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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奋力向前划去。
“咚,咚咚……”战鼓声越来越近,刚才传话那人怒道:“再不停下,就将你千刀万剐,剖腹开膛……”
“嗖”的一声,吴晨心中警兆闪现,左臂急划,转身向右边游去。
“嗵”,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落入吴晨刚才所在的水域,溅起满天的浊浪,泥水骤雨般泼洒在吴晨身上,惊得吴晨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的笑声随风入耳:“刚才是警告,如再不停下,就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堆的石头、成千上万的石头,到时候你想投降也没机会了……”
身旁的彭羕喘着气道:“你带着我,一定逃不了的。放开我,自己逃命吧!”
吴晨哈哈大笑:“我现在放开你,你肯定会被淹死。就算淹不死你,以韦康不择手段的个性,你肯定也活不了。还有,我也游不过那些船,现在放开你,等我被追上还要背个临死不救的恶名,又是何苦来哉。独自逃生这种话,你还是不要说了。我们是串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想分也分不开的。”
彭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声说道:“若非气力不济,刚才我已将你擒下献给韦端了……”
吴晨心头狂跳,彭羕对以前的主公刘璋骂不绝口,可见他个性偏激,只顾自己好恶,不顾他人死活,擒下自己去见韦康这种事他确是能做出来。神色不动,默默运气,淡淡地说道:“哦,是吗……”
彭羕嘿嘿一笑:“你也不用防我,我若害你,你没提防时就做了,也不用现在说给你听。天下能让我佩服的人没几个,秦子敕算一个,如今又多了你一个。”
耳边“嗖、嗖”几响,几块巨石在两人身前、身后落入水中,溅起几股三、四丈高的水柱。吴晨甩臂划水躲避弹射而来的巨石,喘气笑道:“荣幸之至……”
彭羕没好气地道:“笑什么?”吴晨喘着气道:“高兴啊。你这样的人物能佩服我,我能不高兴吗?哈哈,如果韦康没追在身后,那今天真是值得好好庆祝一番才是……”
彭羕冷哼一声:“韦康算什么,这次是韦端来了。刚才发话那个……”突然惊叫一声:“船,前面有船,这次有救了……”语气中充满惊喜。
吴晨抬眼望去,水天一色之间,正有几个黑点,看那轮廓确是几艘战船。心头巨颤,欢呼一声,舒展手臂拼命向前划去。
彭羕虽然不会水,但如今希望在前,也学着吴晨的样子挥动手臂用力拨打水流,两人的速度竟然增加不少。
韦端在身后怒喝道:“吴晨,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你若投降,可免你一死……”
吴晨向彭羕伸了伸舌头,眨了眨眼睛,低笑道:“不好,被发现了……”
彭羕嘿嘿冷笑:“去他娘的大头鬼,骗小孩子的玩意也拿出来骗人,龟儿子‘皇埔三杰’全他娘的欺世盗名之辈。”
吴晨吐了口涌进嘴里的河水,喘着气笑道:“‘皇埔三杰’?都是些谁啊?有韦端吗?”
彭羕翻了翻眼睛,道:“韦端、陶谦、皇埔郦,当时并称他娘的‘皇埔三杰’。后来龟儿子陶谦拿钱买通‘十常仕’,一个人跑到徐州当他的刺史,皇埔嵩就将女婿费清替补上来,占了陶谦的位子……呀,惨啦……”只见前面战船的旗杆上高挂着青色的旗帜,在河风中轻轻拂动。一时之间两人的情绪降至冰点。
吴晨苦笑道:“前面竟还是韦端的人……”
“哈哈,小贼,这回看你还能往哪儿逃……”韦端志得意满,语气极是欢畅。
吴晨拽着彭羕突然调转方向,向左游去。
“咚咚……”战鼓声中,从韦端的船队中一左一右分出两组船队,扇形散开,向吴晨所在包抄而去。
“小贼,看你能游多快……”韦康此时也站到了船头,看着渐渐陷进包围圈中的吴、彭二人,咬牙切齿的喝道。
彭羕惨叫道:“没用的,没用的,我们游不过这些龟儿子……”
吴晨低声道:“不如慢慢靠过去好了。”
彭羕失声惊叫:“那怎么行,让他们逮住必死无疑。”吴晨低笑道:“说什么我都算是个贼头,逮住我绝对是大功一件,所以他们一定非常想活捉我,而这样在水里泡下去,可真是必死无疑了。”
彭羕看着一脸贼笑得吴晨,诧异的道:“看你一脸坏笑,一定是有什么鬼主意,快说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可行。”
吴晨笑道:“我这里有我师兄炼制的‘大还丹’,不但可治疗内伤,更可以恢复体力。我们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而且又游了这么长时间,那些龟儿子肯定以为我们早已筋疲力尽,对我们的防备必然松懈,此时猝起发难,夺下一条船……”
彭羕半信半疑的看着吴晨:“世上真有这样的药?”吴晨用力点点头。
彭羕撇了撇嘴:“就算有又如何?龟儿子人那么多,我们根本没机会,得手的机会绝不超过一成……嗯,我看半成都没有。”
吴晨笑道:“那些战船都是渔船改装而来,渔网都还没从船蓬上取下来,我可以肯定他们从来没打过水仗,而我可是从小在水里泡大的。到时我在水中将你掷上去,你攻上,我攻下,你牵制他们的注意力,我在水中凿沉他们的船,至不济也是大家都泡在水里,绝不像如今这般被动,怎么样?”
