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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激动摔倒,看上去和大夫人年岁相近,实际上却也有接近十岁的距离,她是属于“政治联姻”的范畴,当年万宝来为了巩固万家地位而和二夫人的家里达成了协议。
二夫人身旁是她儿子,二十不到,身材壮硕皮肤黝黑,是一位习武之人,师承精武门,此时他的眼神里情绪复杂,有担忧也有愤恨。
除开三人之外,万宝来的病床旁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看上去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刚刚应该没有少哭,年纪并没有比万馨怡多几岁,却是万宝来的小老婆。
“呸呸呸,瞧你说的,我这好好的,没得触霉头!”
万宝来的精神似乎不错,而他此时的态度可没有半分看到影佐之时的那种“卑微”。
“哼,死老头子还逞强,刚刚那日本军官叫影佐的都说了,枪战发生时你就在他身边,那些人没打到他却把你给打了,若不是小月那孩子拼了命给你们提供了车子,你现在还有力气才怪!”
或许“老夫老妻”的言行惯了,大夫人一点也不给万宝来面子。
“我呸!那小子才不会管我死活!哦,不对,他主要是要救影佐,当的好汉奸!救我都是顺带,不过也是卖我一个人情,谁不知道那小子惦记我家闺女多少年了?!嘿,我偏就不领这个情,他古家想要我闺女,没门!”
看来,私下里万宝来对古月的态度可并不像公共场合里那样“翁婿和谐”。
“你个老东西不识好歹!乖女儿,你别理他,九死一生的时候过了他就在这逞威风,听娘的,把小月叫到家里来,为娘要好好谢谢他。”
大夫人对于古月的热忱似乎并不仅限于这次救了万宝来一事,多半在之前的交往中就有了中意,恐怕近年来两家人的疏远才让她不得不收敛,不然这“准女婿”多半是亲自认定了。
“夫人啊,您是不知道,刚刚就是古少爷恰巧遇到了小姐在施粥,所以特地告知了老爷的情况,可惜,只是叫了一声小姐的名字就被小姐冷冰冰地怼回去了……”
在这件事上,李晓燕和大夫人是一个阵营的,所以眼下也没人会计较她的插话。
不过,万馨怡的心里已经有“秋后算账”的安排。
“你说你……唉,要我说你什么好?小月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有什么不好的?!”
还没等万馨怡反驳,李晓燕就顺嘴把她的心思说出来了,“夫人您是不知道,小姐心中啊自有一杆秤,那什么‘大汉奸’的儿子总归是个‘小汉奸’罢了,唉,奴婢听了都替古少爷寒心啊……”
“混账话!什么叫‘大汉奸’‘小汉奸’的,小女孩家家的,哪懂什么家国大事?!再说了,咱们自己真就身正不怕影子斜么?!”
“哼~!”
这次,大夫人似乎是真动气了,而万宝来也没有再“摆一家之主的谱”,即使这话的矛头就是指的他自己也仅仅敢“哼”一声而已。
“好啦,母亲大人,您消消气,这里毕竟是医院吧,您不担心会影响这位伤员的休养,也总该替其他病房的人考虑考虑对吧?您大人大量菩萨心肠,就别和我这个小女儿家家的置气了,那什么,不就是让古月来家里嘛,小事啊,我去和他说说就是了。”
吃准了自己母亲的脾气,万馨怡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母亲的身侧,软言细语怎么顺怎么来,倒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这还差不多,哼!以后可别再‘大汉奸小汉奸’地叫了,关起门咱们自家人也就算了,就怕隔墙有耳,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是是是,都听您的……要不,麻烦二娘带我娘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来照顾父亲。”
还没等二夫人言语,大夫人就直接发号施令了,“不必了,小芳刚刚已经主动请缨,就给她这个机会吧,咱们一起回去,二妹、双全,走吧。”
大夫人可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这就是命令,而且令行禁止,足见她在万家的地位。
至于,被她特地点名的“小芳”,自然是万宝来的小姨太,此时除了继续在万宝来身旁楚楚可怜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是眼神。
从陆军医院离开的影佐,第一时间见了小田原,了解清楚他走之后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古月的态度,他表示满意,不过心中也没几分感激,权当古月是为了救他自己未来岳父,顺带把他给捎上了而已,这点倒是和万宝来异曲同工。
不过,影佐也有点“痛定思痛”,这一次事件他有了反省,还是太低估那帮人的行动力,尤其是竟然当街袭击完全没把周围的中国人当一回事。
打定主意日后更加谨慎周密之后,影佐决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
首先是“据实而报”,毕竟对方亲手杀了不少中国人伤了更多,那一个个躺在医院里哀嚎的伤员就是最好的棋子,更何况,这次死伤者主要都是上海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舆论界各大报社的工作人员,只要打好这副牌,后续的发酵只需要默许根本不需要激励。
其次,影佐打算很高调地把古月的车还回去,说白了,就是要让全上海的人都清楚,这次他影佐,是靠着古月奋不顾身地献车才平安无事。
这样做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到事情真相,也不是仅仅为了继续把古月甚至古家绑在“大东亚共荣”的旗帜下。
最大的目的,其实是要广而告之,让那帮敢袭击他的人知道,这次功败垂成很大原因是有古月这号人坏了他们好事。
用古月为诱饵的意图很明显,但影佐主要目的还是钓鱼,而不是真的把鱼饵卖了。
当然了,万一鱼饵保不住,也仅仅是丢了一个鱼饵罢了。
古月自然是不清楚影佐给他下了如此毒计,帮万馨怡施粥之后便带着齐小飞回府了,打算好好平复下心情,正巧家里的几位一起出门逛街去了,意外的清净。
调整状态之后,古月约了弟兄几个晚上再开次会商讨接连发生的事情。
不过,很多看似没有出现在事发地的人,却比古月更关心事态发展。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是胡闹!”
收到手下汇报的陈焱章险些把自己办公桌上价值不菲的镇纸扔出去,好在理智让他忍住了,毕竟这镇纸价值不菲,也是他撑门面的物件之一。
一番盘算之后,陈焱章决定立刻向上峰汇报此事。
平心而论,他愤恨的是这些人乱来,不计后果,事必导致后续的负面消息铺天盖地,给党国进一步抹黑。
但是,恰恰是这帮人的急功近利,贪功冒进才让陈焱章在和上峰的交涉中有了后手反制的机会。
说到底,这些人的到来,直接就说明了上峰对他自己的信任已近冰点,尤其是这些人来都来了,却没有丝毫联络他自己的意思,可见他这个军统上海站,在重庆那帮人眼里早就名存实亡。
如果这些人一鸣惊人,给上海的抗战大局带来了大书特书的正面消息,届时,他陈焱章多半已经直接成为阶下囚,押解重庆都是轻的。
结果呢?这帮人接二连三地失败,正好给了他拿捏的把柄,多年来,陈焱章可从未熄灭过自己心中的烈焰,因为不仅仅是国仇,也是家恨,如果一死了之或者碌碌无为,他自认为没脸去见那位替自己死的亲大哥,也就是陈敬文的父亲陈森段。
更何况,陈淼篇那个孽障依然苟活于世,而且很滋润。
在陈焱章的计划里,他这个该死的二哥最后一定要利用好再千刀万剐,不然何以面对大哥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