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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刁难李静流,只是记下了大概位置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李静流环顾四周,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原本的瓷器摊子,面人摊子趁着刚才混乱,都搬得远远的,纷杂的市场好像自觉似的给李静流留了一个极好的空位。
这样,估计是卖不出去了吧?李静流这么想着,正准备将那木刻扛回去,却发现对面走过来一人,穿着草鞋,上身确实深蓝锦衣,衣袖之间微微有流云暗纹浮动,上午那只肥羊不知为何有逛到市场来了!
只见肥羊跟市场上晃晃悠悠,三五*不时的左右瞟一眼,李静流一脸平静,扛起木刻便要大步向前走,他知道,这种时候,越慌乱,越容易被人看作目标,谁知,那只肥羊正好看见市场中央空出来好大一块地方,便向此处走去,正和李静流撞了个照面。
李静流沉着冷静,目不斜视的向前走,肥羊却盯着李静流看了半天,直到李静流转身,他才确定了什么一样,冲上前去,一把抢过李静流的木刻抗在肩上,带着十分歉意道:“爹,你出门怎么不和孩儿说一声呢?还自己抗这么重的东西,也不知道叫家里佣人来。”
李静流一向面不改色的脸此时稍微有些抽搐,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依旧和颜悦色道:“爹爹我就想锻炼一下,看着我这般年纪了还能不能卖出去东西了。”
肥羊赶紧道:“我们家偌大家产不是全靠爹你走南闯北半辈子赚下来的,哪有卖不出去东西一说。”
“爹爹就是想回忆一下年轻的样子,谁知这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啊……”
肥羊心下一阵感动,爹一定是为了给自己锻炼机会才故意这样玷污自己名誉的,我一定不能让爹这一番苦心白费了,于是满是自信道:“爹啊,卖东西这类粗活还是儿子来,您老就享享清福,在旁边看着儿子是怎么卖出去的!”
李静流倒也乐得轻松,将手在身后一背,找了个蔽日头的角落,看着肥羊发挥。
只见那肥羊将木刻翻过来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回头冲李静流艰难的看看,这东西在市集上可不好卖啊……
可李静流并未精确理解到肥羊的示意,看着他望向自己,还颇为难得的冲他笑笑以示鼓励。
肥羊没法,只得把木刻便往地上一墩,扯着嗓子喊开了:“各位走过的路过的都过来看一看啦,新出土的阴沉木雕刻啦!家里有老人的……”
刚喊到这里却被俩衙役打断了。
“这是你的货吗?”
李静流连忙上前:“是我的,二位官爷不知何事?”
“城守大人听着你这货大白天的流血泪啊?这是有冤情吧?跟这我城守府走一趟吧。”
李静流本想借故落跑,不料一旁的肥羊却是个拖后腿的,他一把挽住李静流,道:“爹,走着,到了城守府看看那城守老儿怎么说,敢说我们家货有冤情?少见多怪的东西!”
迫不得已到了城守府,看这布局城守倒像是个清官,实质上他果然也是个清官,像锦鳞镇那么个小地方的父母官接见老百姓还有摆个谱呢,可盐城的城守并没有,衙役直接带着他们进了后堂。
那里坐着个清瘦老头儿,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看起来就像是棋摊边常见的老头,可李静流知道,能在城守府里穿着这么随意,不是城守,还能是谁?
“两位,坐吧,没什么好茶招待,大麦茶随便喝一点。”
李静流心道,这拉家常的架势是几个意思?可第二句话,城守老头便转到李静流的木刻身上了:“小子,我听说,你那木刻美人有冤情啊?白天流血泪?”
李静流纠正:“不是听说,是巡城官告诉你的,没有其他人告诉巡城官我的东西有冤情。”
老头流露出好奇的神色:“那我能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李静流示意肥羊,肥羊随即从身后拖出那具木刻,城守并未看木刻,反而是看了肥羊一眼,道:“莫公子,有认错人啦?这次是把这小哥当成谁了?”
肥羊听得这话,仔细看了看李静流,在确认炸起来的头发后,坚定道:“这次没认错人吧,这个发型的,全程只有我爹有!”
城守笑眯眯的看了李静流一眼,什么也没说,这一眼之下,李静流却觉得心里有些发虚,微微垂下头,避开了城守的眼光。
城守不愧是城守,面对着血淋淋的木刻也没表现出什么害怕的情绪,反而是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细细的抚摸那具木刻,良久,赞叹道:“神态鲜活,浑然天成啊!好!好!”
话锋一转,又落在血泪的问题上:“小哥可否给老朽解释一下,这木刻为何会有血泪落下呢?”
李静流还未答话,便被肥羊抢了先:“这木刻的材料是阴沉木嘛,看样子很有可能是哪个王孙的棺材板,你也知道,这些东西都邪得狠,活人买回去肯定是大大不吉利,可买回去当陪葬就不一样了。就单说它是个阴沉木,就可保遗体百年蛇虫不侵了,在提这雕工,哪个老头不希望死了还能抱个美娇*娘。”
李静流听着肥羊舌灿莲花,只觉得不愧是做生意的,连个妖精尸体都能说个头头是道,赚钱,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