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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他拍了下张阿伟的肩膀,说道:“田小仪留了一句话。”
“什么话?”
“你是个好人。”
“……”
“好吧,不逗你了。”陈牧笑了笑,“她说她给了留了一封信和一样东西在你家里,我估计她早就打算离开京城,所以提前给你的。”
一封信……
张阿伟坐起身来,连忙问道:“信在哪儿?”
“她没说。”
“没说?”
“对啊,我感觉她不想说,估计也就是什么对不起的话之类的。”陈牧说道。“你去家里找找。”
张阿伟心情黯然:“我知道了。”
……
另一边。
齐长老与云芷月相对而立。
望着戴上特制脚镣铁铐的齐长老,云芷月轻声道:“谢谢你刚才没有揭穿我的身份。”
“我又不是没眼色的一个人。”
齐长老望着天边,渐渐敛了笑容。“本来应该是阴阳宗抓我回去的,现在我犯了大案,估计这生死门也是出不去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背叛阴阳宗,就因为你要报答嵇无命的救命之恩?”
云芷月望着眼前的长老,满是疑惑。
这位长老在阴阳宗的地位并不是特别高,但曾经有段日子照拂过她,所以云芷月一直对她抱有敬意。
可对方却毫无征兆的背叛阴阳宗。
这真的让她费解。
“芷月……”
齐长老抬起带着铁链镣铐的手,想要去轻拂对方脸侧的一缕秀发,但最终还是作罢。“阴阳宗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如果你有脱身的机会,就赶紧离开吧。”
云芷月眉尖蹙的极紧,缄默片刻后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齐长老转移了话题:“前几天你遭到了刺客追杀,后来你又掉入陷阱身负重伤,这些我都知道。”
“这幕后之人不是你吗?”云芷月冷冷道。
齐长老摇头:“这个时候我就没必要骗你了,你们追踪我,但其实我压根就没理会过你们。杀手也罢,陷阱也罢……这些都不是我做的。
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还是要小心身边的人。另外,也让少司命小心一些,那丫头有时候性子其实比你单纯。”
听着齐长老的话,云芷月内心泛起惊涛。
她一直以为,那刺客和陷阱都是出自齐长老之手。
没想到是别人的阴谋。
那这阴谋是在针对谁?是在针对她吗?
——
骄阳似火,赤日炎炎,碧蓝的苍穹上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将苍茫大地炙烤得炽热难耐。
和煦的微风拂面而过,吹散了几分炎热。
陈牧靠在庭院躺椅上,享受着青萝按摩腿部的舒适感,嘴里吃着娘子剥来的葡萄,好不惬意。
距离祭祀大典一案已经过去了七天。
但民间的讨论度却远远不如上次的平阳王府一案。
季瓶儿也被抓了起来。
而在被抓的当天,东远王府便与其撇清了关系,公开断绝关系。
嵇无命还在生死门关着。
田小仪留下的那封信和东西,张阿伟始终没找到,最后作罢。
双鱼国在得知情况后,也立即派来使者进行说明,并奉上不少礼物,表示皇子的计划与他们无关。
但这些都是小事,因为……
年轻皇帝亲政的时间,又推迟了一年!
原来就在祭祀大典结束那天,太后便和皇上一起召开了朝会。
刚开始大家还在讨论祭祀大典爆炸一事,但慢慢的风向就开始变了,群臣开始相互攻击揭短……
整个大殿就像是菜市场一样。
而且有六名官员因为被揭出案子,直接被拖了出去,其中一个还在午门被斩了首。
然后,平阳王府一案又被翻了出来,并且有意将皇帝牵扯进去。
无数被验证了一二的八卦和流言轮番上阵,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清,全都如刀剑般刺向皇帝。
而太后同样被一些官员开始攻击,翻出很多曾经的案子进行辩论。
无论是中立派,或是皇帝派,或是太后派背后的官员,基本都是撸起袖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腹稿,唾沫星子乱溅。
有几人当场更是被气晕过去,干脆让太医在殿外候着。
气氛被炒得差不多了,最后终于有人提起了当年狸猫太子一案。
说真太子还在民间。
在大炎王朝,血脉的传承是极为重要的。
如果当年真有太子被遗弃在民间,那么对于现在的年轻皇帝是一大打击,甚至动摇皇位。
于是又一番唇枪舌剑开启了。
而陈牧、朱雀等人更是被人频频弹劾,包括冥卫都指挥使古剑凌和西厂督主雨少钦也未能幸免。
