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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自视极高,性子又爱迁怒旁人,否则当年被董卓击败,何以却鸩杀同盟的北宫伯玉与李文侯?昨晚葵园峡之战,韩遂将错处全推在张猛身上,以为未能将吴晨一鼓而歼,全是张猛堵截不力所致。含怒质问,张猛不但没有一丝忏悔之心,反倒怪自己驰援不力,如同当年与北宫伯玉李文侯商讨战事,被二人同声指责时一般,胸中愤懑难当,杀意巨盛。但见他面色铁青,双目厉芒闪动,袍袖鼓荡,无风自飘,原本高大的身形似若又拔高数寸。
张猛知韩遂动了真怒,出手必是石破天惊的一击,气凝神聚,全神戒备。
段规轻咳一声,道:“州牧大人息怒,此事全是规疏于计划,小贼乘虚而入,不但累得大军仓惶逃命,还连累了张大人一同撤军!规心中惶愧,正是负荆请罪而来。”向前迈出半步,与张猛隐成左右夹击之势。韩遂分心对付段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成公英急忙道:“将军千里赴援,虽信陵窃符救赵,不足以喻。昨晚小贼侥幸胜了一场,但依为后方重地的定西被陇西大军攻占,贼军粮草器械运补不及。三方和衷共济,小贼死期不远。因此今日虽小败,他日必定大胜,将军无需太过自责。”
韩遂心神一动,暗道:“公英说的不错。此时还需仰仗这些废物,未到将他们全宰了的时候。今日之仇,灭了小贼后,再和他们一一算过。”强压下怒气,哈哈一笑,道:“公英说的有理。段将军,‘湟中王’身子可还好?”
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相熟之人却都称他“湟中王”。段规见提到宋建,急忙躬身施礼:“我主龙体安康,多谢州牧大人挂念。”
韩遂仰天大笑,紧走两步拢住段规肩膀,感叹道:“当年与‘湟中王’一同起兵申讨‘十常侍’,其时犹是少年气盛,转眼间已是悠悠二十载,一同起事的故人渐多凋零,而我也已两鬓斑白,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闻听故人身体健好,心中甚是喜悦。段将军不如随我一同回榆中,与我多讲讲‘湟中王’近况。”
段规想起昨晚安定骑兵左冲右突所向披靡的情景,心头犹有余悸,寻思道:“看来去榆中比较安全!”点头道:“我主若知故人如此挂念,心中也当十分欣喜!”
张猛暗暗冷笑,心道,段规,就看你如何死法!淡淡的道:“那就不远送了,几位好走!”拱了拱手,转身叱令军士进营寨。段规鄂道:“张大人不与我们回返榆中?”张猛道:“不了。昨晚大战,兵士死伤惨重,有些不死的,也是疲惫难当,我军就在此暂时休息,天明再定去留。”韩遂笑道:“莫非文则嫌我多有怠慢?”雷赭突然嘿嘿笑了起来:“怠慢倒不敢说,只是北宫伯玉李文侯二人前车不远,还是谨慎些为妙!”
段规心中一惊,暗道:“韩遂每逢战败,必寻人作替罪羊。拉我去榆中,莫非想向我下手?”一股寒意直冲脑际,冷汗涔涔而下。
韩遂仰天厉笑道:“是谁教你于主公面前抢话?悖礼家奴,要你何用?”众人只觉眼前人影晃动,韩遂已欺身至雷赭身前,右手箕张,迅捷无伦的抓向雷赭咽喉。指风嗤嗤,若被抓实,喉咙必然爆裂。雷赭惊呼一声,抽步后退,却被韩遂左手揪住前襟,一股巨力扯来,雷赭身不由主的向韩遂扑去。
张猛厉喝一声,大刀疾剁向韩遂右肩。韩遂若继续追击雷赭,必然躲不过身侧这一刀。张猛正是要逼他放手雷赭,侧身自救。
韩遂冷哼一声,侧身闪至雷赭右侧,改爪为拳,一拳击在雷赭右侧肋骨。雷赭惨呼一声,向张猛的方向抛跌过去。张猛圈转长刀,击向雷赭后方,阻止韩遂追击。韩遂揽手后退,洒然道:“悖礼家奴,我已替文则教训了。”
“嘭”一声,雷赭旋跌着瘫倒地上,面色青灰,七窍溢血,显是脏腑已被震碎。张猛心头狂怒,正待发作,猛得见对面火把光闪动,无数人马齐涌而来,心知韩遂救兵已至,己方新败,将士疲惫,士气低落,绝非韩遂这些生力军的对手,厉声喝道:“走!”
韩遂冲着张猛的背影冷笑道:“不远送了。”成公英低声道:“明公……”韩遂将手一摆,冷冷的道:“公英不必再说,我自有主张。今晚就在此安营扎寨!”
