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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而这一举动却没有逃过谢忠的眼睛,眼见林阳离席,他立马使唤自己的侍卫上去挡酒,自己则是跟着林阳走出了帐篷。
他要和这位漠北少将军好好聊一聊,关于漠北的未来,关于如何处理林熹的后事,关于……很多很多。
从后面看,少年个子高挑,身形单薄,周身带有一股说不出的孤单气息。
那个少年只是随意地在草地上走着,不时弯腰拽一把鲜草,看看远方的星河。少年脚步随意,但每脚都踩实了,一看就是练家子,看来林熹没少培养这个孩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时间,相继无言,谁没有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
都快要走出福临的时候,突然有一匹黑马撒着欢儿从城墙处跑了过来。
细看那马,谢忠觉得甚是可笑,跑起来时一跛一拐,显然是腿上受了伤,却还连跑带跳,途中嘶叫不断……谢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马。
只见林阳吹了一声响哨,黑马听到了声音,兴高采烈地跑到了林阳身边,与她亲昵得不行,蹭着林阳伸出来的手,显然是在她手里找吃的。
林阳此刻也变得不一样了,少年褪去了白日里身上的杀气,温和得像是一束光,低声说了一声:“乖”,遂将自己手上的鲜草塞在了黑马嘴里。
少年顽劣,不曾想还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他是你的马?”谢忠走上前去,见是生人,黑马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拔腿就跑,瞬间就跑出十米远,一边跑还一边嘶叫着,催促林阳跟它一起逃命。
林阳只是笑笑,随它去了。黑马跑大抵有百米远,回头看见林阳不跑还站在原地,再三犹豫,又灰溜溜地转了回来,继续在林阳手里蹭着找草吃。
林阳失笑,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块饴糖,摸着马的脑袋解释道:“它是我父亲的马,前几个之前和我一齐被泽国人追杀,不幸被射中了一条腿,到现在还没有好。这马当时受了惊吓,现在连马厩都不敢回去,也怕生人。你把这块糖给它吃,他最喜欢吃饴糖了,来,试试看。”
谢忠与马打交道了几十年,确实没见过这样的马。那马戒备地看着他,却是舌头一卷把糖从他手心里卷去了,还像是委屈了它样,缩在林阳身后,用哀怨地小眼神看着他。
谢忠失笑一声,伸出手来,欲揉揉它的头,不想那马一跃跑了开来,撒着欢儿,一跛一拐地在一旁慢跑着,不时回头朝他喷气,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是匹……不错的马。”
也只有林熹能养出这样的马。
林阳只是静静地喂马吃草,一时两人之间陷入尴尬的寂静之中。
谢忠沉吟片刻,问道:“将军是何时走的?”
“漠北一战之后,他负伤太重,没能挺住。”林阳想到林熹,心中自然不好过,眼神微动,面上闪过一丝悲痛,却是一声不吭,咬牙强忍着。
谢忠会意——早先听闻林阳疯了似的屠杀泽国士兵,手段残忍,不留一点情面。
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报仇吧。
听刘东城的说,林阳自小没有母亲,他是被林熹从京城捡回来的,林熹是她唯一的亲人。
而现在这唯一的亲人也死了,失去了父亲庇佑的林阳看起来也着实可怜。
但能怪得了谁呢?要怪就怪神吧。
黑马嘴里的糖块被它含化了,糖的滋味刺激的它的神经,黑马突然嘶叫了起来,在无尽的沙漠上撒着蹄子狂奔。
这匹马表达快乐的办法……甚是可笑。
但此时此景,任谁都笑不出来。
谢忠在心里叹息,再次看向林阳,却大吃一惊,差点没给跪下去——夜里吹起了凉风,轻柔地拂过她的额上,撩起少年额间的碎发。
在明亮的月光下,谢忠看清了少年的侧脸,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张侧脸……与年轻时候的神武皇帝竟是一模一样!
眉毛,嘴巴,还有那双眼睛——纯黑到没有一丝杂色,带有无尽神秘,如同深渊一般,底下的暗意不断叫嚣着,扭曲在一起,试图将与之对视的人拉进深渊中去。
这是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带有三分少年意气,如同出鞘的宝剑一般,锋芒毕露,活似一匹掌控大局的头狼。
陛下眼睛更多的是沉稳和猜不透,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
黑马吃完了嘴里的方糖,意犹未尽,折了回来,又在林阳衣袖里找吃的,半响没找出什么东西来,不满地嘶鸣一声,打断了谢忠的深思。
谢忠回神,看着仍旧面无表情的林阳,就着月光细细打量,又觉得不是那么像金勉,不免失笑起来……若不是刚才那马傻叫了一声,他差点就跪下去了。
说到底还要感谢这匹蠢马,避免了一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