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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称“不敢”将刘洪扶了起来,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早乐开了花,能得到刘洪这知识分子的认可可谓是在这前途未卜的三国之旅迈出的坚实的一步,证明自己的切入点是正确的,刘洪的家族在当地很有势力,能将刘洪收为己用,对自己极为有益,而且武阳紧邻成都,说不定今后再图益州之时其族可为助力。
刘洪当然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抛家舍业跟刘启跑到千里之外的吴越之地去,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武阳刘家从光武帝年间发迹崛起至今已有二百余年,在犍为郡可谓是树大根深,刘焉父子来益州后毫无根基,只有借助各郡县世族大家的势力才得以站稳脚跟,当然施政时肯定要给那些地方势力以高额回报。
武阳紧邻成都,刘家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为刘焉父子出力甚多,但获得的回报远远超过付出,不敢说权势滔天,也起码在犍为郡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刘洪家只是刘氏二百余年开枝散叶无数旁支中毫不起眼的小小一支,几十年未曾出过一个像样的人物,人丁不旺的刘洪家再过几十年可能会消失在族谱之中,而刘洪让家人重燃兴起的希望。
刘洪自幼聪颖好学,思敏善辩,二十一岁便任蜀郡郡丞,深受太守赏识,刘洪自己也是踌躇满志,可惜好景不长,刘洪受到刘氏嫡支族人嫉妒,几句谗言便成了利益交换的牺牲品,被远调益州边儿上的固陵郡,而固陵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赵韪是刘焉旧部,施政还是那一套,刘氏换成了严氏,刘洪的日子仍然举步维艰。
严通是严氏族长严湛的嫡长孙,读过几篇经史兵书,练过几天弓马武艺,理所当然的成了太守府中严氏的代表,而这厮嫉贤妒能,打压排挤所有比他能耐大的人,还有所有非严氏族中的人,太守府几乎成了严氏的外宅别院。
赵韪也很无奈,固陵是小郡,汉夷杂居,严氏的势力渗透到鱼复的每一个角落,几乎垄断了县内所有的商业和大半的农田,只要一个口信和些许金银,巴山中的夷人就会滋扰地方,所以郡中其他各县也对严氏敢怒不敢言,没有严氏的支持,全郡税赋连三分之一也收不回来。
赵韪不是没有自己的势力,他出身巴郡望族,旧主刘焉死后,是他极力联系刘焉旧臣拥立“温仁宽厚”的四子刘璋,有拥立之功,富庶仅次于蜀郡的巴郡太守之位本以为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没想到被庞羲横刀夺爱,事后才得知貌似宽厚的刘璋听信谗言忌惮他们这些旧臣势大难制,所以将他们分散至益州各个边郡,远离成都。
且不论庞羲与刘璋有通家之好,赵韪自己本族就在巴郡,刘璋既起了疑心,就是让这太守之位空着也不会给他,可笑的是刘璋又怕诸多本是益州出身的旧臣太过寒心,都被放置在本族附近郡县,所以赵韪被借以具领军之才的理由打发到相邻巴郡的固陵来。
征讨刘表他刘璋要是真有哪雄心壮志就只发兵三千
更令赵韪气愤的是,他们这些旧臣当初来蜀为了立威打压当地人,结怨已深,势如水火,如今刘璋大力扶植益州各郡的当地势力得势后频频对旧臣借机发难,刘璋不但毫不顾及旧情,反而对那些没有见过世面暴发户甚为纵容。
不过赵韪哪还顾得了别人,虽然刘璋还是顾忌他身后的那偌大的家族,太守之位还算稳固,可如今也是焦头烂额。征讨荆州刘表,攻伐一年有余,战果寥寥他自己却损兵折将,建功不成反树强敌,甚至一度退到朐忍以避刘表的反击,幸好刘表也无心深入,两家才罢兵息战。之后赵韪索性就在朐忍安了家,至于真正的治所鱼复,赵韪一年到头都难得回去几趟,每次回去见了严氏中人也大多是不欢而散,最好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一想到严氏,赵韪的怒火就无法抑制,初时几年他也得到严氏的支持,迅速掌握郡内各县,税赋充足,政令通行,双方合作极为愉快。可没过多久就发现,严氏的胃口越来越大,而且打着自己的名号横征暴敛,事情败露后,已傍上刘璋这座大山的严氏越发不把他这个太守放在眼里,态度也越来越恶劣,甚至听闻刘璋有以严氏族长严湛取代自己的念头。
悔不该不用手下心腹幕僚曾经所献的根除严氏之计,当初如能趁掌控兵权之际当机立断随便给严氏安个通敌的罪名,来个斩草除根先斩后奏,那时益州刚刚安定了没几年,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刘璋怎么会因为一个再无利用价值的家族而和几乎掌控两郡又手握兵权的自己翻脸量他刘璋也没那胆子冒逼反自己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