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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身前!埋伏在林子里的人看傻了,他们想不到一个人的功夫能够如此的深厚,他居然倒退着也能够躲开飞箭!
但是,有人不相信,卫长风不停地放箭,不停地后退,他好像脑后长着眼睛,一棵棵背后的大树都没有撞上他,小树阻住了他的退路,但是小树“咔啪”一声响,他丝毫没有阻滞,小树倒在了他的身前。一棵大树阻住了退路,大树身上突然伸出了一杆长枪,还有一口刀,一上一下对准了他的后背,发力刺出、劈出!卫长风仿若未觉,仍然撞向了那棵树,轰然一声,他的后背与大树相撞,大树急剧的摇晃,他听到了筋骨碎断的声响,树上有人坠落下来,恰好又有一蓬箭射来,卫长风已经到了树后,箭仍然射中了人。卫长风扔掉了箭壶,一个人的脑袋像箭壶一样碎裂了一地。他挥动长弓,有两支枪,一口刀,一把长戟钻进了弓弦与弓背间,他的弓噼噼啪啪的断了几截,两支枪扎在了使刀人和使戟的身上,他们的身上被刀砍了一下,接着被戟拉开了脖子。
现在卫长风终于转过了身子,他要赶快退出这个林子,不然难容一定派人进来找他,那个时候就更麻烦了,他希望林子里面的喊叫声能够提醒难容他们,不要轻易地乱了阵型。他发足狂奔,听不到身后的利箭刺破空气的声音了。一个人鬼魅一般从地上的落叶中飘起,手中一柄冷冰冰的长剑毒蛇一样啄向卫长风;左边一条大枪挂着风声巨蟒一般缠来;右边是一根软索无声无息的爬向卫长风的双腿。卫长风滯了一滞,身后霹雳破空的声响扑向后心。头上有人“噗嗤”一笑,一种软塌塌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这时候,卫长风觉得自己的双脚好像被箍住了。卫长风忽然弯下腰,软索落在了他的手里,身后的利箭从身上飞过,那个飘浮的人只得收剑拨开了利箭,只是利箭的力道太大,他不得不退了几步。卫长风拿住了软索,双手落在地上,按住了两个圆滚滚的东西,一直按进了地里,他的双脚却到了上面,两个人仍然死命的箍住了他的脚脖,大枪正好穿过了一个人的胸膛,大枪想要抽回去,卫长风的脚摆动,一个人扑入了他的怀里,那人想要摆脱开,却觉得胸口剧痛,口中喷出血来。卫长风的两条长腿不见了,使剑的和后面赶上来的射箭的,抬头看看树上,树上两个拿网的也是摇摇头,他们的网里面是有两个人,却是他们的伙伴。
卫长风在急切间化解了重重包围,全身而退,终于来到了树林外面,只听得外面喊杀连天,数千人马围着难部的人众攻杀,难部的人马已经被压缩成了一小团。远处还有一个战场,声势小的多,不知是何人,只是看外围人马的服色,那里围着的也是自己人。卫长风挺起了酸痛难耐的身子。大踏步的闯进了战阵之中。抓住一个骑士的腿。把他倒提着,纵身上马,拿着那人做了武器挥打向身边的骑士。很快的他也陷入了重围之中。
在卫长风进了树林不久,难容觉得心惊肉跳的,后悔没有跟着他一起。正在一边后悔,一边焦急的等待的当儿,一声呼啸,从四面冲上来无数的骑士。口中喝叫着:“快快下马受死!”难容不由分说,喝令放箭。对方却是人多势众,根本不惧,冒着箭雨冲杀过来。不停地有人落马,惨呼声、喊杀声、刀剑中肉的声、骨头碎裂的声混杂着。
香三郎、侯也见前面已经打了起来,飞马上前,挥动手中宝剑刺杀了几人,被对方包围了起来,对方都是长枪、大戟,他们的宝剑这时候已经用不上劲了。只能勉强招架。
卫长风、香三郎、侯也及难部族人勉力支撑,树林里面走出了一队人马。这些人没有急于加入战团,而是看着双方驰突厮杀,眼睛里露出嗜血的渴望。
香三郎暗自后悔,没有一开始就施毒,如今却是根本没有了机会,招架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不要说拿出毒药了。他只想再拦挡对方一下,就放弃了,任由对方的长枪刺开自己的胸口!这时,天上纷纷扬扬的飘下来了雪花,雪花落在脸上,滚烫的脸庞稍稍舒服了一些。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排山倒海一般的匝地滚来,树林外面的一队人惊疑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黑压压的人马铺天盖地而来,什么都不能阻挡的人马的洪流,要压碎所有的东西。无数的马蹄击打着寒冷的大地,人喊马嘶的声响山呼海啸一般,喊叫声越来越清晰,却是:“不要走了马贼!”“抓住这些伤天害理的马贼!”