彭羕眼波流转,显是大为心动。吴晨心道,打铁趁热,我就再加上一句。嘿嘿低笑道:“试了可就有半成的机会,不试连一分机会都没有哦!”
彭羕咬咬牙,使劲点了点头。吴晨大喜,从怀中掏出“大还丹”,滴了一滴在口中,又滴了一滴在彭羕口中。彭羕只觉那药入口甘甜华美,入喉咙后突然如火龙般直穿下去,所过之处犹如火炙,全身血脉登时如沸水般翻腾起来,心中大惊,急运功与那股药力相抗,但药力完全不受内力约束,在四肢百骸间奔突游窜,心下不由大恨,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上了吴晨这小鬼的当。心中怨恨,恶念顿生,运起平生内力向吴晨击去。顶门心突然一凉,一股清凉之气沿着任脉急涌而下,四肢百骸间奔突乱窜的药力瞬时如百川归海,汇入到经脉之中,全身一片温润,宛如浸在温水之中,说不出的舒适,心神一颤,手掌一斜,一掌击在空出。“嘭”的一声,一排水浪冲天而起,化作璀璨晶莹的水花漫天泼洒下来。
吴晨大吃一惊,低喝道:“你搞什么鬼?”
彭羕嘿嘿低笑道:“试试药力是不是真有效。”吴晨疑惑的看了看他,转头向后方不断驶近的渔船看去。彭羕心叫惭愧,自己终究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想到世间竟真有吴晨这种对人完全交心的人。看着吴晨全神贯注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羞愧。
吴晨眼中神光流转,韦康的喝骂声越来越近,耳中“嗖”“嗖”之声不绝于耳,雍州军一边笑骂着一边向二人身侧射箭。
韦康咬牙喝道:“活捉小贼,逮住小贼的赏金百斤。”左右的兵丁齐声欢叫。一个偏将大声笑道:“快拿网来,快拿网来……”
身后哗的一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吴晨脚下急蹬,大网在身后半丈远出沉入水中,船上的雍州军哈哈大笑。
吴晨嘿嘿冷笑,突然大喝一声:“走……”用尽全身力气将彭羕向离身左最近的船掷去。
“泼啦啦”一声,彭羕腾空而起,带着漫天的水花,出水蛟龙般向五丈外的渔船扑去。船上的兵丁齐声喝骂,纷纷抽出兵刃向彭羕砍去,彭羕厉喝一声,两条袍袖闪电般卷向前刺而来的两柄长戟。两名兵丁只觉手上一沉,袍袖已卷上戟叉,一股大力沿戟柄传来,手中大戟似欲脱手而出,吃惊之下,运力回夺。彭羕借力跃高,身形如大鸟般越过前来阻挡的兵丁,手上用力,袍袖脱开戟柄。两个长戟兵用力回拽,却被彭羕将力借走,手上登时空荡荡毫不着力,重心登时后仰,脚下一浮,向后摔去,却撞在身后的几个兵丁身上,“扑通”“扑通”几声,皆跌入河中韦端厉喝一声,扑向空中的彭羕,袍袖飞扬,掌力纵横交错,方圆三丈瞬间溢满激荡的掌力,气势惊人至极。彭羕哪敢怠慢,脚尖在船蓬上一点,跃向另一条船。韦康高声喝骂着,抽出腰中配刀,纵身追来。彭羕叫苦不迭,运气下沉,空中一个翻滚,向另一侧的渔船滚去,两手袍袖乱挥,劲风、水珠四溅。守在船头的雍州兵丁气势被夺,急忙向后退开,彭羕一个翻滚落在船头,顺势一个侧滚,一拳击在一名持刀冲上前来的兵丁身上。兵丁惨叫一声,打着旋跌撞在兵丁堆里,“扑通”“扑通”又是几人落入水中。
