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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笑骂道:“休要胡言。”
凌筠回想起,下山前师父太清真人除了交给她一枚琼琚之外,还有一个檀木锦盒,她还未细细查看,想必便是那份所谓的婚书。
客套攀谈了一会儿,申时已到,苏家家规过食时不食,一人一案,不可同席。苏逸在天枢院设家宴款待凌筠三人,苏姓长辈、苏姓弟子都到场了。
众人入座,凌筠却见对面空着一个座席,正在此时,走来一位白衣若雪的翩翩公子,在座的苏姓弟子纷纷起身行礼道:“大师兄。”
他头发半束半披,头戴银冠,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像朝露一样清澈,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子,都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长长的头发披在颈后,衣袂翩翩,腰饰禁步,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世间少有。
他就是苏正则,凌筠那一面之缘的未婚夫。
苏正则向长辈一一行过礼,转身向凌筠行礼,他平静得如同结了冰的湖面,不起一丝涟漪,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质。
“大公子好!”而凌筠脸儿红得像熟透了的山柿子,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身旁一位俊郎的白衣少年朝苏正则附耳轻语,道:“兄长,你看,她的脸都红了!”
苏正则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心跳加速,侧过头轻声道:“不可无礼!”
苏清尘道:“兄长,你不知道……”
苏正则轻声制止道:“食不言。”
那少年正是苏家二公子苏清尘,见兄长对这个话题无趣,只好缩回自己位置上。
晚饭后,一路舟车劳顿,凌筠一行人安排在谷雨舍休沐,每一处院落都是独栋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谷雨舍中厨房、客厅、卧房一应俱全,钟声悠然的传来,伴着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夜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似有悠远的淡淡的沁人心脾。
天枢院书房。
整个峻祁山在月光的衬托下,像铺上了一件银色的轻纱,夜色加浓,山中的星火越来越多了。苏逸和凌筠相对而坐。
凌筠开口道:“伯父,六年前,凌家到底发生了什么,请告诉我一二。”
苏逸看了看凌筠,皱眉道:“六年前,当我们赶到桃源谷时,已经晚了,凌家弟子尸体横陈,你的父亲亡故,你的母亲和弟弟我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种情况想来也是遭遇不幸了。”
轻涛松下烹溪月,含露梅边煮岭云。捧杯沏茶,开水向杯里一倒,马上看到一团白雾腾空而起,杯子里,茶叶都齐崭崭地悬空竖了起来,就像一群破土而出的春笋,又慢慢的,像雪花坠落一样,清香幽远,回味无尽。
苏逸端起手边的茶,轻抿一口,继续道:“凌家众人的埋骨之地在桃山脚下,你母亲的遗骨,确实没有寻到……人们对凌家成见颇深,就没有立碑。”
凌筠起身跪谢道:“多谢伯父出手相助,才不至于让凌家族人暴尸荒野,大恩大德,凌筠铭记在心。”
苏逸赶忙扶起,道:“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凌筠道:“当时可有证据证明,是我父亲所为。”
苏逸道:“当我们赶到凌家时,检查了各处,在你父亲书房的密室中,确实发现了鲛珠。”
凌筠道:“只有鲛珠?金丹呢?”
苏逸道:“密室只发现了鲛珠。”
凌筠眉头紧皱,伤心欲绝,红着眼道:“就凭鲛珠便认定我父亲所为,凌家至今遭世人唾骂,您可知我有多想光复凌家?”
苏逸摇头叹息,道:“可是这些,在众人面前,都是亲眼所见呀!哎!”
凌筠平复了心情,道:“请问是亲眼看到我父亲杀鲛王了,还是看见金丹了?”
凌筠眼里噙着泪花,强忍着没有落下,她坚信她的父亲不会做这种事情。
苏逸轻轻抿一口手中的茶,说道:“这……金丹确实没有见到。”
凌筠道:“确实没有见到?玄门百家就这样认为是我父亲所为?”
苏逸长叹道:“我也不希望是敬钦老弟所为……哎……”
相谈甚久,不知不觉已过了子时。
凌筠见天色已晚,起身向苏逸行礼道:“伯父,此事诸多疑点,我一定会彻查,时间不早,您早些休息,告退。”
苏逸道:“你既然上山了,我便有一样东西交还于你。随我来。”
苏逸起身走向身后的书架,取下架上书籍,一道蓝光飘过,虚空之中出现一道门洞,如同时空隧道,凌筠随苏逸进入密室。
苏逸取来一把剑双手奉还,道:“这是你爹的佩剑。”
剑鞘赫然刻着名字「求索」,凌筠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掉落。
凌筠道:“求索剑?我爹的剑?”观此剑长二尺九分,宽二寸九分,甚是轻灵。
苏逸道:“正是。”
凌筠感激涕零,双手托剑再次跪谢道:“多谢苏伯父。”
苏逸道:“不必多礼,也算物归原主了。你一路舟车劳顿,十分辛苦,早些回去休息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当年在凌家只是找到了鲛珠,并没有看到所谓的金丹就认定是凌道尘所为,确实有些草率,可又怎么解释桃源谷凌家看到的鲛人尸体呢?苏逸摸了摸下巴的胡茬,陷入了沉思。
谷雨舍。
凌筠每日最多的时间就是在万卷阁翻医书,查偏方,万卷阁为三层楼房规制,楼上通为一间,楼下分为六间,取“天一生水,地六承之”,意在防火,阁内悬有“汇流澄鉴”四字匾。
凌容则按方子去山中采药,不知不觉的院中晒满了药材,谷雨舍俨然像一个医馆。
一日,凌勋无所事事,独自坐在院中,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嘤嘤嘤’的叫声,有某种小东西在脚下蹿来蹿去,凌勋俯身用手摸索着,是个毛绒绒的,他轻轻的抓住这个小毛球,搂进怀里。
凌勋笑道:“原来,你是只小奶狗呀。”
凌勋对狗有种特殊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就是倍感温暖的感情,小奶狗在他怀中特别乖巧,不时的蹭起来,舔舔凌勋的小脸,舔舔小手。
“球球!球球!快出来!”呼唤声由远而近,由模糊变清晰,一个白衣小身影,头顶结发髻,用蓝色发带扎起,他穿梭在绿林竹海中,焦急的四处找寻着。
苏锦鱼看见他的球球舒服的躺在凌勋怀中,顿时醋意大发,完全不顾苏家礼仪,推门而入,一把将小奶狗从凌勋怀里抢过,疼的小奶狗一阵嘤嘤直叫唤。
苏锦鱼吼了一嗓子道:“球球,你怎么跑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