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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不知道。”高清也慌道:“我也不知道。”张山说:“那我什么也没说过,对吧?”“对!对!”
夏季的黄埔港十分闷热,三人关着窗密议,不知是热还是惶恐,虽然摇扇,却个个满头大汗。
因为“大顺风”歇业,跑马场周边那些高档的饭庄酒楼全数客满,三家人都寻不到吃饭的地方。高清火大说:“待本官去赶走一批人,我们才好有饭吃。”被赵桔和张山死死拉住,赵桔劝说:“老高息怒,我们回家去吃,自有好东西招待。”高清这才作罢。
当晚,爱俪园的草坪上,四架烧烤炉升起,十张小桌围绕其旁。谢大方去运通货运拦截了一批新运到食材,一时间,螃蟹和虾、猪羊牛肉、蛤蜊和鱼、蔬菜水果都有,加上各种美酒,丰盛已超过一般饭庄。
这个夜晚,月朗星稀,草木芬芳。栀子花和泡桐树发出迷人的幽香,张山夫人姚氏问赵桔:“太尉,您岁数也不小了,有没有相中那家姑娘?”没等赵桔回答,高夫人说:“听说您喜欢福州唐家的小姐,是不是?”赵桔刚要开口,姚氏就说:“唐家小姐脾气太大,还是花家的淡茉好,他爹现在也坐了国子监,门第也不辱没您家公府。”赵桔嘴张到一半,高夫人接口道:“听说大食公主跟太尉也是要好,您倒是要做何种打算?”
赵桔当时傻了,讲不出一句话来。这时,张山跑过来说:“夫人、妹子,你们是不是吓着他了?黄浦侯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你们莫要把他吓出病来,一旦出事,官家要降罪的。”赵桔辩解:“我不是。。。”没说完就被张山拖走。
子时,侯府燃放起烟花,满天灿烂中,赵桔不禁思念唐栀欧。满天轰鸣中,静安寺中许多沙弥从僧房中出来看。主持悟净也不去管他们,独自苦苦思考和赵桔未了的棋局。
第二天的棋局直转而下,悟净真下出了“丁七”这步子,让赵桔十分狼狈。结局是悟净险胜一目,张山也得到黄浦侯府隔壁的土地。赵桔想来想去觉得蹊跷,就去找张山理论:“老张,你出卖我!”张山也有点心虚,就说:“一盘棋而已,你又何必认真。”“你果然把那步棋讲给和尚听了。”赵桔不由生气。张山嬉皮笑脸道:“自家兄弟,卖你一副棋又怎样?”赵桔想起他为自己不惜丢官,再无话说。转怒为喜道:“无所谓,只要你喜欢。呵呵!”张山不禁惭愧说:“这是我不好,早上我去静安寺把那步棋交代了,还出了些主意。”赵桔笑说:“无妨无妨,算是我给你新宅的礼物。哈哈!”
高清在黄埔港盘桓了几日才赴京上任,临行前他对张山说:“老张,你瞧着,本官回朝就盯住秦桧。这小子但有少许差池,我就叫上老黄一起参他,为你报仇!”这次张山贬官,让秦桧一党分外得意,算计着再将他另一好友户部尚书黄启宏也拉下马。想不到张山前脚走,高清后脚就补了他的空缺,而且此人胡缠起来比张山更让人头疼。
七月初,赵桔买下一艘江南船厂新下水的千吨海船,他要求樊利把它装修成豪华游轮,预备首航海天佛国——普陀山。赵桔许久没有享受碧海沙滩,想趁着夏日闲暇去游玩一番。
游轮装修要一个月时间,等待之中,赵桔在爱俪园捉蝉下酒,偶尔同对面静安寺的悟净下几盘棋,快活自在的不得了。张山也成了悟净朋友,得以市价买下爱俪园北侧土地,大兴土木,誓言要建的比黄埔侯府不差,最后搞成一个翻版。其建成以后,邀请赵桔参观。赵桔一看,他那栋楼跟自己的小楼一模一样,当面不好发作,人少时候大骂他抄袭。
月末,香奈儿、花淡茉和林黛都来了侯府,林黛是同公府家眷一起来的,连带赵桔三名嫡系弟子。她们都是收到赵桔邀请参加游轮首航。赵桔也请了唐绉一家,可是唐绉来信推说不惯海上颠簸,拒绝了他。
赵桔安排来宾们住进了侯府另外三幢小楼。因为武夷公府带来了大批厨师仆佣,府内食堂开始按时开饭,赵桔和亲友们便很少出门,大多时间都在爱俪园中消闲玩乐。
一日,赵桔和太君在草坪边喝茶,三婶小小带着几个姑娘和赵旉、赵杏儿和李仁孝一起在远处蹴鞠耍球。太君问赵桔:“听说你们在搞‘不夜城’的事情?”赵桔说:“若您觉得花费太大,孙儿可以减少一些。”太君摇手道:“不用,夜晚街巷点灯没什么不好,至少也给百姓一个方便安心不是。再说,我们的钱也真是太多了。”赵桔说:“太君,估计这个钱日后还要回来,还请您高瞻远瞩把它花出去。”太君淡淡说:“我没那本事,你自去想办法,毕竟富可敌国未尝是什么好事。”赵桔暗赞老太极有大局观。
太君趁四周没人,眼望草地上踢球的香奈儿、花淡茉和林黛低声问赵桔:“那三位姑娘你看上哪个?”赵桔又发傻说不出话来。太君见他茫然,就说:“那个唐绉我是不喜欢。林黛虽对你脾气,可终是乐府出身。香奈儿身份高贵,可惜是个异族。花淡茉知书达理,平时也愿意迁就你,我看还不错。”
赵桔仍无语,太君幽幽道:“我不来逼你,也不许你爹娘逼你成婚。但是你自己也要有个主意,看中哪个,我老太婆也好为你早作铺垫。”赵桔感动,热泪盈眶说:“我就知道,您最够朋友了。”“混账话!”太君含笑斥骂。
八月初,游轮装修完毕。赵构带着唐杼也住进侯府,他是等赵鼎从汴京回朝后才赶来搭船的。一时间,黄浦侯府分外热闹,夜夜灯火通明,燃放烟花。期间少不了娘娘和表国舅斗嘴,唐杼一见爱俪园精致美丽,就问赵桔:“哟!好阔气呀你,是不是贪污了?”赵桔回道:“娘娘何时在御史台兼了差?管起大臣钱财来路了?”唐杼这回沉着了许多,皮里阳秋说:“姐姐也是为你好,早些去刑部自首,也少去许多皮肉之苦。”赵桔不甘示弱:“我去也说是姐姐偷宫里钱予我的!”
