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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闲不住，就托程姨看着豆腐，自己开车来了医院找季邵。
他知道这个时间段季邵是休息的。
“小时候你住在我家，晚上怕打雷偷偷摸摸爬到我房间跟我睡之前，你怎么不懂得敲门？况且，我现在光明正大，不是偷偷摸摸。”
“靠！”季邵听到程祁东开始翻出以前的旧账来了，整个人都都不乐意了。
他怕打雷这件事情，算是一辈子被程祁东掐在手里了。
“靠什么靠。”程祁东直接反驳了季邵，“你跟我姐的暧.昧短信算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程祁东还一本正经地伸手敲了敲桌面，好像是领导在训话一样。
“你别用对付你员工那一套来对付我，没用。”季邵皱眉，烦透了程祁东。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被程祁东笼罩在阴影之下了，什么糗事都被他抓着。关键是程祁东的记忆力还特别好，他一个医学生都记不住的事情，程祁东倒是记地一清二楚。
“你跟我姐发展到哪一步了？”程祁东的口气倒不算是特别严肃。
“发展到你跟小鱼丸的发展的那一步。”季邵朝程祁东“绽放”了一个很大的微笑，一排白牙让程祁东觉得晃眼。
程祁东别开了眼：“我们生孩子了，你们生了？”
“指日可待。”季邵笑了笑，“有件事情我从小时候就想问了。如果我跟你姐结婚了，你是不是该叫我大哥啊？”
让程祁东叫他大哥，是季邵从认识程祁东的时候开始的梦想。
奈何一直被程祁东无良踩压。
“滚。”程祁东冷冷扔了一个字给季邵。
“我听我太太说……”
“啧啧，还‘我太太’，端什么架子？跟我显摆你有太太是不是？”季邵听着程祁东说出我太太这三个字的时候真的是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小鱼丸就小鱼丸，还我太太。
“我太太说，我姐明天要去香港，这件事情你知道吗？”程祁东开口，总算是为季邵带了一个有用的消息。
季邵听到之后瞬间精神了一些，连看着程祁东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她要去香港？去多久？”
“不知道。”
“你明年高尔夫俱乐部的会费我包了。”
“去一周，谈生意。”
“程祁东，你这么有钱还贪得无厌，是会遭报应的。”季邵心疼自己的钱包，那个高尔夫俱乐部的年会费，可不是一般的高。但是为了获得有效有用信息，他觉得也是值得的。
“是吗？那世界上所有的商人都该死绝了。”程祁东并不觉得自己过分，“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我姐？”
“惊喜啊，护花使者啊，你连这点浪漫都不懂，怎么追到小鱼丸的？”季邵的话刚从嘴边滑出来，才意识到了一件事，“哦，我忘了小鱼丸是倒贴的。”
*
晚上八点不到，顾和来了医院。
她还没有吃饭，准备等到季邵下班之后一起去吃。虽然季邵叮嘱她让她先吃，但是她还是挺喜欢跟季邵一起吃饭的，很有趣，吃饭的时候季邵不喜欢多说话，倒是有点食不言寝不语的自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于喜欢他的缘故，连带着觉得看着他吃饭的样子都很好看，看他吃饭也觉得饭菜好像都变得很好吃。
现在已经立秋了，虽然天气中还弥漫着燥热，但是顾和早早地已经穿起了秋装。薄款的西装外套和西装裤，平底牛津鞋，Celine 的焦糖色BOX，衬得她整个人清爽又干练，而且她今天没有化妆，看上去更加清丽动人。即使走进医院这样沉重的场所，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她经过护士台的时候听到几个小护士在叽叽喳喳的，蓦地，她听到了季邵的名字，就故意放满了脚步。
“你这是给季主任打包的晚饭？”一个护士偷偷摸摸地扒拉着一个饭盒，正在偷看，另一个满脸通红的护士紧张地护着饭盒。
“谁说的？我今天晚班，这可是我做了一个下午*****心便当好不好……”
“呦呦呦，你打算发起进攻了？”
“对啊，早上我打听到季主任今天晚上要加班，他忙起来肯定就没有时间吃饭了，所以我就给他做了一点晚饭来。”护士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脸的少女心。
顾和听到之后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的，自己的男朋友被被人觊觎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那个女护士快步跑出了护士站：“来不及了，我要先去季主任办公室门口守着他了！”
顾和听到之后忍不住在心底想，这个小姑娘，知道季邵有女朋友吗？
之前季邵那几个八卦的同事，不是四处都在宣传季邵有女朋友了的事情吗？当时她是挺不高兴的，但是现在她倒是希望那几个同事多宣传宣传。
