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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几近的面前。孔几近不明白她拿的是什么,绿蛇打开了,孔几近闻到了浓烈的药味,明白了,仔细看去,这些药不知道已经放了多长时间了,生虫的生虫,粉碎的粉碎,大部分已经没了药效。其中的一个葫芦引起了他的注意,示意绿蛇打开了,一股药香扑鼻,几十颗桐子大小的药丸,孔几近是半通不通,绿蛇也是稀里糊涂的,两人看了看对方。孔几近抓起了药丸。一下子倒进了嘴里。这小子热闹了。孔几近的肚子里面好像烧起了爆竹,“噼噼啪啪”响个不停,他是一个晚上不停地拉了几十泡。精神一下子委顿不堪了。孔几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绿蛇却是在山崖间飞奔,把各种各样的奇花异卉摘了来,让他看,看了之后选了几味熬了给他喝。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孔几近也是难受的很,还有不忍绿蛇的辛苦,只要她采来的药草,就挑了吃,这些东西虽然没有什么效果,不过想来也没有多少害处。这些天不知道多少的被人当做延年益寿至宝的奇花异草进了孔几近的肚子,化作糟粕去了。
看看天气转凉,孔几近害怕死在这深山里,和绿蛇商量,要回到丁零。他还要继续改造丁零高车,以后还要驾着高车去北海呢!虽然说自己已经到了北海这里。实际上并没有见到北海什么样,到了丁零而没有到过北海,就实在遗憾了。绿蛇犹豫着,她总是觉得只要走出大山,自己就会失去他。这么商量着,犹豫着,又过了十几天,山间的树叶还绿着,头上却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孔几近精神越发的不济,他忍受了这么些天,想尽了办法,也没有使自己哪怕有一点的好转。看着绿蛇每天翻山越岭的辛苦给自己寻找药草,看着她在山洞里面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熬药,伺候自己,孔几近十分感动,他是个什么人?他只是她随随便便掳来的一个奴隶,是给她做饭的,是伺候她老人家的!现在翻了,是她在毫无怨言的在伺候他!这是什么世道!如果说孟平通、曾大眼知道了,他们还不后悔死!
孔几近忽然失笑,他好长时间都怨愤绿蛇没来由的掳了自己,在这大山里面,做一些无聊的事,不能做自己中意的事;埋怨丁零王、孟平通、曾大眼等人不来解救自己;更加埋怨上苍的不公,好好的,自己吃了一颗野果就废了,浑身的不自在,肚子疼,浑身疼!他觉得起码绿蛇遭到了报应,看到绿蛇眼圈发黑,把他的秽物清理了,甚至,他还可以对她发脾气!他觉得愉快极了!
但是,这种愉悦,他很快就没了。身体的痛苦,他还能忍受;但是绿蛇对他的歉疚,对他的负罪感,使得他越来越受不了!他觉得自己是卑鄙的,没来由的害得绿蛇被人打,害得她整天为自己提心吊胆。孔几近决定放弃了。他用不着出山了,他出去之后还能怎样?没有到过北海,就没有吧,那么多人都没有到过,又怎样?他本来就是个被家族视作异类的,是家族的羞耻,一个百无一用的家伙,死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山神只要不嫌,他自己倒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
孔几近躺了三天,不吃不喝的,绿蛇喊他也不答应,只是闭着眼。绿蛇逗他,他也不发脾气,也不吭声。到第071章,但是配着鞭子发出的声响,在铿锵轰鸣中,一个不是非常大,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穿过来,把汹涌澎湃的声音串起来了。孔几近觉得如沐春风,身上暖意融融,只想跳起来跟着绿蛇舞一通、唱一通。
绿蛇的声音越来越弱,鞭子发出的声响却是越来越大,孔几近惊恐地发现,河面的冰起了变化,冰面上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却又清晰可闻的破裂时,清脆、绵密、节奏分明。绿蛇的口中只剩下简单的“唔”、“啊”、“嘿”、“呀”,每一个音都拖得很长,长到不能再长了,才接上另一个音。鞭子的声响简直就像一个个暴雷一般的震撼,但是暴雷的声响再大,也敌不过青春骚动的声音。孔几近在纷乱的呼啸声中。只是听到了绿蛇的“唔唔啊啊”的声音。心中激动莫名。身上的热血在激荡、流窜,身上十万八千个毛孔,三万六千的筋节,五脏六腑、十二正经、奇经八脉都鲜活起来,摇荡起来,孔几近嘴里发出怒吼:“嗷!”声音响彻群山,群山回荡着他的声音。绿蛇的声音也急剧的响了,“唔!”好像叹息。又好像不满的发泄,她的声音和孔几近相和,两个声音在半空中相遇了,缠绕在一起。绿蛇手里的鞭子第一次落地,狠狠地打在河边沙滩上,沙滩只有轻微的震荡,河边的一块大石头突然无声无息的碎成了一堆;河里的冰面突然蹿起了冰峰,轰隆隆的声响沿着大河向上向下急速的传递,一座座冰峰在河面耸峙!孔几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绿蛇和她的新鞭子的配合天衣无缝。发挥出了她体内最大的潜能,而她的潜能却惊人如斯。真可谓撼天动地了!