唐杼忍不住箍起长袖,怒火冲天道:“小子敢诬陷本宫,看洒家揍你一顿再说!”赵构忙抱住她道:“娘娘,君子动口不动手。”娘娘恨说:“这小子一向没规矩,没大没小的,每次都不肯让我一句。”赵桔本来作势要逃,见她被赵构拖住,当时也不逃了,站定说:“明儿我就启奏参娘娘诬陷忠臣!”赵构道:“桔弟你也别参了,反正我是不会准的。”
那几日,唐杼一有机会就找赵桔麻烦,赵桔也不肯服软,二人吵闹不休。直到游轮补给物资完毕,住在侯府中的人才稍得安生。
游轮停在外滩,船首三个大字“金沙号”。码头上搭起四人宽的跳板,两旁还有扶手绳栏。赵桔扶着太君上船,赵构和唐杼紧随其后。皇帝夫妇是第一次出海,心中有些忐忑,唐杼问:“赵桔,你的船牢不牢?”赵桔宽慰她说:“牢的,敬请放心。船上还有八支小舟,但有不虞,也可逃生。况且我们还有海师护航,根本没有万一之不测。”
一上船,唐杼便被里面的设施所迷。精巧的船舱和体贴的布置,让她又是好奇又是觉得有趣。她牵着赵构手去看水手起锚升帆,赵构看着也是意动神摇,原来航海是这般复杂,却又如此井井有条。
赵桔这时领着太君和父母进入舵舱,船长是武夷人方向,马上过来见礼。赵桔笑着问太君:“您想驾舟么?可以拿着这个舵轮试试。呵呵。”太君脸上升起红光问:“不要紧吗?我开不定要撞到岸上去。”“无妨无妨。”赵桔让她握住舵轮,教会太君掌握方向说:“吴淞江内无风无浪,驶出去并不难的。”太君紧张地望着前方宽阔的江面,心中无比兴奋。
过了一会,赵构和唐杼走了进来。唐杼惊喜说:“太君,您在驾船吗?能不能让孙儿也玩一下?”太君也有点累,就把轮舵让给她。赵桔不得不上前去教唐杼,唐杼聪明,一会就掌握了要领。她得意说:“这一点也不难嘛,比划船还容易。”赵桔说:“那今晚就有劳娘娘驾船,我和船长都可以回舱歇息了。”
唐杼正在兴头上,也不理他讥刺,只说:“可惜就是太慢了,能再快点也就不失爽快。”船长方向一边讨好说:“娘娘,小的可以让船加速。”娘娘大喜道:“好好,若能再快点本宫有赏。”方向谢过就拿起传声筒对底舱发令:“我是船长,立刻降下两侧明轮,全速开动!”底舱水手回复:“是。降下两侧明轮,全速开动!”
随着绞盘转动,游轮两侧各降下一辐水车一样的轮盘,在底舱两头犍牛的拖动下,通过齿轮传动,让明轮在水面翻起浪花。这明轮在北宋就有雏形,只是多用人力脚踩。现在因为船大,可以装载牲畜,用蓄力推动,力量不止大出一点。
眼看速度加快,唐杼欢呼,连在一旁的赵构也惊奇问赵桔是何道理。赵桔叫方向看住娘娘,自己领着赵构和太君他们去看明轮。
船舷边,赵桔把明轮的构造和作用解说了一遍。在众人一片赞叹声中,他又补充说:“明轮一般在风弱或内河使用,海风大时作用就不显著。”眼看明轮划水转动,许多人看得如醉如痴。赵桔却发现游轮如游鱼般快速灵活,一刻钟时间,就超越了海师护航战船,一马当先驶向吴淞江口。
赵桔不禁诧异想:“这船到底是谁在开?如果是皇后,那她上手也太快了吧。”带着心中疑问,赵桔走回舵舱。就见还真是唐杼再掌舵,方向在一旁阿谀奉承,狂拍马屁,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唐杼看到赵桔说:“你们晚上都歇着吧,这船交给我了。”赵桔装作开心道:“好啊!方船长晚上陪我打牌。”方向吃不住劲,慌道:“娘娘三思呀,这船入大海驾驭起来就不轻松了。稍有差池,小的可担当不起。”唐杼也觉得有点过份,就说:“好好好,出海后我就在这里看着学,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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