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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之下人头攒动,滚滚烟尘遮天蔽日,震天的喊杀声犹如洪峰咆哮。
徐庶高声喝道:“放箭。”
神机弩车发出机簧搅动令人牙酸腿软的声音,“呜~~~~~”的尖响,数十只儿臂粗细的长标破空而出,空中急速旋动着狠狠扎向人群,火矢、弩箭铺在长标之后,一时间遮满灰暗的天空。
长标穿入人潮,一名冲在阵前的兵丁首当其冲,“嘭”一声尖响,兵士手中盾牌被急速旋转的长标震碎,碎木飞射,长标从兵士身后穿出,兵士惨叫一声,前奔的势头却丝毫不受胸腹被洞穿的影响,尸身向前连奔数丈,这才“嗵”一声摔在地上。
长标洞穿一人后,破空的气势犹未衰竭,斑驳的木质带着淋漓的鲜血扎向人群,一名兵丁躲闪不及,惨叫一声被长标扎住,兵丁嘶声叫着随着长标向后飞去,“嗡”一声,叫声嘎然而止,整个人被鲜血淋漓的长标狠狠扎在地上。
如此惊人的杀人利器令结阵而行汹涌前奔的青州军瞠目结舌,数千人马瞬间停滞不前。此时破空的尖响厉啸蹿入耳中,火矢利箭潮水般迎头扑至,惨叫、怒喝、哭喊声震旷野,冲在前端的百多兵丁被火箭、怒矢击倒,一些身中火矢的兵丁尖叫着在地上翻滚,扑打身上的火焰,被弩箭射穿,扑跌地上不住哀号,阵脚大乱。
“咚咚咚……”隆隆的鼓声震天而起,人潮中浮起数十座三丈余高的井阑,慢慢向前滑动,巨大的木质轱辘的转动声撕裂震天的金鼓深深刺入耳中。
井阑是木质高台,底座四方形,四面由木梁构架呈梯形向上,顶部铸高台,其上可立十余人,攻城时专为对付守城的弓箭兵,底座四边附以半人多高的巨轮,不仅可用于推动井阑,也可用于掩护推动井阑移动的兵丁。为防止高台上的兵丁在井阑移动时从高台上摔下,高台四周围以半丈高的木阑,如同护井的围栏,因此称为井阑。
云仪惊道:“军师,那是什么?”
徐庶摸了摸晗下的胡茬,道:“夏侯元让还不是一般能干啊,前几日造什么霹雳车,被我军轻骑捣毁后又鼓捣出这么个玩意,哈哈,了得,着实了得。云仪,看见高台上那些躲在皮盾后的司隶兵了吗?这些人专为我女墙下的弩兵来的。”
云仪失色道:“这回他们站得比我们高了,局势大大不妙。”
徐庶用手在眼前对着缓缓推来的井阑比划了比划,哈哈大笑,大手一扬道:“传我军令,在神机弩的木椽上装上十字锲头,锲头长四尺,点燃后射那些草靶子。”
云仪大声应令,飞速跑下箭楼。
城下海潮般的司隶大军分成若干细流,隆隆声中数十座井阑涌出人潮。鼓点敲得更急,皮盾之后的司隶军神情肃穆,锋锐的箭簇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
徐庶大声喝道:“放箭~~~~~~~”
“咚~~~~~~~”
数十只战鼓也于此时齐齐敲打在一个鼓点上,惊人的轰响瞬时淹没战场上所有声音,众人耳中一片轰鸣,密密麻麻的羽箭从城墙上疾射而出,数百只羽箭也飞蝗般从井阑的皮盾阵后跃空而起,箭只在空中交错撞击,如此频密的羽箭,却听不到丝毫羽箭急速飞行破裂虚空的锐响,眼前一幕宛如噩梦,诡异之极。
