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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救了责任心很重的贾村长一命。
至于湿的这些,陈县令直接给各个营地分了,反正也放不住,倒不如全部吃进肚子里。
江义沛这边也被分得了一些,全部交给胖厨子安排。
于是乎,饿几天的计划,因为重体力活以及陈县令的慷慨戛然而止。
而且,今日是腊八节。
要不是江老太爷提醒,大家又忘了。
上次冬至大家就都没有想起来,草草过了,为此他们还耿耿于怀好些天。
在这里,有“冬至大过年”的说法,这一天是要祭祖的!
老一辈们原本就愧疚于没有迁祖坟,大过节的还忘了给老祖宗上香......
于是并没有那么被重视的腊八节顿时变得重要起来。
江里正也是这个意思。
但年轻一辈还不知道呀,于是他们把自己家的小孩子叫了过去——
“腊八节,喝腊八粥咯!”
“小麦小麦,我今年还能到你家喝腊八粥吗?”
“不知道有没有做呢?得问我爷爷奶奶。”
“那我们现在去问行不行啊?”
“里正爷爷,里正爷爷,昨年里正奶奶做的腊八粥我们今年还能吃得上吗?我又想吃里正奶奶做的腊八粥了!”
杨老太煲甜粥有一手,主要是舍得放糖,甜滋滋的,小孩子们最爱喝了,她每年都会煲上一锅让村里的小孩到家里喝粥。
于是好些四五岁的小孩被父母兄姐三两句就撺掇成功了。
他们拉着江小麦去痴缠江里正和杨老太,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地叫着。
今天的伙食原本就要恢复原样的,但江里正不说,抱着小孙女板着脸对远远观望的大人们说教了好一番,三四十岁的“孩子们”在他们面前,举着手保证这,保证那的,终于换来了江里正的松口。
“哦豁!”
人群在欢呼着,今天终于不用喝清粥了。
可是明明只是喝了一天清粥而已,怎么就那么接受不了呢?
在腊八节以冬至节的规模来祭祖,准备了腊鸡腊鹅腊肉,还有上次打的野猪头,豆芽菜,主食也不止有腊八粥,还有汤圆——咸的,里面放了白萝卜丝,还有两只咸鸡和两大条腊肉以及两把小虾米。
先盛了满满三大碗供奉在案前,不肖子孙一个个排着队上了三炷香,乞求老祖宗的原谅。
最后,在刚修好的还加固了挡风挡雨的饭堂里,大家伙儿左边一碗咸圆子,右边一碗甜腊八粥,就这菜,丝毫不觉得有串味。
“吃上正常伙食了。”大家伙儿简直要哭了,都心里暗暗道:“就为了这口饭,我每次想吵架的时候都得寻思寻思!”
口舌之争哪有口腹之欲重要?
山洞里。
贾村长以及其他几个伤号捧着饭碗,诚惶诚恐——
这是给他们吃的?
他们没有交粮食也能白吃吗?
灾年吃这么好,日子不过啦?
想是这样想,但往嘴里送的动作是一点也不慢——有肉哇!
他们很久没有吃肉了。
以至于吃腊鸡的时候,骨头都得细细嚼,实在是嚼不碎咽不下才可惜地吐出来。
他们住得比陈县令近,经常能闻到江家村他们这边的饭菜香,那味道简直能把人香迷糊了。
起初有人想厚着脸皮来蹭饭,但被他们的贾村长按着骂了一顿,撵了回去。
后来他们也学江家村做大锅饭,但没吃两顿就差点打了起来,贾村长气得,只能让各家做各家的。
他们带的粮食吃的吃,丢的丢,剩得不多了,哪里舍得吃多好,基本上每天就是就着江家村的饭菜香下饭的。
今天,终于吃上了!
唔唔唔——真的好好吃,跟闻起来一样好吃!
夜晚,温度骤降,气温十五六度骤降到三四度。
江家村地处南方,要是以往年间,就算是进了腊月,撑死了也是二十五六度的样子,要是在现代,那就是穿短袖的天气。
今年雨天,气温偏低,温度只有十五六度。
但古代人穿衣,两件打底,所以正常穿衣服这温度倒也是刚刚好的,不冷不热,正舒服。
但三四度的湿冷天气,对南方人来说就已经是要上羽绒服的天气了。
“怎么这么冷啊?”
睡着睡着,好些人都被冷醒了,迷迷糊糊间紧了紧身上的旧棉被,下意识地和身边的人挨得紧一些。
后来发展成两个人火气十足的大男人搂在一起盖着两床棉被,但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这冷,好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驱不走,还忽视不了。
“降温了,把火炉生起来。”
江老太爷被冷醒,推了推身边的大儿子,说这么两句话都冒着白气。
一洞里有三个火炉,一般都是在白天的时候用,这些天晚上不算冷,盖着棉被完全足够了,所以通常都要灭掉。
江老太爷的大儿子也是个人才,冷到都蜷缩在一起了,又被江老太爷推了两下,愣是没醒,往被子里缩了缩又睡过去了。
江老太爷:“......”
最后还是江屠户披着衣裳起来把炉子点起来的,又穿着雨衣打着公用手电筒跑到二洞去敲门。
“谁!”里面传来声音。
“是我!”江屠户大声说道:“降温了,炉子生起来了没有啊?没有啊?那赶紧生火啊!我跟你们说,外面冷死了,万一得了风寒可不好受!还有,记得留点缝透气,不然,烟中毒更麻烦。”
“诶,晓得了,天冷,你赶紧回吧,别着凉了!”江屠户媳妇也醒了,闻言赶紧道。
“诶!”江屠户不敢久留,因为他听到狼嚎的声音了,感觉还挺近,回到一洞,也给门留了一条缝,这才边挨在火炉边搓手,呼着白气,这天,可真冷啊!
“阿爷,这天怎么突然冷得这么邪乎?”他问床边坐着发呆的江老太爷。
“你忘啦?阿沛早就说过了,等三个月雨下完,就该下雪了。”
雪啊,他这一辈子也没见过一回。
江老太爷看着跳跃的火光出神,他这一把老骨头能熬过这个寒冬不?
下雪的寒冬。
莫不是真要交代在这一年了?
其实也够本了,活了足足七十八载。
但原本以为自己对生死已经看得很开的江老太爷还是忍不住惆怅起来。
“那可完了,下完雨下雪,这雪该不会又下三个月吧?那地里的庄稼啥时候才能种啊!都不赶趟了!”
江老太爷不稀得搭理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难道不知道吗?
唉。
是老天爷不给庄稼人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