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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无命笑着摇了摇头,唇角划过一道淡漠的嘲讽。“当我进入生死狱的那一刻,一切威胁都没用了。”
陈牧接过黑菱递来的茶水,吹了吹茶叶,慢悠悠道:
“如果说,我有办法救你女儿呢?”
嵇无命面无表情。
这句话他已经听很多人说过了,但没有一个能兑现。
即便他很欣赏陈牧,但也不会到盲目信任对方的地步,承诺谁都会给,牛皮谁都会吹。
陈牧自然也明白嵇无命的心情,示意黑菱再添一杯茶水给对方,淡淡道:“我会尝试一下,但我想要你先给个承诺,假如我真的治好了你女儿的绝脉,你会不会效忠于太后。”
黑菱端着新泡好的茶叶,放在了嵇无命旁边的桌子上。
杯口冒着缕缕热气,蒸腾在屋内,宛若一瞬而逝的青烟弥漫于两人的眼睛,添加了些许寂静。
过了许久,嵇无命目光看向门口的黑菱。
黑菱犹豫了一下,关上厚厚的铁门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两人对话。
“你有几成把握。”
嵇无命那双淡漠如尘的眸子里首次燃起了一丝期望,如灼厉的刀锋死死盯着陈牧。
陈牧道:“五成。”
毕竟他还不太懂如何用毒液来治病,所以给了一个保守的估计。
“你很诚实。”
嵇无命微微一笑,眸子里的凌厉散去一些。
他伸手握住温热的茶杯,缓缓开口道:“我不会效忠于大炎王朝,我也不会效忠于陛下或者太后。”
陈牧挑眉:“为什么?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嵇无命前倾了些许身子,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一字一顿道:“倘若你真能救好我女儿……我嵇无命,只效忠于你。”
……
一炷香后,陈牧从朱雀堂出来。
手里拿着一把伞。
伞是黑菱生怕主上的男人惹了风寒才找来的,免得主上回来说为什么不心疼她丈夫,嘤嘤嘤什么的。
总之身为下属的,就是这么无奈。
陈牧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思绪像柔风中的细雨,吹来吹去,纷纷四散地乱飘着。
看的出嵇无命对他有了期望。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只要救治好他的女儿,那么以嵇无命的性格,会完全献出自己的忠心。
这种人一旦收复,是很难叛变的。
但如果未能救治他的女儿,那么他与嵇无命之间再无任何信任可言,对方也不会配合。
到时候,所有的计划都将重置。
“希望老天保佑,也希望‘天外之物’给点面子。”
陈牧喃喃道。“只要能收了这位白帝圣剑,以后外出时有个跑腿的也是挺不错的,或者当保镖。”
虽然身旁有阴冥王这个小骚渣女。
但这女人总是不服管教。
心情好了就会跟在后面当保镖,心情不好,就跑去当刺客或者勾搭别的女人,自由惯了。
不过陈牧并不担心。
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能睡服这女人,而且服服帖帖的。
“陈公子,爱老虎油。”
转过街道,陈牧正准备回去照顾孟美妇,熟悉的声音又飘入了耳畔,在细雨中格外的温柔。
小巷内。
夏姑娘撑着一把油纸伞。
俏生生的婷立着。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衣裙,纤柔的腰间系着一条玉白色流苏腰带,将曼妙无比的身段儿突显的淋漓尽致。
雨雾之中,她就像是一朵芬芳绽放的丁香,韵着明媚的动人的气质。
那双绝品嫩足,被秀美的青葱绿绣鞋包裹。
踩在浅浅的雨水之中。
陈牧清俊的脸上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刚要上前打招呼,看到眼前情形后,心头忽然一动。
他的眼神浮起一抹亮。
情绪是随着环境而起伏的,抓住一切可利用的环境引起情绪,才能在泡妞时有事倍功半的效果。
这是他前世一贯的经验。
于是陈牧的眼里凝结出极致的温柔……
他缓缓走了过去,用温醇充满磁性的嗓音,念出一首虽然不符合时代背景,却极为契合场景的现代诗: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
太后很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拿诗词,来骗取女孩芳心的浪荡才子。
觉得这样的男人太过肤浅。
然而现在,听着明明不像是诗,却感觉莫名哀婉动人的句子,那双倾城美眸中不禁溢出了好奇、熠熠的光芒。
这是诗吗?可也太浅白了吧。
但听起来很有感觉。
再加上昨晚那一幕情形,让她心绪大乱,不自觉被男人勾住了情绪。
至于昨晚怎么个大乱法。
以后细细再讲。
雨如诗、伞如诗、美人如诗、男人如诗……
这一幕巧合与情绪渲染的场景,无疑成为了两人日后最值得铭记的一幕回忆,温馨如诗。
男人却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情绪被点燃的夏姑娘连忙转身。
便看到男人正一脸温柔的望着她:“夏姑娘,爱老虎油。”
女人愣了愣,随即抿唇一笑,刻意揶揄道:“陈公子这是在作诗吗?也太浅俗了吧,若被那些才子听到,定然会骂死你。”
不知为什么,此刻她的心跳微微有些加快。
不应该啊。
脑海中又莫名浮现出昨晚偷看的那一幕。
本来昨晚看到一半的她是打算离开的,可不知怎么的,闻到了一股很奇异的香味,脑子里晕乎乎的。
然后就……
太丢人了,这辈子都没出现过那种情况。
总之昨晚回到寝宫内辗转反侧,她始终难以入眠,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却还是那些场景。
梦见一条大蟒蛇,正凶巴巴的盯着她。
“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陈牧扔掉手里的伞。
望着滚落在地上的竹伞,夏姑娘又想起上次雨中的情形,于是也学着将伞扔掉,习惯性的将柔荑放在男人的手心,明眸善睐:“可别又是豆腐脑了。”
“那你想吃什么?”
陈牧问道。
夏姑娘笑了笑,轻咬着粉唇,歪着小脑袋思索了半响,脆声道:“随便,只要好吃就行。”
“那就只能吃糖葫芦了,我单独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