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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梁王得王氏书信,未见其端,命左右请裴延龄,韦渠牟,李齐运之徒,至王府商议。三人入,梁王取王妃之信,与三人观之,曰:“守宣王府数月,无可乘之机,唯得此无用之书,为之奈何?”
裴延龄手持书信,笑曰:“大事可行也。”
李平曰:“丞相计将安出?”
裴延龄取笔调墨,顺王氏之信下侧,填写几行文字,复还李平,复谓梁王之耳,低声言曰:“王爷威逼利诱,使孙琦从之,只须如此,这般。唐王之性,多疑,大事成功也。”
李平观之,大喜曰:“大夫之才,子范追之莫及也。”
李平使左右,带孙琦至厅下,曰:“子祸至矣,知之乎?”
孙琦知入梁王之手,有死无生,大惧出冷汗,拜之,曰:“祸从何来?小人奉命行使,乃元帅驱使,无罪也。请王爷恕小人归之。”
李平曰:“两国交战之机,子私通东宫,岂非死罪也。本王不忍,见子受诛,以告之。”孙琦复拜曰:“小人唯命是从,王爷救之。”
李平曰:“明日金殿举书,保将军一世荣华富贵也。”
孙琦曰:“诺。”众人复议深久,守口如瓶,立誓而散。
正是:
勾勒画图窥南面,江水东流山不转。
为难之时保性命,临危不曲有几人。
东方半白,金鸡报时。唐王登殿议朝,百官朝贺,唐王下旨曰:“众卿有事启奏,无事
散朝。”
言毕,咚、咚,殿外隆景鼓三响,黄门官入金殿,报曰:“启奏皇上,有东征大军,
旗牌官孙琦,击鼓面圣。”
唐王闻东征二字,惊曰:“宣。”
孙琦入金殿,拜俯于地。
唐王曰:“汝击金鼓,有何,急事启奏?”
孙骑复拜曰:“小人孙骑,东征元帅薛南麾下,旗牌官是也。
数日前奉薛南之命,暗入长安,传书宣王妃,王氏。
薛元帅、王妃多次吩咐,不可泄漏书信,小人深思,两国交战之时,内外私通书信,其中恐有隐情,不敢阴为。
故此斗胆击鼓面圣,玉阶举书,王妃密信在此,请皇上明鉴。”
孙琦双手捧书过顶,跪拜厅中。唐王
疑之,曰:“东辽战事何如?实言之!”
孙琦曰:“回皇上,薛元帅领兵出长安,路途迟延行军,行数月方至东辽边关,银狼关。休兵三日,面见辽帅叶飞虎,商议许久。
复命先锋将军李承嗣出战,使辽将杀之。后又退守雁门关,日日养兵为由,不与东辽交战,常书信来往,未取东辽,一草一木也。”
唐王厉色曰:“果有此事?”
孙琦又拜曰:“小人句句实情,
事系国家存亡,小人绝不敢,妄言片语,请皇上明鉴。”
侍官取书展御案,唐王观之,大怒,令侍官曰:“书念众臣听之!”侍官依旨读之。
书曰:
幼女之事莫忧,红儿虽是王爷爱女,亦是本宫义女,本宫自会好生照顾,红儿一切安好,长安形势不明,莫再来信,王爷保重。如今王爷与东辽犹如唇齿,可借东辽一路强兵,摔大军归来,围攻长安。
那时宣王与王爷里应外合,破长安城,杀入玄武门,威逼老皇帝退位,不从者杀之,贱妾于王爷共享天下,得尝所愿。
宣王亦可光复,太宗盛世矣,望王爷速至。
全书完,此乃上半部分,王氏所写。
是时李平聚众密谋定计,有裴延龄依王氏笔体,续写下半弑君之信也。
众文武听之,无不大惊失色。
正是:
数字片纸轻鸿毛,飘落千斤地欲陷。
白刃冷锋由不见,斩首割喉血未流。
宣王出班,俯地曰:“皇上察之,此乃,奸贼孙琦冤枉耳。”
唐王曰:“虚实朕自察之。朕亦知,子于薛南之情,深矣。”
宣王复拜曰:“儿臣冤枉,皇上乃儿臣之父,天下岂有子弑父之礼。王氏自幼深知礼数,居于深宫,未做此等叛国之事。
此间必有奸人,蒙蔽皇上,勾结逆贼孙骑,陷害宣、薛两府。
皇上拿逆贼孙骑,酷刑问之,必得实情。还儿臣之冤、薛府之屈矣。”
唐王厉声曰:“李诵,薛南之女可在汝府?”