观看打斗的一群人骚动了起来,他们发出了呼哨,纵马进了树林,围困难部的人马也已经发觉不对,也是吼叫着离开了战圈。难容等人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呼啸而来,呼哨而去,看着大队的人马到了近前,为首的却是太子乌丹,左贤王的大儿子德诚,还有铖乙、宇侣之、北斗七子等。
难容和卫长风上前给乌丹跪倒磕头,双方都是心中感慨,双方敌友的转换来的太也迅疾,没想到对方会来救自己,没想到自己会来救对方。
原来铖乙在难容等人离开后,铖铁旋提醒他注意单于庭人马的调动,看有没有异常。铖乙急忙跟乌丹说了,乌丹让宇侣之调查。宇侣之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小焉耆王带人出去打猎去了,而且他的人马就在单于庭的外面,听说已经回去了一支人马。乌丹心中急转,要不要跟对方撕破脸,儋岩目前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同时,他还是他关系最好的一个兄弟,在单于庭多方维护他乌丹的利益与地位。这一次对难部施恩,是他多年来的第一次,如果不能使难部顺利的回归故地,以后他乌丹就不要在单于庭、在匈奴混了!这是他的大计,也是他的使命、事业,被人轻易地破坏了一次,以后就甭想再成功了!乌丹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宇侣之说道:“左贤王王爷有一支人马在单于庭的附近,跟着左贤王来单于庭给太子贺礼的。”一句话提醒了乌丹,他带着宇侣之、铖乙来到左贤王的大帐,求见左贤王。左贤王不知道太子突然降尊纡贵来求见他的意思,虽然对他不喜乌丹为人,也只得接见了。乌丹说了来意,请左贤王的人马一用!左贤王看着乌丹,心头起疑,不过宇侣之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宇侣之是乌丹的人,也是他左贤王的至亲心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的,他才点头答应了下来。乌丹带着宇侣之铖乙马不停蹄来到了左贤王的军帐,点齐了五千人马,照宇侣之的意思,他们去了,只是吓唬吓唬对方,对方绝对不敢正面交锋的,不等他们到场,恐怕就落荒而逃了。果不其然,他们的大军远远地发喊,伏击难部的人马就掉头跑了。双方就没有碰面。
乌丹让难容两人起来,查点了损失,难部六百多人,死了一百多,剩下的几乎全部受伤,可见战况的激烈和紧张。难容又上前谢了香三郎两人,香三郎这时候已经是累的卧在雪地里起不来了。侯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乌丹下令扎了营帐。驼子给伤者检查了伤口,众人帮着上药的上药,包扎的包扎。众人在乌丹的大帐吃喝了些,大伙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人,都没有多说。卫长风却是不明就里,喝了酒,啰啰嗦嗦说着,搞不清楚是谁要暗算自己。众人暗笑。没人搭他的茬。
乌丹令人把一些马匹、食粮、弓箭、刀枪等匀给了难部一些。从此难部对乌丹是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忠于太子了。难容休养了两天,就急着离开,乌丹也没有强留,让他们自己多加注意,北斗七子、香三郎、侯也等人跟着难部一起,护送他们到家。
众人再次告别,难部族人冒着风雪前行,乌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消失在风雪漫天中,铖乙问道:“殿下所想何事?”
乌丹微微一笑:“你猜猜看。”
铖乙也是一笑:“我想。殿下一定是想要在雪地里打猎!”
乌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如何?”
铖乙点点头。说道:“不过,宇侣之大人才做的了主。”乌丹望着宇侣之,宇侣之知道现在他、包括左贤王他们左部的所有人,实际上已经不能脱身事外,单于庭的浑水他们只能选择其一,没有人允许他们继续骑墙观望了,所以他才力主乌丹借兵左贤王,也表了自己的态度,他也是笑笑,看着飞舞的雪花,说道:“在漫天飞雪中打猎,我还没有做过,收获可能更大吧。”
宇侣之下令五千人马起行,绵延数里的兵马向着单于庭进发,直到兵马没有了影子,树林里才又出来了一队人马,也有数千之众。他们正是焉耆王儋岩的部众,本想一下子解决了难部,没想到卫长风等人如此的难缠,死伤了数百人,也没有把对方拿下。正在稳站上风的时候,没想到来了单于庭的骑士,还差一点被人家给解决了。他们只得躲进了树林里,知道对方绝不敢冒险冲进树林,也不会跟己方正面冲突。他们在树林里等了两天,对方才撤离了。儋岩气急败坏,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马,就无功而返。按他的意思,继续追上去,也要把难部干掉。身边的人死劝活劝,说了一大堆理由:天寒地冻的,大伙没有更多的物品,无法支持;难部就那么一点点人马,就是不管他们,他们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受伤的人也需要照顾。等到。儋岩才不再坚持。在乌丹的人马离开后,下令撤兵,回单于庭。
他们急匆匆想要赶快回到单于庭,喝热酒,吃热饭,钻进热被窝。一个个打马如飞,雪地上激起了蓬蓬乱雪。众人心思都放在了回家上面,就没有防备还有别的,其实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别的什么。后面的人马急于赶上前面的,不然要多吃不少的脏雪,他们看到前面不停地有人落马,幸灾乐祸起来,让你们跑得快!报应了吧。怎么前面还有人的哭喊声、惨叫声?接着,他们看到了急速飞来的箭雨,一蓬蓬的血撒向漫天的飞雪。惨叫连连中,大部分人都落了马,雪窝里有人爬起,挥刀砍下了落马人的头,更大的血雾喷洒着。白雪皑皑的荒野成了人间地狱,一座巨大的修罗场。
儋岩的人马本来不至于没有一点反手的能力,他们一是急于回家,再者是漫天飞雪模糊了视线,几千人马拉成了数十里的散乱的乌合之众。前面的人死了半天,后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面的人被人杀了,前面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乌丹一击中的,把儋岩的数千兵马杀死了一大半,时间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剩下的骑士已经被他紧紧的围住了,砍杀还在继续,不,在铖乙看来,这时候已经是屠杀了。开始的时候是猎杀,远远地一箭一箭射出去,一蓬血雾升腾,白雪、红雾,点点血滴,耀眼刺目。现在,一刀刀砍中皮肉,砍开筋骨的声音,令人心中作呕。他脸色苍白,看着屠杀在眼前进行,却无力阻止,不敢阻止。他看着身边的卫士眼睛通红,一刀刀追着猎物,那同他们一样的人,直到把对方砍翻,血溅的身上、脸上都是,然后舐去刀头的淋漓的血迹,继续舞刀向前。
嗜血魔王非天生,血腥深处隐功名;太子怒气冲霄汉,儋岩亡身愧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