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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抱着半岁多的孩子,还带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小男孩。
她跪下央求我带她去一个地方,否则她和孩子们都会没命……
我没办法,便一路护送了她。”
白纤羽问道:“她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月落神女湖。”
“神女湖?”
“对,想必这地方你是知道的。”男人说道。
白纤羽当然知道这个赫赫有名的圣地,只是内心很疑惑为什么当时秦锦儿要去这个地方。
她又在害怕什么?
此外按照夫君曾调查的线索,那时候的秦锦儿已经成亲。
丈夫是上一任阴冥王——曼迦叶的师父。
在自己妻儿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位修为高深阴冥王又在何处,为何不管自己妻儿?
一旁的唐胭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丈夫。
在听到‘秦锦儿’这个名字后,她本能的便联想到当年许贵妃身边的那个贴身丫鬟。
会不会是她?
如果是她,为何丈夫从未对她提起过。
不过转眼一想,她丈夫并不知晓那女人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就不会提及这种小事。
“那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是不是看起来比较木讷?”
白纤羽问道。
男人仔细回想了半响,轻轻点头:“确实有些木讷,一路上也没说过话。”
那就是太子了。
白纤羽轻吁了口气,暗暗道:“当年秦锦儿被天君找到时,太子并不在身边,那么唯一的线索便是月落神女湖了。”
“带我们去月落神女湖……”
既然无心插柳寻到了太子下落,白纤羽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线索。
目前夫君在宫内,只能靠她调查了。
她美眸扫过负伤的唐胭,犹豫少倾后淡淡道:“看在你夫君当年救了小紫儿与她母亲的面子上,暂时不杀你。只要协助我有所收获,我可考虑放过你们。”
尽管家族血仇重若万斤,但在绝对的回报面前,可以衡量得舍。
况且唐胭说的没错,她只是一把刀,真正屠杀白家的是幕后那个道貌岸然的义父!
“多谢。”
唐胭松了口气,内心万分感慨。
原以为他们夫妻已经踏进了阎王殿,不料绝望中又递来一线希望,这一切多亏了夫君当年的善事。
果然世间的恩恩怨怨,皆有因果。
“你为什么带着易容面具?”白纤羽忽然好奇询问男人。
男人苦笑一声,将伪装面皮缓缓撕扯下来。
只见一张极为可怖的面颊出现在了视野中,狰狞已经凝固的血肉让他看起来犹如恶鬼一般。
便是见识过无数酷刑的白纤羽也不禁吸了口凉气。
“你的脸……”
“被人割了。”男人语气平常,似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情。“不过一张脸皮而已,无所谓。”
——
湖面上倒影出重重的霞光云影,水天一色。
利用‘天相仪’将东南方向的水域拨开,神女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月灵宝鉴。
所谓的月灵宝鉴是一道如弯钩的月影。
沉浸在湖中。
据传当年有一来自月中的神女降临此湖,与凡人有了私情,而后却遭天道惩罚,为救夫君陨落于此。
在月中神女死时,天上明月映落湖中,赋予灵力。
后来即便是在白日,人们也能在湖中看到清晰的月影,并感知到精纯的灵力。
可随着时间长久,灵力也渐渐溃散。
再加上月落神女湖不受天道恩泽,慢慢从一片福地成为仅存着传说的景点。
便是当地人也很少会有人来这里。
不过对于一些背景深厚、修为极高的修士而言,这个地方却能挖掘出很多宝藏与秘密。
甚至每年都有修士因来这里探险而赔上性命。
“心入冥寂,断梦入尘……”
神女手捧梵灵花,捏出法决,嫩娇的指尖沁出一滴血液落在花瓣上,一朵朵彼岸花依次绽放,出现在了女人周围,美丽而又凄艳。
随着红色的花叶缓缓旋转,一道无形的波动在水中泛起涟漪。
月灵宝鉴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光芒。
神女不施粉黛的清丽脸儿在白光的映照下更添几分出尘,肤色莹如无瑕美玉。
世间绝色不少,可真正在修为气质达到如此的,唯她一人。
也难怪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面前一扇半透明的水纹门缓缓开启,神女莲步迈入,娇小的玉足下涟起一盏一盏水色莲花灯。
直到她站在月灵宝鉴前,一切阻碍与幻境才消失。
“上天祈佑……”
女人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将仿佛透明般的纤纤十指伸入了月影之内,默念法决。
很快月影之内飘出一丝丝晶白的光线,顺着神女的手臂慢慢攀附在了她的小腹处,结成一道繁杂神圣的结印,温润的感觉流转于娇躯每一寸地方。
月影闪烁了数下,呈现出一面澄澈的镜面。
神女深吸了口气,微微将螓首探前,准备观看镜中的景象。
到底上天赐予她腹中的‘生命体’会是什么?
