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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不是问题，不过那个罐头的味道……”李谦说。
“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但是这就是特色呀……”考尔董事一边说，还一边示意手下将东西收起来，那可是德布罗意王子殿下亲手挑选出来的东西哟。
既然一切都摆平了，考尔董事便向李谦告辞了。李老先生又带着一家子把考尔董事送到门口，看着他上车远去。考尔董事在车里面抱着那堆蓝纹奶酪和鲱鱼罐头，笑眯了眼，心里还想着今天回去写日记，一定要写上自己和李谦谈笑风生，李谦最后还将自己送到门口的事情。
“将来回去了就可以和孙子吹牛了。”
送走了考尔董事，一会去，老头子就开始批评李谦不应该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就一口答应了？公共租界董事，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说让你去做，你就敢去做？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老头子一边说，一边用拐棍笃笃的点着地板。
“这有个啥？”李谦满不在乎地把眼睛一翻说，“不就是个巴掌大点的租界的一个董事吗？多大点事呀？爸爸你信不信，要是我在大街上被汽车撞了，明天全世界各大报纸都会在头条上有报道；要是考尔他被汽车撞了，除了中国，就没其他国家的报纸会把他当一回事。我给他们当个董事，那是在给他们面子好不好，这点事情算个啥？”
“你！”老头子一听，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手里握着拐棍，一副就要打过来李谦的样子。大太太一伸手拉住了老头子，转过脸对着李谦斥责道：“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还不跟你爸爸赔个不是？”
“我说的又没错。”
“你还要翻天了你！”大姐开口了。
李谦往后面退了一步。
“还不给爸爸赔个不是。”大姐说。
“爸，我刚才说话没礼貌，您别生气。”李谦立刻说。
老头子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爸，不过你想，这个事情我们真的能推掉？”李谦又道，“我们接了这个事情，英国人当然不高兴，但是他们要干啥，我们为美国人办事，美国人总得护着我们一点不是？要不然以后谁还敢帮美国人办事？而我们拒绝了美国人，美国人记仇了，要找我们的麻烦，英国人会替我们出头吗？肯定不会呀，我们又不是他们的人，有没有为他们干过啥。既然如此，我们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老头子哼了一声，没说话。
“再说了，你儿子如今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捏的了。爸，你儿子如今也是世界上数得上的数学家和科学家了。放在欧洲，那个地位就和过去中国的大儒相当，还是那种中了进士，点了庶吉士，入过翰林的那种。哪怕闲居乡间，也有一大堆的同年在，一般的官府也不敢随便拿捏的。你看你儿子，都是能和外国的王子称兄道弟的人，租界里面的那个什么董事，只要懂事一点，谁没事回来找你儿子的麻烦？既然不用怕他们，那有好处为什么不拿着？”
老头子瞅了李谦一眼道：“那块地，好多人都在抢的，这里面有些人可不是善茬。为了钱，他们可是什么事都敢干的。”
“哪些人？”李谦说，“无非就是那些帮会的家伙，他们欺负欺负一般人也还行，他们哪敢参与到这种争斗当中来？他们也就是董事会的狗而已。董事会的狗咬了穷人没事，要是敢咬董事会的朋友，甚至是董事会的老爷们，甚至还不要说咬，就是朝着他们龇牙，呵呵，怕就只有变成花江狗肉的份了。如今他们敢瞅一瞅我们，就是在对美国主子龇牙，一条狗，对着主子呲牙，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温暖吗？说句不客气的话，某观黄金荣之流，若插标卖首者尔！至于其他的有钱有势的人，也更愿意让我们先通个口子出来，他们才有机会跟上。和这笔大生意相比，那块地算什么？行了，老爸，你就不要瞎操心了，你儿子我现在能耐大着呢。不信，你问我大姐夫。我要是愿意，立马就能让他叫一声‘校长‘。”
老头子望了望章远，章远点了点头道：“小弟说的其实真是是没错的。”
“哼，年轻人，有了点能耐，就不知天高地厚！”老头子骂了一句，但是李谦听他的声音，就知道老头子其实也得意得紧。
“哎呀，你就别和儿子较劲了，有意思吗？”大太太道，“要说阿谦如今也真的是出息了，前些日子，都不知道有多人来问我们家阿谦定了了媳妇没有，我觉得阿谦如今也大了，也到了要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了。我也想早点抱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