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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我的计划真的能成。”
“好，不小看”临音干脆就顺着她说。
还变出桌子和美酒，给昭月倒了一杯，“这是花部最近新酿的‘如遇故友’，你尝尝，我们边聊边说。”
“现在花部起名都这么新鲜了吗？”昭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咂了咂再咽下去......觉得没啥特别的。
还‘如遇故友’，怎么不叫‘给你一拳’。
临音默默看了昭月一会儿，很想提醒她不要把想法写在脸上。
转念又觉得算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深交方知浓烈，你再尝尝。”
昭月再喝一口，细细品尝。
“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了，有点春风拂面含暗香的感觉。”
昭月再给自己倒一杯，刚喝下去就听临音问，“驰狼在你手里？”
“嗯”这第二杯酒，香味儿就浓烈多了。
但喝完微微有点莫落感，就好像跟最好朋友吵了架，多年后再见，虽已释然，一肚子的话却无从说起。
“是崇玉的主意，当时九头妖鸟单单留着驰狼不杀，我们怕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便把驰狼扣下了。”
“我还薅了一把狼毛随身带着呢~”
昭月有点骄傲，那狼毛前几天就派上了用场。
“嗬，那你觉得”临音是拿她没办法了，只得瞟了瞟杯子，转移话题，“并封对驰狼会是这种感觉吗？”
昭月低头看了看空了的酒杯，“什么意思？”
“化蛇与并封都教过驰狼法术。”
昭月沉眸思索...大胆猜想，“你是说，当年并封与化蛇决裂后，驰狼是站化蛇的？”
“算是吧，可北荒妖众应该都没想到，化蛇会直接......”
“嗯？”昭月满眼疑惑地看着临音。
继续说啊，说一半算怎么回事。
噢，旋即反应过来又与她娘有关，“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尽管说，我不生气”众所周知，生气和秋后算账是两码事。
临音又给昭月把酒满上，这些事也该让她知道了。
“那个时候，先天帝刚殒命深渊，风神被困死在东荒，白虎族铸炼伏妖阵又到了关键时刻。”
“除了你们东海，火部，天界根本选不出足够的战将，去打北荒那一战。”
“而北荒却有百万妖众，三百二品以上的大妖，千余名三品大妖。”
“此外，西南、西北的妖众也是蠢蠢欲动。”
哇......昭月内心震惊不已，她要是早生几百年，不就可以看一场颠覆六界的大戏了？
不过她还是想问，“那谷神尊上当年在干什么？”
好歹是个修了十几万年的尊神，不会打个妖怪都不行吧？
“尊上坐镇天界，稳固后方，自是不能轻易给妖魔可趁之机的。”
潜台词就是谷神没上过战场。
“那后来呢？”虽然之前多多少少也听过，但没听过这么细的。
她可得好好儿弄清楚。
“后来实在没办法，南海族长便出了个主意。”
哦~
原来让娘去牵制化蛇的主意是南海出的，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这个一把年纪的机灵鬼。
昭月打定主意，继续听临音说。
“化蛇因你母亲之故，答应第二日不会出战。”
“还亲自将你母亲送出东荒，消除了所有看到她的妖魔和大部分神仙的记忆。”
怪不得娘亲能在东海平平安安待了那么多年，原来是化蛇为她免去了后顾之忧。
昭月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化蛇的轮廓来，那是她在麒麟山的幻像中看到的。
她想，化蛇面对母亲的时候应该是很温柔的。
“这其中就有驰狼。”
我的娘，这么厉害的吗？
“我娘当时是怎么说服化蛇的？！”昭月突然来劲了，这她可得学学。
指不定将来哪一天能用的上。
“......”临音一时语塞。
她这副求学若渴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这又不是......什么正经本事。
“没人知道。”
“只是化蛇回去之后，便先后与大吼、并封打了一架，重伤了几十个大妖，卷走不少北荒至宝消失了。”
昭月听到这里，无言的沉默了。
怎么说呢，作为天族一员，她庆幸他们当年赢了。
虽然不太光彩，但阵战之事本就没有那么多仁义道德可以讲。
底线肯定要有。
但如果只靠礼仪诚信和光明正大打仗，那天族早亡了。
她也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听临音说话。
而且白虎族不惜烧了八千子弟用来铸伏妖阵，她娘那样心善，又怎么会退缩畏惧？
即便当时难以割舍，也必然会有所抉择。
可这并不代表她娘与化蛇之间的情，就是小情小意，就不值一提了。
无论作为女儿，还是旁观者，昭月都觉得林婧很伟大。
于化蛇而言，他当初的决定也必然万分艰难。
能活着离开北荒，肯定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
要不是并封之前提到化蛇就恨之入骨的态度，她都要怀疑化蛇早就死在了北荒。
如今......