圣体梵莲?
辅仙玉?
……依照她苦心翻阅的一些古籍内容来看,大概率是属于天赐灵宝,拥有先天生机。
然而当她看到月影镜内的情景后,整个人呆住了。
镜面之内一团炽白光团飘动,透过光团,能隐隐看出是一个婴儿雏形……
“这是……”
神女大脑乱糟糟的。
不对啊。
按照“启仙录”上的记载,登仙得造化者,不会孕育婴孩,天道铺就登仙路,特赐自然灵物。
可现在她腹中孕育的……竟是一个婴儿!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
或者说那些古籍本就是胡乱编造的,毕竟近四百年以来就没有人亲眼见过有谁成功羽化登仙。
流传于民间的传说本就无法追溯真实性。
也许上天赐予的生命体就是一个以婴儿外表的灵体,等出生后这个婴儿就消失了?
神女努力想要说服自己,内心涌现出莫名的烦躁感。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婴儿并非是她与男人所创造的产物,她无比的确信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碰过她。
所以这婴儿肯定是上天赐予的造化。
但就怕到时候这婴儿是真的。
纷乱的思绪营造出不安的结论,她大脑的血管好似要涨裂开来,全身每一处变得像冰一样凉。
神女摇了摇头,将不安从脑海中摒除,喃喃道:“多想无益,只要确认是造化便可,或许我只要潜心修行,腹中的婴儿便会幻化出真形……助我登仙。”
神女渐渐平复下心情,挥手散去月灵镜面。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心中猛地窜起一股汹涌警兆,娇嫩的皮肤也瞬间激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神女足尖一点,以鬼魅之术瞬即挪移到三丈之外。
轰隆!
湖水如开了锅的沸水,波涛大作。
璀璨的青色刀芒在卷起剧烈的波动,挟裹着一道道满湖尽是斗大水泡滚滚不停,朝着神女席卷而来。
神女双手结印,形成了一道坚硬的罡气防护罩。
巨大的冲击波迫使她倒退数米。
她凝眸望去,只见湖底竟窜出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手持血红大刀,形若厉鬼。
尽管是在湖中,可他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衣服头发皆是干的。
仔细一瞧便会发现男人周身凝着一层薄膜般由灵气聚凝的罩体,让他不受水的侵染。
“此人是谁?”
神女芳心震惊,充满了疑惑。
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月落神女湖中还藏着一个男人。
莫非是最近前来探索秘密的修士?
可他为何要对自己出手?
“他呢?”
“他在哪儿!!?”
男人以极古怪的沙哑声音愤怒嘶吼着,双眼好似被血浆涂抹,看不到一点眼白。
他恶狠狠的盯着神女:“他在哪儿!?”
“什么他?”
神女蹙起柳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我感应到他的气息了,我感应到了……哪怕只是一丝气息,也证明他出现了……他在哪儿!?”
“给我出来!”
“是不是你们带他来的!”
“我不许你们来抢!不许你们来抢!”