正想着，这个护士的白色身影已经嗖地一声从她面前穿过，跑到季邵的办公室门口了。
顾和还睨了一眼护士手中的保温盒，还是粉红色的，满满的少女心啊。
顾和也不走到季邵的办公室门口，就走到了斜对面的一个医生办公室门口，静静地坐着，余光微微看着那个女护士。
女护士一脸激动的样子落入顾和的眼中，让她心底还是挺不是滋味儿的。
这个时候，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顾和光是听脚步声就听出来是他了。
她故意不起身就坐在那里，那个女护士看到季邵来了之后连忙起身，红着脸跑到了季邵面前：“季医生，研讨会结束了吗？”
“对啊，不然我怎么站在这里？”季邵笑着开口，他跟谁都是一副开玩笑的样子，所以平日里非常得这些女护士们的喜欢。当然，女医生们也不例外。
“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做了晚餐，是鳗鱼饭哦。”女护士的声音甜美可爱，很年轻鲜活。
顾和也不急着起来，就静静坐在那里，仔细想了想自己的声音。
她的声音平日里就是挺温柔的，但是就是普通的温柔声音，好像……没什么特点。她下次得问问季邵觉得她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
“抱歉，我约了我女朋友一起吃饭。”季邵说着抱歉也并没有露出抱歉的样子，还挂着笑。
女护士愣了一下，顾和看着年轻的少女，刚才她觉得不是滋味，现在又觉得挺同情这个女孩子的，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该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百虫挠心，斗不过如此。
“和和。”季邵开口，朝顾和笑了一下，阔步走了过来。
他单手抄在白大褂里面，姿态潇洒，纯白的白大褂都被他穿地像风衣似的。
一句和和让顾和心都软了下来，这两个字重叠起来读并不是很好发音，平日里也只有程老爷子会这么叫她。
“恩。”顾和淡淡起身，只是恩了一声。
那个女护士眼中明显就有失落感，看着顾和的眼神特别尴尬，因为刚才顾和就坐在她的斜对面……
“季主任，对不起……”女护士讷讷地开口，觉得有点不哈意思。
“没事。”季邵还是笑了笑，跟顾和一起走进了办公室里面。
一进办公室，顾和就酸溜溜开口：“你在这个医院还真是香饽饽啊。”
“上次你不就见识过了？”季邵一边脱掉白大褂一边开口。
顾和想起来了上一次，摇了摇头：“上一次没有亲眼看到，这一次我反倒是觉得这个小女生挺可怜的。”
“天涯何处无芳草。”
顾和弯了弯唇角：“对了，我明天要出差。”
“恩，去几天？”
“一周。”
“去这么久？”
“不久，去谈生意。”
“恩。”季邵点了点头，这让顾和有些生疑，他怎么不问问她要去哪里？这好像不是他的风格。
“哦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季邵轻描淡写地撇开了话题。
“恩？”
“上次手术失败那位老人家属，要告我，律师函已经送到我手上了，今天早上刚拿到，还烫着。”季邵说地这好像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样，顾和听着却觉得可笑。
她嗤笑了一下：“以前在电视和新闻上听说过医闹关系，没想到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竟然这么糟心。”
“医患问题大大小小的我们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只不过分轻重缓急而已。不过这家人倒是挺心急的，一副迫不及待要把我拉下台的样子。”
“之前看那位家属彬彬有礼的样子，我还以为这户人家好说话不会纠缠到底。”
“人心险恶，如果你是医生，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季邵扯了扯嘴角，并不在意这一章律师函。
顾和默认了季邵的话，的确，医生确实能够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生老病死，世态炎凉，他们每天都在看到。
“我去一下洗手间。”季邵喝了一口水之后开口。
“哦。”顾和点了点头，医生办公室并没有自带的洗手间，所以季邵要出门去。
现在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了顾和一个人，顾和拿出手机拨了程祁东的号码，那边很快就接听了。
“喂。”
“晚晚是不是把我去香港的事情告诉你了？”顾和说的直接，刚才她听到季邵的反应之后就大致猜到了。以季邵的性子肯定是会问她要去哪里的。但是他没问，说明他提早就知道了。
“恩。”
“你又把这件事情跟季邵说了？”
“恩。”
她这个弟弟还真是非常直白供认不讳……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本身就是要跟他说的，只是觉得你俩的嘴巴太快了点，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得三思之后再决定跟不跟你们说了。”