段规深鞠一躬,道:“大人代张大人教训悖礼家奴,劝诫‘亲君子远小人’之道,规佩服之至。但如今小贼势强,正是三方和衷共济之时,规愿效鲁仲连,劝解两家!”
韩遂微微一笑,道:“文则气头之上,将军入寨劝解,恐怕他会迁怒于你。公英,带段将军下去歇息!”成公英低应一声,领着数名兵丁架着段规走了开去。韩遂冷哼一声,瞥眼张猛的营寨。
张猛将帅营筑在一处土坡上,以居高临下之势,俯瞰整片旷野,其余营帐散布土坡下。营帐之间错落有致,连环嵌套,以群星拱卫之势列在帅营周围。
韩遂绕着张猛的营寨转了半圈,忽得走上一处土坡向营寨中观望。此时月亮已沉入西边的马啣山,日头还没有出来,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满天星月无光,浓重的夜色如一团万古不化的黑墨,沉沉的笼罩在天地间。张猛营寨中一片漆黑,唯有几处灯火稀落的亮着,寨墙上的兵士抱着长刀蜷缩在寨垛之后。偶尔从营中传来几声马嘶,也隐隐透着一股深深的疲倦。
韩遂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浓。
身后一阵马蹄声响,韩遂不用回头也知是成公英到了,冷冷的道:“公英可是来劝我的?”
成公英跳下战马,神情凝重的奔上土坡,道:“明公,属下思来想去,始终觉得有些不妥?”韩遂晒道:“有何不妥?击杀张猛的谋士,已经和他撕破了面皮,今日不杀他,迟早有一日他会来杀我。他与小贼一战,兵疲将乏,士气低落,正是天赐良机。古人有言:圣人不得违时,时亦不可失也。此时不取他,老天爷都不会答应!”
成公英急促的道:“不是张猛,是吴晨,属下觉得今日安定军行止有些古怪!”韩遂一愣,皱眉道:“公英,你的话我不太明白,能否说明白些?”
成公英一字一顿的说道:“吴晨用兵如狼。时机不利,即使身在冰天雪地,他也绝不会动一动。但只要时机有利,他就会奔突而出,一口咬住要害,猎物不死,绝不松口!”
韩遂想起与吴晨的数次交战,确如与恶狼交战一般,眉头不禁皱了皱。
“昌平之战,马超追出四十里杀死程银;渭水之战,小贼不惜顺水漂流二十里活捉韦端;中宁之战,更是追了明公百余里!而他纵敌不追时,多是在窥伺另一个更大的目标。如秦安之战,放弃追击马腾是为了突袭陈仓;槐里之战,从右扶风秘密撤军是为了全歼韦端!”
顿了顿,成公英面色凝重的道:“小贼弃张猛不追,必是另有所图,而这所图比全歼张猛更令他心动!”
韩遂变色道:“榆中,小贼要攻榆中!”成公英摇了摇头,缓缓道:“攻下榆中又能如何?七里河以西仍是明公领地,明公退回七里河,小贼依旧腹背受敌。这样的事他决不会做。由此推断,他的目标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双目一顺不瞬的望着韩遂。
“明公,你!”
韩遂心头巨震,愕然望向成公英。明灭的火把光中,成公英神色凝重。
半晌,韩遂才舒了一口气,哑声笑道:“既知小贼目的所在,可以此设局,将小贼引入彀中,一举歼灭。”
成公英摇了摇头,道:“依属下推断,小贼知明公必来增援张猛,因此放弃追击,将军队藏身两侧山谷,再派人于山头处窥视,静等我军露出破绽。我军在此耽搁了许久,小贼部署当已完毕,他这一击,必是雷霆万……”
“钧”字还未出口,尖锐的号角声在半空炸开,无数黑影从数里外漆黑的旷野中狂涌而出。万千火把光挥舞晃动,昏黄的火光中,安定骑士的战袍随马蹄溅起的尘土一起猎猎飘舞,直如千军万马从云雾中奔突而出一般。
韩遂厉声喝道:“公英,你率八百兵士结羌斗布阵,阻击贼军正面突袭。韩藉,你率强弩兵伏在巨橹下,听我号令起军射击!其他人随我驻守两翼,安定前锋败退,听我号令追袭,今日就报小贼追击百里之仇!”
