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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启翔见云杉神色怔怔的久久没反应,清冽低沉的声音透着关切和些许微窘:“夫人?这拐杖做的可是不合你心意?若是……若是做的不好,你告诉我哪里还需要修改,我再重新去给你做一副。”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
云杉赶紧收敛心神,视线从他的双手移开,抬眸看向他露出感激的一笑:“谢谢,这拐杖做的很好,和我给你画的那个样式一模一样,我先试试看结不结实。”
说完。
云杉双手拿着拐杖使劲儿拽了拽,发现挺稳固的后,看向巫启翔笑说夸赞道:“虽然做工糙了点,但还挺结实的,应该能支撑得住我这一副强壮的身板。”
强壮的身板?
巫启翔唇角的弧度顿时一僵,一瞬过后,再次恢复成平日里那一副清贵的禁欲模样,冷冷淡淡的开口道:“夫人,需要为夫抱你下床吗?”
云杉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试着慢慢来,这样比较好用力。”
见云杉拒绝,巫启翔也就没在开口了,只是站在床边,目露关切和紧张的看着她掀开被子,看着她缓缓挪动身体至床边,然后再移动右腿到床沿外,最后又移动左腿,当两条腿都垂掉在床沿之时,她把拐杖撑在腋下,右腿先着地,双手紧紧的抓住拐杖中间的横条,随后借助撑在胳肢窝下的拐杖一个用力,右腿便站了起来。
嘶嘶~
娘的……
左腿真特么的疼。
只是挪动到床边,只是刚刚站起来而已,云杉就折腾得鼻尖出了些许冷汗。
巫启翔一个健步靠近云杉,张开双臂护着她,一副生怕她摔了的焦急模样。
云杉只能右腿使劲儿,左腿全靠拐杖支撑着重量以及保持平衡,云杉满脸的欢喜,激动的看向巫启翔开心道:“重新站起来的感觉真好。”
巫启翔淡漠的黑眸此时也透出了些许笑意,目光柔和的看向云杉:“嗯,亏得夫人聪慧,这才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一直高冷疏离的美男,突然目露欣赏且眸光柔和的直直望着你,话说,不论男女老少都是有着虚荣心的,都是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可和肯定的。
尤其是一个丑女,能被一个清贵如谪仙般的美男欣赏和称赞,还眸光含情的直直望着,哪个女人见了不会心肝乱颤?哪个女人不会被迷得是神魂颠倒?哪个女人不会为之动情?
得亏她早早就遇上了熠知。
得亏她刚刚眼尖的从他手上的老茧发现了异常。
若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女人,若她是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没有接触多少男性的女人,指不定还真就被这男色所惑了。
此时此刻。
云杉脸上笑嘻嘻,心中MMP。
娇羞的抿唇一笑,低头垂眸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羞臊模样,为了扮娇羞,于是屏住了呼吸,憋得肤色偏黑的一张脸顿时就通红了。
巫启翔看着眼前这个动作扭捏的大高个。
看着她那硬朗的五官,看着她那小麦肤色的皮肤,看着她矫揉做作的羞涩模样,感觉有些辣眼睛,眼角微微抽了抽,立刻垂下眼眸遮掩着眼底的情绪,此时此刻,巫启翔感觉就跟一只苍蝇飞进了他的嘴里似的恶心,而且,还他娘的不能吐出来。
“……。”
云杉呼吸紊乱,气息微喘,脸颊红红,脸上有着还未散尽的娇羞之色,轻咬下唇,眼睫轻颤,似乎很是紧张,很是羞臊的样子,缓缓抬眸看向对面唇角带笑且低垂着眸子的男人说道:“……那个,我,我饿了。”
巫启翔余光瞄到云杉脸上的表情后,收敛心神,抬眸看向云杉,语气清冷略带急促:“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说完。
转身便朝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后,身子一顿,猛的回头看向云杉,淡漠疏离的眸子里透着些许变扭的关心:“你,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你还是先回床上躺着休息的,等我做好饭后,我守着你时你再下来走动?”