隐藏在相互阵营里的卧底开始出现了。
一些中立官员也纷纷开始站队,二五仔们也开始飙戏了。
作为中立一派的礼部右侍郎许大人,也在某位官员抨击弹劾朱雀时,帮着朱雀说了句好话。
整个朝会持续了五个时辰,一些年迈的老官员差点没能走出大殿。
就在气氛僵持激烈之时,有人拿出了杀手锏。
而这个人竟是太子少傅,他带来了一位妇人,这妇人曾是某位嫔妃的宫女之一。
老宫女说:那天她偶然间看到有人抱着一个孩子离开了许贵妃的宫府,只是自己因为害怕,一直没敢说。
面对老宫女的身份,自然不少官员进行质疑。
可经过调查后发现,这宫女的确是当年端妃手下的一个宫女,与许贵妃宫府相邻。
老宫女的一面之词终究还是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形势已经开始朝着年轻皇帝不利起来……
朝会又持续了一个时辰。
几个小物证开始搬上台面,而且皇帝一方的官员有不少被查出了把柄,争辩时开始畏畏缩缩。
一些隐藏的暗棋子也被提前摁住,无法发挥出作用。
直到形势彻底无法翻转时,皇帝一方竟提出了退位,说要去民间找真太子来继位。
对此情况,反而太后一方竟主动帮皇帝说话。
甚至太后本人也抹着眼泪,怒斥一些臣子居心叵测。
总之大概就是说,皇帝是我从小抚养长大的,他是个当皇帝的好料子,哪怕民间有真太子,也不能随意退位,谁要是逼迫皇帝退位,那就先踩着我太后的尸体过去等等。
而皇帝也干脆跪在地上,同样抹着眼泪,说让我退位吧,我不是正统太子等等之类的。
于是双方开始了诡异的争辩。
太后一方帮着皇帝说好话,而皇帝一方坚持退位,表面的形势完全反了过来。
争执到了晚上,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
皇帝暂缓执政一年!
一年之后如果找不到真太子,那就正式执政,太后也彻底放弃手中权力。
如果找到了,再进行商议。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对于太后而已,这一年足以做太多事情了,也能将自己的势力一步步更为巩固。
有趣的是。
在朝后结束时,太后已经哭成了泪人,哭喊着‘让我儿受了委屈’云云之类的话,最后更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皇帝也跪在凤鸢宫前,感激太后在朝堂上护着他,最后也哭着晕了过去。
两人上演了一出情深真切的母子大戏,让人为之动容。
在朝会结束后,民间自然掀起了一片波澜。
无数流言如雨后春笋般开始涌现。
说太后欲要做皇帝,居心不良。
说皇帝是假的。
对于陈牧与陆舞衣郡主亲嘴一事也被翻出来大肆炒作。
甚至还有传闻说太后养了小白脸等等。
一时间没人去关注祭祀大典一案。
更有一些人找到了陈牧的宅院,开始辱骂踢门,在墙壁上泼粪等等,说是为陆舞衣郡主打抱不平。
但这些人第二天就没在出现过。
仿佛消失了一般。
直到陆舞衣亲自出来说明,并且告知众人自己已经进入清风庵带发修行,引起一阵热议。
也就渐渐没人来理会陈牧了。
“这个太后还是狠呐。”
陈牧揉着白纤羽的纤细软柔的小手,感慨道。“她早就掌握了真太子存在的证据,却假装在鞠春楼一案中努力去抓蛇妖,其实就是为了让皇帝的底牌暴露出来。
朝堂之上,皇帝虽然做了万全准备,但还是被太后一顿胖揍,只能说太年轻了。”
白纤羽微微一笑:“你破了案子,反倒没人关注,看来你的赏赐也没了。”
“隐藏的那位双鱼国皇子没被揪出来,这案子还不算完。”
陈牧皱着眉头苦笑道。“不过我已经懒得查了,让其他人去查吧,太累了,得休息几天。”
正在捏腿的青萝美眸一亮:“姐夫,要不今晚咱们去逛庙会,听说霁月楼来了一位名妓,歌舞琴箫样样精通,会在庙会表演。对了,还有京城才子举办的一场诗词大会……”
“别了,这些很无聊。”
即便是喜欢诗词的白纤羽,对这些也提不起兴趣,摇头说道。
至于名妓表演,那就更不行了!
去也不能带上夫君。
陈牧倒是赞同:“名妓表演咱先不说,那个诗词大会是最最无聊的一个,无非就是装逼的。
剧情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陪你们过去,然后有才子见你们漂亮,不服气,于是嘲讽我。而我呢,便很不好意思的留下几篇绝世名篇,震惊全场,引来无数佳人媚眼。”
听着陈牧自夸言语,白纤羽美目熠熠:“夫君这么一说,妾身倒有些兴趣了。”
“真没意思。”陈牧摆手。
“那就这么定了,今晚我们去逛庙会。”白纤羽语气不容置疑。
“娘子你这……”
陈牧张了张嘴,只能无奈叹了口气。但唇角却悄悄勾起一抹隐蔽的小弧度。
耶,可以去看名妓表演了!