羽箭交错而过,箭簇狠狠扎在城头和井阑上,箭只犹自不住颤动,井阑上数人惨叫一声,摔跌下高台。
夏侯惇挺的标枪般的身躯闻声前倾,独眼中显出一丝狂喜。这一月来吃尽了安定强弩的苦头,徐庶放声大喊的“放箭”二字,对司隶兵丁不啻于催命魔音,但此次借助井阑高台栅栏的阻挡,安定强弩威力大减,着实令恨透了徐庶的夏侯惇长出一口恶气。
身旁的费曜也是大喜过望,嘶哑着嗓子叫道:“这次看他还怎么恶。”
费曜约二十五六岁,身高接近八尺,比费清要高出足足半个头,作为长子他和费清极为神似,同样清俊的脸庞,欠缺的只是饱经世故后的一丝沧桑和胸前的一把长须。
夏侯惇巨手前挥,嘶声喝道:“将井阑往前推,牵制住匪军强弩兵后,架云梯攻城。”
“咚,咚。”
鼓点缓慢而有力,轰隆的巨响中,井阑不住前移。
城墙上却是毫无动静。
自刚才箭雨交锋后,砖木斑驳的山城上就再也没有丝毫声息,唯有破损的旌旗在湿润而沉闷的微风中若有若无的晃动。
井阑离城墙越来越近,战场的气氛也越绷越紧,费曜的一颗心却无来由的越跳越快,快的就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没道理,没道理,”费曜摇头呢喃道,“徐庶那奸贼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夏侯惇冷哼一声:“那村夫是技穷了……”
骤变突起,山城城墙上一线火光爆闪,夏侯惇惨叫一声:“不好,是陷阱,快将井阑撤回来~~~~~~”
尖锐的号角飕然飙起,凄厉的就像利刃在心间划过,数十只巨大的火鸟从城墙上腾空而起,带着满身绚烂夺目的烈焰,狠狠扎在缓慢前推的井阑的高台栅栏上,浓烟滚滚,烈焰瞬即吞噬高台,高台上的兵丁嘶声惨叫,数十个兵丁身上着火从高台摔跌而下,火苗在兵士身上乱窜,整个人如同火人一般,叫声凄厉,数只未命中井阑的火鸟带着绚烂的翼展扑进跟在井阑后的司隶兵丁群中,火焰浓烟惨叫混成一片,侥幸逃脱第一波攻击的井阑上兵丁心胆俱寒,不顾一切的跳下高台,战况惨烈之极,刚刚鼓起一些勇气的司隶兵丁尖叫一声,抛下手中武器向后狂奔。
“呜呜~~~~~~”
号角鸣响,数十只火鸟再次从城墙上腾起,向转身逃窜的司隶兵丁扑去,溃退的人潮中一片惨呼和叫喊。
夏侯惇暴跳如雷,怒声喝道:“向前,向前,谁敢后退我宰了他。”纵马跃进人群,手中长枪连挑数名乱窜的兵丁,但却丝毫无法阻挡溃退之势,愤怒的咆哮瞬即卷在杂乱的洪流中消失不见。
夏侯惇见败势已成,惨啸一声,拨马随大军撤下,身后隐隐传来徐庶爽朗的笑声:“元让将军,这次又承让了,下次再比,将军切不可如此谦让了。”
※※※
夏侯惇一脚踢翻文案,破口大骂道:“饭桶,一群酒囊饭袋,这次事又不成,徒让村夫耻笑。”
营中众人低着头,垂着手,缩在营帐下。
夏侯惇怒气更盛,厉声喝道:“聋了还是哑了?万余大军攻不下一个小小山城,连番损兵折将,你们干什么吃的?”站在大帐门口的俾将李循低头嘀咕道:“还不是你自己没用?”