薛南对曰:“薛府无人,为此王氏看顾。”
唐王复问曰:“可有薛南通信?”
宣王曰:“薛南忧孤女,传信慰之,无反事也,儿臣岂敢,有叛逆之心,望父王细察之。”
唐王令曰:“常德山,赵贞何在?”
御林军左将常德山,副将赵贞出班行礼,曰:“微臣听旨。”
唐王曰:“汝二将,拿朕令剑,率五百御林军,封锁宣王府,速拿逆贼王氏,搜其书体,压至朝堂。反贼薛南之女薛红叶,押往市曹候旨。”
常德山,赵贞曰:“遵旨。”
常德山、赵贞携剑出殿,兵围宣王府,直闯内厅,王氏携薛红叶而出。
薛红叶今已九岁矣,面颊花瓣越发红艳。
王氏曰:“常将军,何故擅闯王府?”
常德山举令剑曰:“王氏!子祸事露矣。吾奉皇上御旨,来擒子,压往金殿。薛氏孤女,带午门侯之,左右速擒之!”王氏闻言疑之。
侍官依命,伸手来擒,王氏厉声喝曰:“尔等岂敢!本宫乃储君之妃也,尔等岂可,手触本宫也,吾自可行走。”官兵退侧。
赵贞上前,提走薛红叶,红叶默视赵贞,丝毫有畏惧之色。
王氏虽欲伸手抓,薛红叶之手,知其无益,只得随常德山至金殿,午门外垂手而立。
常德山入殿回旨。
唐王曰:“传。”
王氏直入金殿,见孙琦、宣王俯地,疑之,至宣王侧跪拜行礼。
王氏曰:“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传愚媳来朝,有何教诲。
唐王曰:“尔与薛南勾结,私通外敌,妄想染帝位,样作无辜,亦思瞒天过海乎?”
王氏惊,复又拜曰:“愚媳深居内阁,昼日苦读经书,谨慎遵守,三纲五常之礼,绝无此等,世间不容之事,皇上为愚媳明察。”
唐王命侍官,观比王氏文体,一般无二。
裴延龄善用文笔,侍官所不能辨之。
报唐王曰:“信出王妃之手也。”
唐王命侍官,书视王氏。怒曰:“子记此书乎?王氏观之,身体颤抖,双眼漆黑,失去知觉,犹如三千天雷,落于头顶。许久回归神志,知其小人所害之。
再拜唐王曰:“皇上明鉴,愚媳未曾,写此等逆书。
薛府刘夫人病故,托孤于我。薛南思女心切,命孙琦探望幼女,愚媳写数字,宽慰之语,别无它事,此信之事,万般冤枉,朝中必有小人作梗,陷害忠良,扰乱朝纲也,皇上明察之。”
唐王厉色曰:“字体出自尔手,罪证确凿。子舌撬峨眉,口吞乌江难逃也。主谋者何人!宣王李诵所使乎?实言之,留子之命。”
王氏缓慢起身而立,观朝中众臣,视孙琦顷刻,谓唐王曰:“今日受奸人所害,王氏命薄,死何惜哉!岂敢苟且偷生,亵渎高祖英灵,使薛氏五代汗马功劳,埋没黄土。
败坏纲常,千古骂名,留于青史,王氏三光之下,有何面目见世人。
竹虽燃之,其节不移,志气留芳百世。愚媳宁含冤屈死,万难从命也。”
正是:
琼芳飘香衣如雪,烈女守节伴青松。
三寸微命受斧钺,何惜春风于秋月。
右列陆质出班启奏曰:“皇上息怒,臣有愚见。”
唐王曰:“卿之意何如?。”
陆质曰:“薛南乃几代忠臣,国家之栋梁。
王氏素来贤德,深明大义,非为逆之人,皇上不可听取,孙琦一面之词,冤枉忠臣也。
须细查此事,必有小人,欲害储君,屈杀忠臣。
其意非宣王,南平王,实乃谋唐室江山耳。
皇上细察内情,抓获原凶,以正国法,望皇上熟虑之”
李平出班曰:“东宫私通外臣,勾结辽番,非反何也?”
又有裴延龄出班曰:“画虎易,画骨难,王大人只观其表,不知其内心。
李诵,薛南乃前朝旧臣,情义非浅。
宣王位居储君日久,故怨恨皇上,此事必是三人所为。
今日王氏,嘴吐象牙,舌生锭莲,亦不能迷惑圣明,逃脱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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