安定锋锐奔袭越来越近,起始时杂乱不堪的细碎马蹄声,渐渐汇成整齐划一的隆响,直是惊天动地,震耳欲聋。成公英等人皆知,若被安定正面突破,必是两翼夹击,中间凿穿,后果不堪设想,当下齐声应令,率兵向前奔去。
低沉的牛角声在旷野中回响,西凉军营盘立时动了起来。
韩遂跨上战马,高踞土坡之上,冷眼瞧着急速逼近的安定前锋。两军相接越来越近,忽听得身后连着几声惨叫,韩遂急转身后望。不知何时身后已涌来二、三十匹黑色的战马,马上的骑士身着黑色的皮甲,在夜色的掩映下急速奔来。这些人速度极快,奔袭的声音更是被前方数千战骑冲锋的声音压了下去,若不是亲卫临死前发出惨叫,这些人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冲到身后。
韩遂心头一寒,情知此次伏击确是以自己为目标。吴晨以前军吸引自己的注意,将西凉军主力引在前方,后方派出精锐偷袭自己,只需将己击杀,西凉军将一败涂地。自方的应对完全落入小贼的算计之中,这种被人看穿看透的无力感,令韩遂毛骨悚然。想到如今小贼正在黄家山或马啣山某处山上窥视自己,更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无力感。
那领头的一骑奔袭速度极为惊人,瞬息之间催马到了土坡下,血色的大戟挥动,将迎面阻截的数名兵士齐腰斩断。韩遂厉声喝道:“阻住他!”身旁的十余名亲卫手挺长矛从左侧兜截而至,那人嘎嘎笑道:“韩遂,你连我们到了屁股后面都不知道,还想追击大哥,我看你是梦还没醒吧!”双膝一夹,战马陡的人立而起,就这缓的一缓,已让开从左侧包抄的西凉亲卫。战马前蹄落地,大戟顺势疾劈,劈入前方疾刺而来的长矛矛尖。“嗤”的一声锐响,戟尖直破至矛尾,跟着劈入胸膛。那名西凉亲卫被从中腹剖开,两片尸首倾翻地上,脏腑“哗”一声落到马上。从右侧兜截而至的西凉兵丁眼见此景,无不胆寒,其中几人更是哇的一声呕吐出来。赢天催马而进,侧身避过左侧横劈而至的大刀,戟尾横抡,两马交错之间,戟杆狠狠扫在那人背上。“咔啦”一声,兵丁脊椎断折,喷出一口鲜血,上半身直折着随战马从赢天身旁窜过。
韩遂眼见此人凶悍无匹,战术更是灵动,总是绕过众人阻截,击杀落单的兵丁,想来这跟着来的二十余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果然,那人一戟将一名兵丁戳下战马后,高声大喝:“超哥,快过来,韩遂在这里,这里龟儿子太多,我冲不过去。”
夜色之中隐隐传来一声长啸,韩遂心惊道:“莫非真是马超增援小贼?”心头大怯。猛听的人喧马嘶,前军和安定锋锐已接上阵。安定前锋虽然精锐,但在身长数丈的羌斗的羁绊下,冲击力大减,突进阵中十余步已难有寸进,大部分兵丁返身向左右两侧绕开,中间空隙处隐隐可见数百战骑于百步之外仰蹄践土,跃跃欲前,只待道路让开就发起冲击。若让敌军持续不断的冲击,即使羌斗阵再加厚数十丈也难以支撑,敌军返身让道,却正是射击良机。韩遂厉声喝道:“射!”
身旁的传令兵举起号角,正待发号,一骑突然从身后奔至,马上之人手起刀落,将司号兵斩于马下。来人面容粗犷,神色坚毅,正是庞德。韩遂知不是这背主家奴的对手,被他迫在身旁只怕有性命之忧,急忙催马奔向坡下。身后劲风猛然间巨石般撞来,韩遂拨马向左侧斜蹿,反手一刀撩向背后。
“呛~~~~~”一声巨响,排山倒海般的真力狂涌进经脉,韩遂半边身子麻痹,胸口难受至要吐出血来,身子在马上晃了晃,险些掉下战马。跨下的大宛良驹亦是悲鸣一声,被震得向左侧斜蹿半丈。韩遂侧身后看,身后一丈远处,一匹白马人立而起,奋蹄长嘶,马上那人被马身挡住面目,看不出是谁,只能看见一杆银枪从环辔间斜探而出。韩遂心中说不出的恐惧,暗叫声:“不好,马儿真来了!”厉声向亲卫喝叱道:“顶住,后退的统统杀了。”亲卫手持长矛挡在韩遂身前。韩遂一夹马腹,催马向张猛的营寨奔去。
蹄声隆隆响起,安定铁骑已发起第二波冲击。西凉号角同时吹响,号声低沉徊鸣,却是大军撤退的指令。韩遂知一定是庞德取得号角,假传号令,暗怒道:“背主家奴,迟早有一日拿你的人头祭旗。”连加两下马鞭,向前方疾驰。前方指挥的成公英等人听闻号令尽皆愕然,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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