“……”
男人完全陷入了癫狂状态。
见对方又持刀扑来,神女来不及多想,身形一闪,衣裙飘动,伸出纤美的玉手,一掌朝着男人轰去。
掌势如同山丘,带着苍茫浩瀚的巨力。
然而令人骇然的是面对凶猛的掌势,男人完全不躲,如蛮牛似的直冲而来。
湖水如同雪山崩倒,推起卷卷巨浪。
带有极强杀意的掌势落在男人的身上竟不起半点作用,男人只是微微晃了晃身子,继续挥刀而来。
“此人……恐怕已经入魔了。”
神女躲开攻击,观察甚微,感应到男人身上流露出的嗜血戾气与狂暴的杀伐。
“给我滚!不许抢!!”
男人厉声尖喝着,双手持横的血刀掀起了无数浪,湖水集拢,赫然拔起一道十余丈的刀柱。
翻滚的湖水猛地哗哗连声,映着血光,绚丽夺目。
疯子!
神女暗骂一声,准备再退。
然而那道那根刀柱起到一半,忽然停住了,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无形拉扯,倏地往下落去。
湖水纷纷四散,水气如同雾縠轻绡一般化为虚无。
男人也被强行拉扯到湖底。
他拼力挣扎着,带着不甘大吼:“放开我!谁都不许抢!是我的!谁都不许抢!给我滚!!”
哪怕是在水里,男人的声音依旧穿透层层阻碍灌入耳中。
直到男人彻底消失,声音也随之湮灭。
望着这幕诡异的情景,神女心中万分困惑,最终抵不过好奇心,手持避水珠寻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寻了约莫两分钟左右,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团黑色的物体。
神女凑近细看。
那黑色粘稠的球体静静漂浮在湖底,透着幽静诡魅的光,里面似乎隐隐包裹着一个人形物体。
从人形大小来看,像是一个小孩子。
当神女下定决心准备再凑近探查的时候,粘稠黑色球体陡然爆出刺目炽亮的光,同时爆涌出一股极其强大的斥力,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神女生生推了出去。
顷刻间便被推离了十来丈。
从直觉来讲不像是伤害,倒像是阻止她前行送死,救了她一命。
神女注视良久,最终选择离开。
在神女离开后不久,那个疯癫男人从湖底的粘泥里爬了出来,嘴里不断念叨着:“是他……绝对是他……气息不会错的……他们找来了……我不能让他们抢走……”
男人已经走火入魔,神经错乱,脑中只有一个执念扎根。
“是他的孩子。”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飘来。“那女人腹中的孩子,是他的,所以才感应到气息。”
“谁!?”
疯癫男人手舞着血刀,凸出的血红双眼狠戾扫视着四周。
可连半道身影都没发现。
“出来!”
男人怒吼一声,挥起刀疯狂乱劈乱砍,搅动着湖底一片浑浊,很多小鱼直接遭殃。
老者黯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谁能想到昔日龙盘山的少主陈弘图,成了这副模样。仇恨熏心啊……”
——
房屋内。
陈牧吹了吹杯里浮动的茶叶,轻抿了一口。
身后红竹儿正以小徒弟的身份给他揉捏着肩膀,按捏力道极其完美,天生一把按摩好手。
就这手法去洗浴中心,998的套餐都点不了。
“完事的挺快嘛,我还以为你跟那女人至少要待一两个时辰才会回来。”
曼迦叶依旧是那副毒舌进行嘲讽。
“就我这丑脸能勾搭谁?”
陈牧半眯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身子稍稍往后靠了一些,后脑勺不偏不倚正巧陷入一团棉花。
他愣了一下,随即神情淡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而红竹儿同样没什么反应。
反而还朝前挪了挪,继续给男人按压着肩膀。
如果不是确信眼前女人是自己昔日的好闺蜜,曼迦叶还真不敢相信曾经那个对男人毫无兴趣的闺蜜竟然也会有一天,如此殷勤的伺候一个男人。
世道变了,这个世界没救了。
“她找你什么事?”