孔几近在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绿蛇,绿蛇也看着他,两个人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没有说一个字,却好像已经知道了对方所有的意思,也好像让对方知道了自己所有的意思。绿蛇坐在孔几近身边,她身上有着微微的细汗,脸上红润,眼睛明亮,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朝气。孔几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脸上的光彩了,心里责备自己,不应该让她受委屈。他笑道:“你的鞭法真是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比你更好的。”
绿蛇微微一笑:“老太婆耍得更好。只是你没有见过。”
“我觉得,你的这套鞭法,一定要有个响亮的名字才是。我看,就叫做旱天雷吧!响亮、霸气,把别的人都比下去!你的名字,就叫做,阿,绿岭女侠!绿岭女侠怎么样?哈,响亮、大气。”孔几近自顾自地说了,绿蛇看他兴致很高,她也是好久没见到他有如此的兴致了,任由他说下去。
看她只是微笑,不说话,孔几近停下来,追问:“怎么样?”
“我的鞭法有名字,老太婆叫做庭波鞭;我的名字叫做唏女。”
孔几近一愣,他从来没想过绿蛇是有名字的,也没有想过她的鞭法是有名字的。他们喊她绿蛇,她从来没有答应过,他自己单独跟她在一起,从来没有喊过她名字,两人都没有喊过对方,都以为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怎么有名字?孔几近想不通,但是,她为什么就不能有名字呢?只不过他一直不知道她有名字罢了!
孔几近挠着头,一时接受不了,他在心中喊了好久的“绿蛇”只是一个玩笑,她的名字唏女,什么意思啊?庭波鞭,作何解啊?只是觉得好像比自己叫的名字好听,有味道。孔几近疑惑的看着唏女,“你的名字,还有你鞭法的名字,都是那个前辈起的吗?”
唏女一愣:“前辈是什么东西?我的鞭法叫做庭波鞭,就叫庭波鞭,有什么嘛。”
孔几近知道跟她说什么她都是白搭,说道:“你喜欢这个新鞭子吗?”
唏女高兴了,“这个鞭子好玩。好像还怎么打,都不会坏。”孔几近一乐,那个大胡子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材料,制成的软索,他好奇的用刀子割,一般的刀子根本奈何不了它;他用儒生留下的宝剑割,割开之后,这家伙还能自己把窟窿长好,孔几近还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织物的,知道是了不得的宝物。如今能够给唏女做鞭子,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接下来,孔几近把儒生留下的那根长绳索也让唏女取下来,看了材质和软索差不多,好像比软索的材质稍微差点,不过也相当难得了。那儒生靠着它在山崖上飘荡,好像从天而降的神仙,让孔几近羡慕不已,他每一次上下,总是觉得特别的狼狈,特别的不雅,没有人家的那种风度翩翩,他深深引以为憾。长绳的一头,儒生是拴在了一棵大树上的,另一头他是抓住了,才能在空中飘飘荡荡的。孔几近觉得这样有点不方便,苦思冥想了两天,想到了一个办法,在长绳的一头用一个可以自由开合的抓手,人用力甩出之后,抓手抓住凸出的一个东西,稳定了,人就可以在长绳的帮助下,自由的飞过深沟、山崖,攀爬绝壁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了。
唏女按照孔几近的嘱咐,自己跑到山下有人的地方,盗了些铁器,带回来给孔几近,孔几近又指挥着唏女把铁器砸成想要的模样,一个心目中抓手的样子出来了。孔几近把抓手固定在长绳的一头,让唏女拿着实验。唏女的眼力、手劲、灵活性远超一般人,她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长绳练得得心应手了。她挥手掷出长绳,长绳带抓手的一头远远地抓住了大河对面山崖上的一棵大树的枝桠,拉了拉,十分的牢固。唏女笑道:“跟我过河耍去。”上前抱起孔几近,拉着长绳腾空而起。
鬼影魅迹真神仙,鞭声狂舞谁不羡;不知人间忧心事,捉取豪杰做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