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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支兵居然是五千骑兵,连五千匹战马都用海船运到旅顺口来了!真不晓得燕青使了什么法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筹集到如许多的大海船,要知道一匹马所要占据地地方,足足可以装地下十名战士!
那童贯见状,却又活跃起来,说道既然战马甚少,胜捷军精锐之兵,怎可作步兵出战,白白填了沟壑?还是请高强先行发兵,胜捷军可俟旅顺的战马运来之后,再行出战。
高强闻言,先看看王禀,再看看童贯,心里一阵腻味,好好一员忠直地大将,怎么就出在你的门下?真好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报~~”声音拖得极长,不用说正是宣抚司的探马回报:“禀宣抚相公,开州城下出现金国皇帝阿骨打旗号,金兵大举来袭,韩统制支撑不住,吃了败仗,现已弃了来远城,后退五十里,开州孤悬敌军之中!”
“你待怎讲?”高强噌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这一步蹦出去足有一丈远,尽显十年习武的功劳,后面地童贯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发楞,忽然想起唐朝时张说评价崔湜的一番话来:“其位可得,其诗可得,其年不可得也!”年轻真是好啊……
高强自然不知道背后的童贯在转什么念头,就算知道了也不当一回事,身为大宋史上最年轻地枢密使,对于此类不着边际的嫉妒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他窜到那探马身前,连声唤其起身来,急急道:“打探得什么,速速与本帅尽皆道来!”
那探马见宣抚相公大失常态,也不敢怠慢,怀中取出一枚蜡丸来,呈递到高强面前,道:“小人乃是韩统制麾下神行兵,韩统制特命小人持此蜡书来禀报宣抚相公。”
高强劈手夺过,一把捏碎蜡丸,中间一张卷的薄薄的细绢上写着蝇头小楷:“昨日金兵大至,步骑三万众来攻我,职悉众出战,自日至暮,终以兵少不敌,退避穆州之南,来远城沦于敌手。待罪,惶恐!惟阵中曾见阿骨打旗帜,亦有合扎猛安冲突,谅系金国主亲来。”
阿骨打在开州城下!高强将那张细绢草草看过,便交给朱武,朱武看得仔细许多,半晌方才确定,正是韩世忠按照宋军最高等级的传讯方法写成的告急文书。暗记明标一应俱全,如此,这份密报的真实性也就不容怀疑了,那是韩世忠用一场血战的代价换来地!
童贯从旁也听见了,顿时来了精神,忙向高强道:“虏酋已至,金兵势必悉力以攻开州,高相公何不速发大军往援?”
“援。自然要援!只是这开州城要交给谁守……”高强眼珠一转,一把捉住童贯的手,作出最诚恳地表情道:“金兵倾国而来,诚大敌也,某自当引众出战。只是这辽阳府控扼全辽,不容有失,童大王本知兵之人,又有劲旅胜捷军为佐助。可能为本帅守此城?”
童贯愕然,不过一转念间就想得明白,这次去势必要和金兵拼命,如今己方兵力也不占优,对方又是历年来称雄北地,契丹闻之胆落的金兵,胜败真还难以逆料。这也是童贯并未亲眼见过女真兵的战斗力,而以契丹兵为参照的话。则他攻打云中之时总体说来也颇为顺利,料想女真兵的战力也不过就是与宋兵相当而已。如今高强出战,自己留下守城的话,位置极为有利,倘若高强获胜,自己有个守老营地功劳,也不差到哪里;万一高强失利,这辽阳城墙高壕深。至不济也可保得性命。真要溜走时,盖州据此不过百里。到那里上船便走,金兵能奈我何?
当下慨然道:“中军为全军之重,势必稳如泰山,今宣抚远出,辽阳府我自当为相公守之,但使孤王一口气在,定教辽阳府片瓦不伤!”拍起胸脯来煞是豪迈,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转地念头。
高强亦作欣喜状,抬手取了一支令箭,郑重其事地交给童贯。其实高强也是无奈之举,身边可用之人本已无多,少了哪一个都是无法弥补,把这座城地防守交给童贯地话,至少他有五千生力军,守城还不成问题吧?事实上高强看中的不是童贯,而是胜捷军统制王禀,此人以三千兵守太原,粘罕十万之众打了九个月,耗到城中粮尽才打下来,委实是一员守城良将,这辽阳城有他在,谅来稳妥。
当下便吩咐李孝忠将城防交由王禀接管,传令城中兵马立刻集结,应有战马兵器及粮秣版筑等皆由诸军辎重营分领下去,更要朱武大开府库,取钱绢犒赏将士,运粮队中的那些牛也杀了五百头,大飨城中诸军。
如此声势,与往日截然不同,任谁也看得出来,此番定是大战来临了。那些常胜军将士家眷本在中原,此时领了犒赏的钱物,却也不带在身边,尽数留在营房里,自有留守老军负责看管。军中参议们这时可就忙坏了,笔走龙蛇在那里大写家书,准确的说,这也就等于是预备下的遗书了。
而本城新募的军卒有从征地,亦皆回家去与家人话别。高强将出征诸事大体吩咐下去之后,走出门外时,便听到风中传来的隐隐哭泣话别之声。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呐——若没有大宋朝,也不会有这两句诗传世了,无定河,正是大宋与西夏历年征战最烈的地带之一。
“古人以马革裹尸还为壮士豪气,殊不知能够马革裹尸,确实也是一种幸运了,有多少无名将士死于疆场,尸骨不得还乡?”身当此境,由不得高强心中不生涟漪。
转过中门,后进一间小院,便是辽东宣抚相公的官廨所在,往时此处冷冷清清,然而今夜却忙碌一片,只因高宣抚的家眷已尽数取来此间,一帮丫鬟仆妇正在小环地指挥下搬行李箱笼,莺莺燕燕,群雌粥粥。
高强身形一现,金芝便第一个见到,她轻轻叫了一声,便即一溜小跑走到近前来,拉着高强的袍袖道:“官人,外间何以沸反盈天,这等喧闹?敢是要出兵了么?”
十年了,当日天真无邪的民家女子,今日也成了花信少妇,这副不曾生养的身子,却还是如往日一般窈窕。回想前尘,高强忽然心中满是愧疚,在身边地诸人中,他亏欠金芝最多,弥补的却最少,除了给她十年养尊处优的少奶奶生活,还给了她什么呢?就连一个孩子,她也没有,而这个女子的亲生父亲,却是死在他死手中!
他伸出手去,轻轻揽住金芝的腰身,笑道:“正是,明日我便要出兵,去杀金兵去了。”
金芝虽是二十好几的妇人了,嫁给高强亦有七年之久,然而她嫁进来之前高强便杀了方腊,是以下意识地就不好面对她;而嫁进来之后,却又赶上高强和蔡颖横生龃龉,内宅中一片愁云惨雾,她又能够得到多少夫妇之爱?是以被高强当着众人这么一抱,金芝不由自主地轻轻惊叫,脸上顿时一直红上去,耳根后亦是一片粉红色,手脚也不晓得要往哪里放好。
过了片刻,她脑子稍稍平复,才知道仔细辨明高强的话语,这一平复不打紧,登时惊叫声比刚才又大了好几层:“官人,你,你要上阵去了?”
霎时间,院子里忙的一片地丫鬟仆妇俱都安静下来。高强方向金芝点了点头,忽地若有所觉,抬起头来时,只见台阶上一个纤弱高挑的身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矜持与自守扫去之后,那是毫不掩饰的深情和牵挂。
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而今妾已至辽东,复有何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