夏侯惇冷哼一声,巨大的身躯突然出现在李循面前,一拳轰向李循脸颊,李循大惊失色,右脚后撤,欲躲过夏侯惇急袭而来的巨拳,胸腹间猛然一阵巨力袭到,人当即被夏侯惇底下无声无息的一脚踹飞,惨叫一声,身躯平平飞出狠狠撞到营帐上,滚了两滚,瘫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来,弓身蜷缩在营帐角下。
夏侯惇独眼寒光四射,乌黑漆亮的长发无风自飘,配上傲气雄烈的脸容,状若魔神,帐中众人更是噤若寒蝉。
半晌,费曜才轻咳一声,低声道:“安定强弩虽然厉害,但以今天井阑之前的表现,还是有办法抑制的。”夏侯惇大喜道:“快说。”
费曜道:“山城夹在两山之间易守难攻……”夏侯惇喝道:“废话就不用说了。”费曜清俊的脸庞一红:“可将木栅栏上包上铁甲,加固井阑,防止徐庶用火。”
夏侯惇道:“加固铁甲,需多长时日?”费曜道:“今日四十余座井阑被安定放火烧光了,要再造需时半月,加装铁甲可能还需要两个月。”
夏侯惇怒道:“两个半月?还要让那村夫得意两个半月,不,绝不!”偏将韦宽行礼道:“将军,属下有一计,可以破山城。”夏侯惇喝道:“有计为何不早说,啰里啰唆,到现在才说,是不是想看我出丑?”
韦宽垂下头去,夏侯惇厉喝道:“还不快说。”韦宽低声道:“可筑土城,令兵士居高临下压制匪军强弩。”
夏侯惇大喜道:“村夫,看你这回还有何诡计!”
※※※
徐庶大笑道:“元让将军又来了,将军屡败屡战,徐某佩服之至。”
半里外的夏侯惇嘿嘿冷笑,放声道:“村夫,看你今日如何猖狂,上!”
鼓声敲响,青潮卷涌滚滚向前,数百兵丁双手高举半人高的木盾夹在人潮中,随着紧密的鼓点狂奔而前。
云仪道:“军师,这回夏侯惇要干什么?”徐庶眯着眼,忽然哈哈大笑:“这家伙准备堆土越城。云仪,看到那些盾兵身后鼓鼓囊囊的背袋了吗?里面装着沙石和泥土,用来越城的。”云仪恍然大悟道:“是要堆土越城,军师,这回该如何对应?”徐庶微微一笑:“不急,看清在哪儿堆土再说,传令射击。”
号角声起,箭雨破空而出,青色狂涛如撞顽石的海潮,化作飞溅的泡沫倒卷而回,人潮退后露出地上的数十具尸体,盾兵紧缩在巨盾之后,躲过箭雨,再向前迫来。
云仪道:“军师,该用神机弩了。”徐庶微笑着摇了摇头。
一阵急促的鼓声,盾兵停住脚步,以盾护体,层层叠叠交错进退,嗖乎间起盾后退,身后留下一道高约数尺的土堆。
徐庶哈哈大笑:“原来不是堆土越城,是要用土堆城。”云仪迷茫的道:“用土堆城?”徐庶用手摸了摸晗下的胡茬,道:“云仪,他们要在城东、西两角堆起两座土山,居高临下压制我城上的强弩兵。还是昨日的老办法,不过这回不用木头井阑,改用不怕火的泥巴。据传当年伍子胥攻麦城时,令兵士兜土为城,左城名驴城,右城名磨城,驴推磨转,攻下了麦城,夏侯惇一定也听说过这个传说。嘿嘿,只可惜这是山城,不是麦城。”
云仪使劲点了点头,大声道:“嗯,有军师在伍子胥亲来又如何,这回他们又要输了。”
夏侯惇冷哼一声:“村夫搞什么鬼?为什么还没动静?”费曜皱眉道:“徐庶诡计多端,惯会抽冷打人闷棍,到现在没动静一定是在准备什么诡计,将军要小心。”韦宽在身后道:“当年伍员曾用此计大破楚军于麦城,徐庶再奸诈狡猾怎会是伍员的对手,我看这回一定能成。”
夏侯惇再哼一声,向阵前急速堆土的兵士望去。
山城上箭雨有一拨没一拨的乱射,只是压制住没有巨盾防护的司隶兵丁靠近山城,对巨盾兵却是极少进行攻击,数百人毫不间断,分位于山城城东、城西两角的土堆越来越高,盏茶的功夫,两座高近丈余,宽六丈余的土山已见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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