云杉脸颊红红的抿唇一笑:“我可以的,你去忙吧。”
为了证明她真的可以。
云杉还拄拐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给对方看,止步之时,还侧头看向对方一脸求表扬的表情:“你看,我真的可以的,你不用担心。”
巫启翔见云杉真的能拄拐稳稳的走动,犹豫了一瞬后,这才点点头同意,语带关切的轻声叮嘱:“你在床上躺了这么好几天,躺久了刚下床浑身没什么劲儿,你莫要逞能,觉得累了的时候,就赶紧回床上去休息知道吗?”
“嗯。”云杉点点头,娇羞的飞快瞥了一眼对方,便忙不迭的收回了视线不敢在看。
那神情。
那反应。
就跟春心荡漾的怀春少女一样一样的。
巫启翔粉粉的唇紧紧的抿着,看了一眼后脑勺对着他的云杉,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转身离开。
听到身后男人离开的脚步声。
背对房门面朝茅屋墙角的云杉,脸上的娇羞神色顿时就慢慢褪去了。
现在,她和他身处虹口县外的一座半山腰上的茅屋里。
他说这里是他父亲和他打猎偶尔过夜的地方,这半山腰方圆好几里,就只有一间茅屋,一个狭小的简易厨房。
他说他和她的家在山下。
由于她发脾气离家出走,山上来公公的坟前哭诉受了他的委屈,然后她就意外掉进了猎人挖掘的陷进,这才摔断了腿骨。
他说大雪封山,背着她下山很有危险,担心摔跤会让她刚刚接好的腿骨错位,这才在山上住了下来,等她腿骨好些了,等雪化得差不多了,就带她下山回家。
他还说她是挟恩以报,这才逼迫他娶了她。
在她醒来后。
他一副高冷疏离却被逼无奈的模样,说着愿意答应她,给她一个孩子。
呵呵呵~
这些话。
在刚刚看到他手上的老茧后。
她一个字都不会信他了。
这个男人……
真他娘的心机深沉,真他娘的会玩弄人心,尤其是对如何玩弄女人,如何俘获女人的芳心尤为擅长。
装出一副清贵高冷的禁欲模样,再编造一个谎言扮成被她逼迫的受害者形象,这样一来,但凡是有几分良知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放低戒心,同时对他心怀愧疚。
垂眸看向她这骨折了的左腿,眼底布满了浓浓的戾气。
她这条腿……
应该并非是掉进陷阱而摔断,十有八九,是被人给人为弄断的。
为的……
便是把她困在这半山腰上。
荒郊野外。
孤男寡女。
同处一室。
同睡一床。
感情这东西。
有些是通过相识相知中产生的。
有些是因为容貌,会因为才华而一见钟情产生的。
还有一种感情则是——睡出来的。
这男人的容貌,身姿,气度,声音,无一不完美,这美男计一出,誓问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不会被他的美色所惑?不会被他的魅力所征服?
那么问题来了。
弄断了她的腿,大费周折的编造谎言和她假扮夫妻,同时,还把她困在这山上,让她与他培养感情。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究竟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还有。
这个男人知道她叫云杉,若是这个男人早就认识了厉云杉,那么,当时厉云杉俯身在她的身体里时。
第一:厉云杉的性格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第二:对方更不可能图她这一副女汉子的容貌。
那么……
对方把一个长得丑,而且还没有任何本事的懦弱女人困在身边,究竟所图为何?
不对。
对方根本就不是对厉云杉有所图谋,而是对她李云杉有所图谋。
因为……
她的灵魂从厉云杉的身体里出来之时,就在同一天,她的身体左腿骨就好巧不巧的骨折了。
她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难不成……
这个男人知晓她的灵魂……在那一日会回来这一具身体里?
所以才打断了她的腿,布下了这个局?
