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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越听越来劲,你夸别人他不爽,但是夸他爹弘治皇帝,那是从上到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酸爽,比夸他自己效果都强。
而且这种从最底层百姓嘴里听来的话,一般来讲,都不会玩什么花活,那是真的有啥说啥,咋想的就咋说。
杨廷和那张脸是越来越黑,简直没眼看,却还是不死心。总觉得孙铮在海外创下在诺大基业,是想搞那种不忍言之事。
在来南海之前,他一直都在担心,以孙铮的能力,和在边军中的影响力,如果有一天,他要造反,怎么办?谁能挡得住!
踏上快艇,几千里路程两天就走完。
就只是这两天,老杨已经心如死灰。这个速度,再配上新军的战力,孙铮要是造反,大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等死吧。
踏上南海地段,他的心思又活过来了。
这孙铮,不是想造大明朝的反,他是要革我儒家的命!
这简直比改朝换代还要令人颤抖,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
为了让皇帝认清孙某人的真面目,他也是蛮拼的。
“那照你的说法,国师岂不是堪比圣人在世?”
阮四郎还没说话,门口响起个洪钟似的大嗓门:“什么堪比圣人?圣人给国师提鞋都不配!”
杨廷和大怒:“岂有此理,这等谤圣之言也能随意乱说?”
来人嗤笑道:“俺们南海是蛮荒地啊,俺就谤圣怎么了?”
铁塔似的高大身躯跨进门,屋里光线都为之一暗。
来人顺手将一只大肚坛子摆上桌,大咧咧道:“俺就知道你老阮是胡咧咧,程帅是什么人,那是圣上东宫时的先生,就算……”
程敏政就清咳一声:“熊大元!南海日头大,给你这牛眼晒瞎了?”
“哎哟俺的亲娘咧!”熊大元这才瞧见程敏政,连忙立正,刷的来个军礼:“程帅好!”
程敏政却大是好奇,直接离席起身:“我记得你坏的是右臂吧?这怎么瞧着好好的……你闪啥?立正!老夫瞧瞧这把戏是怎么耍的。”
熊大元涨红着脸,喘着粗气,却只能乖乖立正,任由程老头撩起衣袖检查。
“嘶!铁的?”程敏政震惊了:“这手艺,可谓巧夺天工!可能如常举动?”
熊大元露出个憨笑:“不敢瞒大帅,不只能动,劲儿倒比早前更大了几分!”
朱厚照也起了兴致:“老军这手,是国师府给你换的?”
“这位是三公子?”
程敏政浑不在意:“故人之后,你叫他黄公子就行。”
“俺说呐,二公子咱也见过,那性子多少有点欠,要不是有程帅的面子,一天得挨八回打。黄公子可贵气的多……”
程敏政劈头就是一巴掌:“不会说话就少说!你这是夸人的话?”
熊大元嘿嘿一笑:“是是是,小的猛一下见到程帅,高兴的昏了头。老阮没骗俺呐,这坛酒还真带对了。大帅快请坐,俺给您看酒。不是俺熊大吹牛,这整个南海,旁的不敢夸,说起这烧酒,那还得看咱。”
阮四郎就打击:“你拉倒吧,要不是国师可怜你这憨货,赠了酒坊,又亲自指点,你还夸嘴南海!就像家传那两下子,也就配做杀毒酒!”
程敏政给这帮大头兵当了好多年领导,怎么听不出这话里淡淡的炫耀?
于是顺着问了一句:“是建功传的方子?”
阮四郎翻着白眼,将熊大元扯落座,解释道:“当年这夯货断了胳膊,回老家酿酒营生。也不知是得罪了谁,被人下套惹了官司,酒坊丢了,人也被扔进大牢。还是咱们打听得国师开海招新,这才走了锦衣卫的门路捞他出来。到了南海,国师待咱们这些昔日老伙计,那真是没得说。给这夯货换了铁手,还帮他置了酒坊,亲自指点他家婆娘娃子学手艺。这才有了这南海名头第一的烧刀子!”
熊大元讪讪陪笑:“不过这烧刀子酒劲太大,南边人喝不惯。都是咱们北边来的老客喜欢,再有就是船上水手会采买。”
说话间,熊大元拍开酒封,一股酒香扑面而来:“这是当年酿的头一批,从来没卖过,一直都只用来招待自家人,来,程帅品品!黄公子,瞧您这气度,可是个贵气人,不能喝就别勉强……”
朱厚照哪里受得了这个激,尤其还是酒。端起来就狠吞一大口,然后就憋的满脸涨红,好半天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够劲!”
熊大元大喜,竖起大拇指:“公子爽利!”
这才用一种貌似很隐秘,实则毫无掩饰的小动作问:“程帅,那位是?”
杨廷和那个气呀,问就问,你这满脸鄙视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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