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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要记录也简单,皇帝身边是有起居郎的,只要不打发他出去,就是天天在的,她只要跟炎柏葳说说,然后让起居郎记下来就可以了,别的记载会流失,起居注一般不会的!
还可以让读书人写文章!
唐时锦这会就是领导视察,安宁侯和穆永福都不需要打鸡血,她也就没多待,看了看就回了城,正好赶上吃晚饭,与谢怀瑾两个聊了聊。
谢怀瑾一共收了四个弟子,这一次有三个弟子参加科举了,但过了乡试的只有他和阮藏锋。
谢怀瑾本身就有才华,又沉的住气,这一回乡试就拿了个头名,阮藏锋也不差,拿了第四。
他们其实本来就打算着,就算不中,也不回去了,在京城置办宅邸,然后让谢夫人和阮曲曲一起过来,唐安说正好送年礼的时候把她们送过来。
他们还说起了陈剑儒。
因为陈剑儒在唐时锦这儿,算是过去式了,所以她没特意去关注他的事儿,还真不知道。
陈剑儒之前,因为看了炎柏葳的文章,大病了一场。
但好了之后,还是要干活的,竹林村又是新粮初起之地,秋收什么的,他还是需要关注的。
然后就有人过来跟他说,说收到消息,皇上要取缔总缉事厂。
陈剑儒倒是不怀疑。
他知道这里有皇上的人,也有唐时锦的人,有鹰讯之类的,消息从来都是快的。
他当时就焦急起来,说此举大大不妥。
那几个人就与他辩驳,说缉事厂本来就是多余的,是因为先帝宠信宦官,所以才整出什么东缉事厂,西缉事厂……有三法司在,再设缉事厂就是多此一举,权利不明确,管控不方便等等……
陈剑儒也怒,说汪直的西厂,与唐时锦的总缉事厂,怎么可以一概而论?
如今新帝才刚刚站稳脚跟,便迫不及待的取缔总缉事厂,真的不怕失去民心臣心吗?
说唐时锦乃应时应事而生,敢查旁人不敢查之事,敢担旁人不敢担之责……
说如今的唐时锦与大庆社稷与大庆朝堂而言,已经是不可或缺,这样过河拆桥,未免太过寒人之心。
总之,陈剑儒一人,慷慨激昂的驳倒了那一干大儒。
然后他们不急不燥,为首之人只回头笑道:“如今诸位可放心了?”
旁人纷纷笑着拱手,然后就走了。
陈剑儒察觉不对,又不知为何,回到县衙时,刚好接到了总缉事厂改名为国安部,又设民安司专管各地缉事卫,立下大德立信专业明察准则……等等的消息。
陈剑儒一时又气又急。
气的是被这一干人耍了,急的是,这事儿分明是要与帝争权啊!
可是就在他想提笔写折子的时候,他脑海中,忽然滑过了他自己说过的话。
他大谈缉事厂的重要和无可取代,甚至说出了与桃相一模一样的那个词“不可或缺”。
陈剑儒的笔,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一时之间,帝王文章中的“无国无家无百姓亦无君王,从不思大局不虑成败……”
以及阮藏锋所说的:“他不爱国不爱家不爱百姓,他只爱那个所谓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己!”
有时候,戳破一个信念,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
陈剑儒彻夜未眠,反复思量,他不得不悲哀的承认,他们说的都对!
不管圣上做什么,他都要唱反调,因为皇上英明、王爷公正,于是他就跟憋狠了一样,把之前几十年不敢唱的反调,全都大张旗鼓、不依不饶的唱出来!
唐时锦说的对,她胸中有百姓,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