悉数报备,他们之所以没有及时通知高强。大约是出于对此事地严重性估计不足,认为不需要告知高强罢了。
剩下的那位张克公,高强和他并不算太熟,此人是从御史中丞升任执政,素来是矫矫独立状,不大党附他人,好在为人尚还识大体,只消高强占了理字,他倒也都会赞成。
不过呢。现今是敏感时期,一方面这左相之位人人觊觎,不但是朝堂上的大臣,在野人士也有蠢蠢欲动的。比如之前遭贬的张商英,听说最近就在活动。相反,重新起用蔡京的声音却并不多,想来是梁士杰自己想要上位。对于把年近八十、体弱眼花的老泰山再次捧起来也就不那么热心了。
“看样子,最需要打倒的就是梁士杰,此人觊觎左相之位,今日必不肯被我驳倒。否则其颜面何在?可惜啊,若是能事先沟通一下,本衙内捧你上位又有何妨?”想是这么想。只是现今他表面上已经和蔡党掰伙了。梁士杰又是想要进位左相的。哪里会象以前那样对高强推心置腹?政治么,就是这么回事了。城头变幻大王旗,应属寻常。
说话间,梁士杰已经一本奏罢,将书面奏本交由黄门呈进御览。赵放过一边,便向下面诸臣问道:“众卿家,梁相公所奏三事,不知可有堪议处?”
昨天才得到消息,高强自然不可能有时间从容布置,他只是来得及自己作一下功课,同时知会了两个确定会在这件事上站在自己一边之人。如现在,他只是向下丢了一个眼色,登时便有一人出班道:“臣左企弓有本进奏!”
梁士杰眉头一皱,心说此事难道走漏了消息?为何左企弓竟似早有准备一般?眼光不由得便向郑居中和叶梦得两个人溜了过去,他可不是笨蛋,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左企弓一介新附降人,朝中别无朋党,除非是一手招降他们地高强才会通风报信给他们,至于消息来源则多半不出这两员高强的死党了。殊不知这还真是冤枉了郑叶二人。
赵一见是降人,没来由地一皱眉头。何故?只因左企弓虽然也是燕京世家,书香门第,但这辽国的生活水平比大宋差了一些,奢侈程度更加没法比,左企弓从小过惯了寒酸日子,做派言行都和赵这样锦衣玉食的精细富贵相去甚远,犹如二十世纪末中国地城乡差别一般,都市贵公子的赵看到乡下土财主的左企弓,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好在自幼训练严格,金殿之上赵还能自持,便即作出一副宽宏仁主的姿态,笑道:“卿家久居燕地,知彼民情风俗,所奏必是好地。”
左企弓连忙称谢,遂将本子奏上。要说这位燕京降臣到底也是从小读圣贤书的,虽然行文方式和引用经典的习惯和中原儒士稍有差别,不过居然也是让高强一般儿听不入耳,照样是靠着关键词加以拼凑,当然他那副燕京口音就没法改了。
左企弓倒是一片赤诚,这几件事关系到燕京无数世家大族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据理力争。其所述理由也大致妥当,只说梁士杰所论有据,只是燕地粗定,民心稍安,不可于此时大动,只能择其要者先行,次者缓行。具体而言,则田亩可清丈,田赋须厘定,但授田则须缓,待黄册造就,三年以后燕地开始征
时,再量授民田才好;盐茶法则必须缓行,原因很简没钱,不但老百姓没钱,世家大族手里也没钱,要知道前年燕地才大旱,以至于到了要吃人地地步,现在去哪里找钱出来买盐茶!
至于一体授官,那就问题不大,不过左企弓还是强调燕地受北虏(身为宋臣,辽国又当衰弱,左企弓当然也就毫不客气地管辽国叫北虏了)统治二百年,人情风俗与中国殊异,当参用燕地土官与内地流官,最好是燕地的官员来到汴京参见选之后,能再返回燕地去做官,那就上上大吉。
高强听罢,心里还在感叹,你瞧人家左企弓多么识得大体,我还担心他们燕人穷,担负不起往返汴京选官的费用,人家干脆就忍了,提也不提。不过似他这样想法地人显然不是全部,至少梁士杰就不作如是想。
左企弓目下是封为权礼部左侍郎。只因他未曾经两省及侍从官,故不得为正任侍郎,不过也是从三品地大官了,依例赐穿紫衣。这当然是看在他是降人地份上,特旨加恩所致。只是在梁士杰看来,你一介降人便有这样大官作,好应对本相感激涕零,惟命是从,见本相说及燕地政事。赶着出来摇旗呐喊还差不多,怎敢独持异议?
不满归不满,他却不能自己冲锋陷阵,好在为相数年。手下自有一帮党羽,登即便有人跳出来加以反驳,大道理一套又一套。左企弓也不是不懂得明哲保身的人,不过他世居燕地。拉家带口地一大陀,现在的面折廷争就是最好的明哲保身了,一时哪里肯让?于是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金殿上顿时吵的不可开交。
赵听了一会,几乎要打哈欠,心说这等议事。哪有昨夜的唱曲听起来爽利?一想到昨夜的唱曲。顿时就想起高强来。他是平燕首功,对于燕地政事谅来亦有发言权。便即点将:“高小卿家,语涉燕云,何以不闻卿家出言?”
高强闻言,忙出班道:“陛下,臣职司兵事,政事殊非所长,兼诸位臣工所言皆有是处,方倾耳听之,故未有以言。”横竖没到见分晓地时候,他还是先装装样子的好。
赵点了点头,正要再说,忽听有人在下面道:“故事,两府各有所司,问计则可,决事则不可僭越,高枢相所言,深合己身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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