顾和心底想着幸好不是她不想要季邵知道的事情……晚晚那张嘴啊，真的是太快了。连带着程祁东也被她传染了似的，她早上刚跟晚晚说，季邵现在就知道了。
顾和不知道的是，季邵其实中午就已经知道了……
“我就打电.话确认一下，没有别的事。”顾和只是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想而已。
“你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我有别的事要问你。”程祁东的话音刚刚落地顾和就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了。
“打住，你想问的问题，不如去问你的好兄弟。我暂时不作这方面的回答。”顾和的口气颇有一点谈判的味道，严肃，认真，半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
“行。”程祁东点了点头，“你自己控制好度就可以，最好藏着掖着，别被外界知道了。”
“恩。”顾和点了点头，她这个弟弟真的是太老成了，说话口气好像比她还要大上几岁似的。
程祁东听着顾和是要挂断的意思了，末了又添了一句：“我听季邵的口气，是打算去香港找你，你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程祁东的话外之音顾和听出来了，就是要她不要在香港忙地太过头，得知道季邵是要来找她的。
这个信息有点出乎顾和的意料之外。
季邵要去香港找她？他去干什么？外科脱得了身吗？
“哦。”顾和回应地云淡风轻，但是心里头却也是觉得挺高兴的。
季邵是一个真的挺会玩浪漫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她呆板无趣了这么多年，逢人假笑了这么多年，遇到季邵是真的觉得有趣。
顾和将电.话挂断，没过一会季邵就回来了。
“去了这么久？”顾和还以为季邵只是去上小号而已……
季邵听出来了顾和话里面的意思了，笑了笑，将自己的连凑到她面前：“有没有觉得有点不一样？”
顾和凝神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她摇了摇头。
季邵又往他面前凑了凑，这一次不仅仅是凑了凑，更是蹭了蹭。
没错，他扬着自己的下巴在顾和的右脸颊上稍微蹭了蹭，顾和不明白他做这个动作的意义是什么，有点像……小孩。
“你干嘛？”顾和并没有觉得他有任何的不同。
甚至是，有点莫名其妙……
“不觉得，光滑了不少吗？”季邵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颇有点像代言剃须刀的男明星……
顾和明白了，点了点头：“你刚才跑去厕所，就是去剃胡子的？”
“对啊，我昨晚太忙太累忘了剃胡子了，加上今天快三天没有剃了，再不剃，就成流浪汉了。”季邵故意加重了昨晚太忙太累这几个词，强调着什么。
这样一强调就让顾和又想起来了昨晚的事情，睨了他一眼。
“你是我见过最注重个人形象的医生。”顾和啐了一句。
“谢谢，可能改天我们医院就找我当形象大使了。”
“……”
*
晚上。
顾和吃完晚饭回家就开始整理行李，她只去一周，带去的东西也不多，只准备提一个小小的箱子。
季邵洗完澡出来见她在忙着收拾行李，也上去帮她。
“我自己来吧，很快的。”顾和的话是委婉的话，但是口气实际上是拒绝的口气，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目前她自认为已经跟季邵算是亲密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让季邵碰她的私人物品。
这算是她的一个习惯，从小就喜欢自己收拾东西，不喜欢有人碰她的东西。
但是季邵哪怕是听出来了她抗拒的意思，也仍旧是我行我素，直接伸手从顾和手中接过了她的衣服。
“不能碰你的东西？”季邵问她，顾和不得不认同他的观察力……
“我不喜欢。”
“你身上随处我都碰过了，东西反倒不行了？”
季邵并不是生气的口吻，也不是嘲讽的口吻，反倒是有些打趣。
程家人啊，癖好都很多。程祁东的癖好可比顾和多多了。
“习惯而已。”
“那就克服。”季邵说完拉开了一个抽屉，这个抽屉里面，是顾和的贴身衣物。
“喂！”顾和的喂字刚刚脱口而出，季邵已经从里面拿出了几件内.衣放到了手上。
他要是直接放进行李箱里，那顾和可能还会觉得不那么尴尬，关键是，他现在拿在了手里……
“以后要一起过余生，你难道一直打算不让我碰你的东西？让我跟你划清界限？那岂不是我帮你脱衣服，都是罪人了？”
季邵说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顾和没有再说什么了，默认了季邵的举动。
季邵看了一眼手中的几件贴身衣物，扯了扯嘴角：“品味不错，都是我喜欢的款。”
“……”顾和无语，“季医生难不成没事还研究女性贴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