想到这个可能。
云杉浑身顿时寒彻透骨的冷。
此时。
云杉觉得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里,怎么都走不出来。脑子里一团乱麻。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巫启翔站在门口,看着那一抹从他刚才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动过的身影,眸光一闪,直直看了那背影好一阵,调整了呼吸和表情后,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出声喊道:“夫人?怎么还站在那儿?腿可疼得厉害?”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云杉心里一紧,紧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憋着,直到把一张脸连同耳朵都憋红了,这才缓缓的慢慢呼出那一口气。
脸颊红红,轻咬下唇,低垂着脑袋一脸娇羞的侧头不敢与他对视,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后,似乎这才鼓起了勇气,目光有些又游移,有些飘忽,视线短暂的与他视线碰触后,便立刻慌乱的移开了。
脸颊红红,故作淡定的清了清嗓子:“咳咳咳~你,你做好饭了啊?辛苦了,辛苦了……”
“……不辛苦。”男人高冷的淡淡道,沉默了一瞬后,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也要吃的。”
“……。”娘的,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云杉在心里暗骂着。
这厮不仅装高冷禁欲范儿,现在还开拓了戏路,居然又开始演起了傲娇范儿。
呸——
无时无刻的装逼,真当老娘是二八年华的花痴小姑娘啊!
老娘现在虽然有些丑,但你这根黑了芯子的有毒嫩草,老娘才不想吃呢!
这个男人可不好对付。
他想骗过她。
她同样也想骗过他。
最终谁能骗过谁?
就要看谁的演技更加精湛了。
云杉拄拐走到床边,坐在床沿放下拐杖,随后双眼透着些许娇羞道:“麻烦你帮我把左腿抬起来放在床上好吗?我左腿没法使劲儿,不好放上去。”
话刚刚说完。
巫启翔便冷着一张脸,耳廓微微有些泛红,紧抿着薄唇走过来,二话不说便动作利索且小心翼翼的直接来了个公主抱,云杉身子窝在他的怀里,这一瞬,连呼吸都“紧张”得暂停了。
把云杉放在床上,让云杉坐靠在床头,随后又拿起被子替云杉盖上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粥端过来。”
“……谢谢。”
……
片刻后。
巫启翔端着两碗粥走了进来。
刚刚熬好的粥还很烫,热腾腾的白烟冉冉升起。
屋子里静悄悄的。
云杉似乎觉得寂静得有些压抑,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后,云杉试探的小翼翼问道:“那个……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巫启翔打断。
男人冷着一张脸,眉梢微挑,目露不悦的看向云杉纠正道:“我是你丈夫,你可以叫我夫君,或者叫我相公。”
“?”云杉憋红了一张脸看着对方。
“夫人,你不觉得总是称呼别人‘那个’有失礼貌吗?”
“……”云杉红红的脸上,有些羞臊,有些窘迫,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亲,也不想起来和你的那些过往……。抱歉,是我失礼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在‘那个那个’的称呼为夫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巫启翔?”说完,云杉赶紧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叫你巫启翔感觉太正式了,而且我比你年龄大,连命带姓的喊你,感觉就跟当娘的再喊儿子似的,而且三个字喊起来也拗口了,不若我叫你启启?小启?翔翔?小翔?这几个称呼听起来比较亲切,你喜欢我叫你哪一个?”
每听到云杉说出一个称呼。
巫启翔脸上的肌肉就会多僵硬一块儿。
咬紧了后牙槽。
衣袖遮挡着的双手紧握成拳。
这女人……
故意的吧?
一定是故意的吧。
云杉一口气说完四个称呼,还兴致勃勃的看向对方,询问对方的意见:“你觉得哪个好听?”
巫启翔板着一张禁欲的脸,声无波澜淡淡道:“叫我启翔,或相公,亦或者是夫君,三个称呼中你选一个。”
“……”为了要演得逼真点,云杉只能三选一,选了第一个,神色变扭,眼神飘忽,喏喏的低低喊了一声:“启翔。”
“嗯。”巫启翔满意的应了一声,坐靠在床沿,随后端起粥碗,拿起汤匙搅动稀粥,要喂云杉之时,云杉急忙移开了脑袋,一张脸黑红黑红的,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自己来。”
说完。
就伸手去接。
不过。
却被对方闪躲开了。
俊美的脸上,冷漠疏离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淡淡道:“你刚刚双手拄拐那么久,肯定酸疼的厉害,若是端不住碗,弄撒了粥是小,若是烫到你可就麻烦了,还是我来吧。”
“喔。”云杉有些感动,有些娇羞的点点头。
不到一刻钟。
云杉就吃完了满满的一碗粥。
喂完饭后。
巫启翔这才端起碗开始吃。
帅哥就是帅哥。
哪怕一身粗布衣裳,哪怕坐在这低矮狭小的茅屋内,哪怕端着粗瓷大碗喝着粥,浑身都难掩一身贵气。
这样的男人。
怎么可能会是出自猎户之家?