她戴着化蛇的东西。
只怕，并封已经动了用她引出化蛇的心思。
那么，昭月目光一沉，微芒立显，她必须要尽快反击了。
“照你这么说，驰狼其实没犯什么错，那他又怎么会和并封闹翻的？”
“而且我之前与他接触，觉得他对共工，对北荒没什么不满啊。”
“因为最后，是驰狼放走化蛇的。”
什么？！昭月眼睛都直了！！
“原来内幕这...这么......”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据说，化蛇在打退了大吼，又重伤了几十个大妖之后，已然力竭。”
“并封看他去意已决，连留在北荒坐镇后方也不肯，威逼不成，便想强行取了他的修为和妖丹。”
昭月立刻意识到当年化蛇是有多惨，“化蛇不比一般的妖怪，想要取他的修为妖丹，必要借助阵法。”
“对，可驰狼念着化蛇对他的恩情，在辅助并封的时候并没有尽全力，这才让化蛇抓住机会，逃离了北荒。”
噢......原来如此，昭月感觉有点爽，“那并封当时一定气死了吧？”
“确实如此，驰狼也因此被并封打了一顿，几乎没了命。”
昭月连连摇头，“啧啧啧~”
“从那以后，驰狼便躲到了别处养伤，修为大跌，无论怎么修都补不回来，和并封的关系也大不如前。”
“但因为没过多久，北荒妖众都被白虎族的伏妖阵困住。”
“并封不得不重新启用驰狼。”
“听起来，还真不计前嫌，顾全大局啊~”昭月开始阴阳怪气。
临音明知故问，一唱一和，“哦，阿鱼觉得并封做的不对？”
“不对”
“站在我方的立场，对于北荒乱局，自是乐见其成。”
“可说句不该说的，若是换在并封的角度，我倒觉得他没问题。”
“问题大了！”昭月一拍桌。
整副神情都激动了起来，仿佛怕临音听不见。
“真正的朋友，只要不是什么血仇，就算反目了，也不该如此对待。”
相处了上万年都能这样干，她就说并非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人模人样。
“妖族魔族也好，仙族神族也罢，都别说什么大义大局，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该被牺牲。”
临音气定神闲的配合着，“话虽如此，可有些取舍是必然的。”
“所有取舍都应该建立在自愿自觉之上”说着说着，昭月还站了起来。
临音看着昭月，只觉得她在发光，“为何？”
“因为取舍，只是选择了对自己而言更重要，更信奉的东西。”
“我若信奉，自然可取。”
“我若不信，同样可舍。”
“啪啪......”掌声从远处传来。
并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临音背后不远处，“说的真好。”
“所以你娘，当年背弃化蛇，取了天界四海的喘息之机。”
临音转过身来，挡在昭月身前，美酒桌案随之消失。
昭月绕过临音走到前面来，又被他下意识地拉住手腕。
给了临音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放手。
昭月一步步向并封走去，“你说不错，但有一点我需要纠正你。”
“哦？什么？”并封轻蔑地看着昭月。
盯着并封这副看她不起的嘴脸，昭月一字一顿地说，“我娘从未背弃化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