我要看乃至!
——
凤鸢宫。
藕纱在榻前拂动飘飘,镂窗并未关闭。
秀榻上,一具玲珑有致的修长女体带着慵懒的姿态爬了起来,望着窗外暗光,喃喃自语:
“好些日子没这么舒服的睡过了。”
回想起今日清晨年轻皇帝又跑来请安慰问,还拖着一身令人瞧了心疼的憔悴,太后唇角翘起。
这孩子,演技倒是跟她有的一拼了。
如今皇帝执政日子推迟一年,对于她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年……她足以完成很多事情。
“值得庆祝。”
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满身的疲惫褪去,此刻太后的一身轻松,甚至想早点乐趣玩玩。
乐趣……
待在这深宫里,又有多少乐趣可言。
无意间,她的目光落在案桌上放了好几日的一卷案宗上——那是祭祀大典一案的总结。
是陈牧亲自写的,将案情分析的极为透彻。
太后想了想,从秀榻下来。
裸着一双玉嫩精巧的丫子踩在地毯上,两条皙白细直的裸腿,交叠叉出藕色薄纱,风情无双。
她将卷宗拿起来,玉芽似的纤细指尖仔细翻看。
许久,她喃喃道:“这陈牧挺厉害的呀。”
渐渐的,一个念头生了出来。
“我想出宫会会他。”
太后放下手中卷宗,似乎是对着空气说道。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空气中一阵波纹浮动,一道被白雾笼罩着的身影突兀出现在她的身旁。
“太后,有危险。”声音是个女人,很清冷。
“不是有你保护吗?”
太后淡淡一笑,并未让侍女进来替她更衣,而是自己从衣柜里挑选着衣服,眼眸里染着一抹兴奋。
就像是小女孩儿似的,准备去寻找一番乐趣。
“太后,有危险!”
女护卫说道。
太后并未在乎,翻找出一件点缀着牡丹花,华贵带着几分素雅的长裙,笑容浓郁:“就这件了。”
“太后,有危险!”复读机再次提醒。
穿好衣裙后,太后望着朦胧人影,樱唇微抿,促狭似的一笑:“你这个大炎国排名前三的高手也害怕?以前又不是没出过宫。”
“太后,有危险!”
“……”
太后摇了摇螓首,“我心意已决,就是随便出去看看,这些天太闷了,想找个乐子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太后,有危险!”
护卫的职责就是提醒,但不能阻拦主人。
太后没理会她,走到一处墙壁前,玉白色的纤美手掌轻轻放在旁边的一副图案上。
随着轻微的摩擦之声,出现了一个暗格。
太后拿出一个乌黑盒子。
打开后,里面是一副软皮制造的面具,质地绵软略带韧性,带着一抹体温,与真人脸面无异。
这面具不仅可以改变声音,还能变移五官,便是法宝也检测不出来。
包括气质与身材也会相应改变一些。
“太后,很危险!”
女护卫继续提醒。
太后小心翼翼的拿起面具,走到镜子前仔细贴上,很快便浮现出一张完全陌生的女人脸庞。
就像是年轻的二八少女,丝毫没有违和感。
气质也随之发生改变。
她随手解开长发,重新梳了个贴合少女型的发髻,清冷中带着几分孤傲与一丝小调皮。
“太后,很——”
“够了!”
太后冷冷呵斥一声。
女护卫不再出声。
太后走到暗格前,注视着里面存放的东西许久后,取出了一枚玉簪,美眸浮动着些许追忆
“这玉簪是当年哀家刚入宫时,许贵妃送我的。”
太后喃喃自言,似乎是说给女护卫听。
“哀家一直保留着……他们都认为狸猫太子一案是哀家在背后制造的,呵呵……哀家可没那么狠毒。”
“不过……那太子却是哀家让人偷偷送出宫去的。”
“可惜啊,本以为能救下他一命,结果还是死了。也或许没死,但无所谓了。”
太后美眸寒芒浮动,将玉簪缓缓插入发髻。
“不管死没死,这天下终究还是哀家的,只靠一个天命就想从哀家手里夺走权力,真是笑话!”
她合上衣襟,微微扬起白雪般的精致下巴:
“走吧,去会会那个陈牧。哀家倒要瞧瞧,能有什么三头六臂把小羽儿给迷成那样。”
“这男人……很危险。”女护卫斟酌开口。
太后回眸一笑,柳眉斜撩:“那我倒要见识见识,有多危险。”
——
【作者的话:这章差不多一万字了,差不多是两章吧。就差几百字,没必要水,晚上还有一章加更的,等会儿有个单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