云杉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做出一副时不时偷看对方的小女儿做派来。
片刻后。
云杉看着他开口喊道:“启翔。”
巫启翔把嘴里最后一口粥细嚼慢咽下去后,放下空了的粥碗,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这才看向云杉:“什么事?”
云杉不解且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挟恩以报执意要嫁给你,让你这一朵鲜花插在了我这一坨牛粪上,你爹娘是不是很讨厌我?很恨我毁掉了你的人生?”
清冷宛若谪仙般的巫启翔,此时听到云杉这一番话,终于绷不住了,嘴角狠狠一抽。
他是鲜花?
她是牛粪?
听听这话说的。
她还是个女人吗?
巫启翔内心吐槽不已,面上的神情在僵住了一瞬后,冷漠疏离的眸子反常的透出了浓浓的怨恨戾气。
云杉看着对方瞬间变了脸色,暗道:难不成,这厮又开拓了新的戏路?精分了?
巫启翔声音有些哽咽,语气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的母亲,她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已经去了。”云杉满脸诚恳,满眼的慌乱道歉着。
巫启翔没有看云杉,目光悲戚:“我娘生于做豆腐为生的小贩之家,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唯一的孩子,再加上皮相生的好,人又温柔善良还勤劳,颇受外祖母和外祖父的喜欢,未及笄前,我娘一直都生活在蜜罐里似的,若是没有那一次意外……。”
云杉垂眸静静的听着。
巫启翔声音嘶哑的哽咽痛苦述说着。
接下来的两刻钟。
云杉听到了一个极其催人泪下的狗血故事。
巫启翔讲了他娘的悲惨却也幸福的短暂一生,讲述了他不耻的身世,最后还表达了对亲生父亲恨不能拆骨扒皮的恨意。
云杉听得泪眼汪汪的,心里却冷笑不已。
这个故事。
虽然情节狗血,但编得倒是挺催人泪下的。
故事的内容就是:巫启翔的娘是京城外的岷县,一个卖豆腐的商贩家闺女,长得貌美,而且还有个青梅竹马的猎户未婚夫,哪知道刚刚及笄要出嫁的时候,在赶集回家的途中被几个蒙面人给掳走了,还遭遇了强暴,最后猎户未婚夫带着几个村民前来解救,却发现了他娘被强暴了,而且,猎户在和蒙面人打斗之时,被蒙面人一脚踹过去伤了子孙根。
那为首的蒙面人仓皇逃走之时,还落下了一块玉佩被猎户捡到,失去了清白,于是她娘就要寻死,但被深爱他娘的猎户未婚夫救了,猎户家不让丢了清白的准媳妇进家门要退婚,也记恨他娘,觉得都是她娘的缘故才会导致猎户成了个不能人道的人。
但猎户执意要娶,于是和家人闹翻了,他娘受不了来自村民的流言蜚语和男方的家人成天上门叫骂羞辱,再次投河之时,他外祖父和外祖母下河救人,却不擅水性淹死了,她娘被赶来的猎户又给救了。
救起来后,大夫发现她娘居然有了身孕,然后村里人都知道了她娘失贞还怀上了野种,由于月份大了,打掉孩子大人也有性命危险,于是猎户坚决不让她娘打胎。
最后那猎户就带着她娘远走他乡来到了虹口县,靠打猎为生。
那个生下来的野种,就是他——巫启翔。
他娘被强暴后,又失去了双亲,受了刺激后便有些疯了。
对他这个儿子他又爱又恨。
清醒的时候,对他各种好,缝衣服,做饭,陪他玩儿。
疯病犯了的时候,就视他为仇人,又咬又打又骂。
猎户父亲视他为亲子一般,养育他长大,所以他对猎户父亲很尊重。
猎户父亲来到虹口县后,就拿着玉佩四处打探强暴他娘的那强暴犯,要为他娘报仇,只是人海茫茫,找寻了多年,到他猎户的父亲死的时候都没能找到。
“我一定找到那个畜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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