叱呵声中,韦端、韦康一左一右夹击而至,彭羕不敢停留,箭步窜入船舱中,侧滚躲开舱中兵丁直刺的长枪,长袖甩出,搭住一支长枪,用力回扯。持枪兵丁双手虎口破裂,手中枪拿捏不住,脱手飞出。彭羕改拉为掷,长枪向身后电射而出。韦康追到舱口,突然一股巨力迎面扑至,心中大骇,侧身闪向一边,身后一声惨叫,一名紧追在韦康身后的兵丁立被长枪贯穿。彭羕双掌相错,向刚才丢了长枪的兵丁追去。兵丁惨叫一声,抱头向一旁窜去,闪出一条通向舱尾的路。彭羕脚下用力,连滚几滚,向舱尾扑去。眼前一亮,彭羕心头一喜,终于脱出韦氏兄弟的夹击,耳中却传来一声冷哼,一股巨力当头袭下,彭羕惊的魂飞魄散,右手急拍船身,腰劲扭转,斜窜两尺。耳旁“砰”的巨响,狂澜飚起,木屑乱飞,彭羕把持不住身形,斜斜向船身外飞去。彭羕叫苦不迭,心道,刚才就不该听吴小子瞎掰,否则决不会像只过街的老鼠般处处挨打。
忽听“砰”的一声巨响,帅旗旗杆被巨物击中,“咔啦啦”巨响着向船队中砸去。
“砰”又是一声巨响,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正砸在彭羕所在的船蓬上,小船一阵巨晃,韦康、韦端脚下不稳,一齐趴向船板。彭羕本已飞出船外,借混乱之际,长袖搭上一条船的船舷,摆荡间,横飞上渔船。
“轰”一声,冲天的黑烟忽然冒起,惊叫声,惨呼声乱成一团,嘈杂的人声中传来吴晨爽朗的笑声:“韦端,你也不过如此啊,‘皇埔三虫,韦端菜虫’……”笑声中,吴晨左手高举火把,跳上了一艘船的船蓬,背后插着七八根火把,右手上还拿着一根未燃的火把。吴晨大笑着将右手火把点着,甩手远远扔出,正中一条船的船帆。火把上的松油四溅,星火点点迸射而出。战船的船帆通常会涂上防火油之类的,而这船原本却是渔船,渔家又有谁会去涂防火油呢?大火瞬间在船帆上蔓延开,船上的兵丁大声叫着扑火、提水之类的话,场面乱糟糟一片。
彭羕大喜,心中暗叹吴晨确是厉害。韦端坐船趁黑偷袭,船上本就有照明用的火把、油脂等物,却不知被吴晨怎么找到了存放的地方,拿出来到处放火。
韦康怒吼道:“直娘贼,有胆给我下来……”烟雾中传来吴晨的笑声:“弯娘贼,有胆给我上来……”
彭羕放眼望去,烟雾之中有几个人影在各个船篷之间跳来跳去,最前面那人看身形依稀是吴晨。那人在船蓬之上飘忽来去,忽左忽右,看他要往左去,不知怎么一拐飘到了右侧,明明看他要落到船尾,身形却落到了船首,如此怪异的轻功还是平生首见。韦端、韦康等人武功虽高,只能在那人身后声嘶力竭的干吼,却是奈何他不得。彭羕情知一时半会吴晨不会出什么漏子,如今还是赶紧找条船的好,只不知道哪条船是吴小子没做过手脚的。
“船漏水了,漏水了……”一阵阵凄厉的呼喊加入到噪杂的人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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