曼迦叶问道。
陈牧回想起玉匣里的那两样东西,不由打了个寒颤,摇头道:“你还是别知道了,那女人心理很不健康,以后别招惹,这种女人最偏激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见王后?”
看到红竹儿又蹲下身子给男人按捏大腿,曼迦叶攥紧了拳头,压着怒气问道。
太贱了!
故意做给谁看呢。
兴许是察觉到了姐妹的怒火,红竹儿反而火上浇油的抛了个极其妩魅的媚眼。
曼迦叶扭过螓首,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陈牧沉思了一小会儿,有了决定:“之前一只担心王后在暗地里偷偷潜水观察我们,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有要紧事在处理,既然这样,那今晚我就先探探情况。”
“我们呢?”
“你们两个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就行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曼迦叶绷大了湛蓝色的漂亮大眼睛。“就你那点本事还想夜行探查?姑奶奶我可是顶尖刺客,必须让我去!”
“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陈牧趁机抛出情话。
曼迦叶搓了搓手臂,冷声道:“别再肉麻了,真的太恶心,有这闲心多关心你其他几个老婆不香吗?反正今晚我要出去,你想拦也拦不住!”
陈牧知道这女人脾气倔,最终提了个折中的方案。
“我跟你一起去。”
“这还差不多。”
曼迦叶总算舒开了紧皱的眉头,露出笑容。
可瞥见陈牧唇角一闪而逝的笑意,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
业已深夜,寂寂人声。
借着星月光辉,趴伏在宫殿琉璃瓦上的陈牧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身子,对身边的女人低声说道:“看到最右侧靠北墙的那个小宫殿了吗?”
曼迦叶投眸望去。
所指的那座宫殿处于一片漆黑之中,并无灯光照明,格格不入。
“嗯,怎么了?”
“大概率,双鱼国的国王便在那里。”
“你打算去见他?”
“见?现在还见不了。”陈牧凑到女人耳畔处,低声道。“别看院内院外守卫很少,但暗中绝对隐藏了很多高手,相信你也能判断。”
曼迦叶不太习惯男人的嘴唇触碰到耳朵,刻意拉开了些距离。
“那现在做什么?”
“我已经想好了,准备做一件很冒险很危险且找死的事情,你愿意一起吗?”
陈牧语气透着无比的认真。
曼迦叶皱了皱眉,淡淡道:“你敢做,我就敢做。”
“好!”
陈牧忽然一个翻身,在女人毫无预兆防备的情况下,将她压在身下抱住,低头噙住了对方柔嫩的香唇。
晶亮闪烁的密集的星群,恰似瀑布飞溅的水花撒在碧玉盘里。
皎洁耀眼的月光洒落在琉璃瓦上,折射出的清辉铺在两人身上,仿佛铺上了一层婚艳的薄纱。
曼迦叶懵了。
谁能想到这个憨货竟在这种时候犯病。
她横起膝盖顶去。
嘭!
男人闷哼一声,稍稍弓起了些身子。
尽管腹下剧痛无比,但钳住女人身子的双手却亦如钢链般牢固,不给对方挣脱的机会。
曼迦叶膝盖再次顶去!
力道更狠。
绝对的断子绝孙。
陈牧急忙双腿想要夹住,但晚了一步,核爆炸似的痛楚席卷全身每一处神经,疼的他冷汗直冒。
可封堵住的女人唇始终没有撤离。
反而攻势凶猛。
曼迦叶欲要再顶,可看着男人痛苦的表情,最终放弃了赐予对方成为太监的一次机会。
于是趁着时机到来,牙齿猛地合上。
力道不大。
但足以破出伤口。
陈牧瞪大了眼睛,鲜血从两人嘴角流出。
口中血腥味弥漫。
就在他欲要惨叫时,曼迦叶却用挣脱出来的双臂反搂住他的脖颈,重新堵住唇,然后翻身。
形势瞬间发生了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