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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打击下当晚就去了酒吧,结果回来的路上就遇上了车祸,说是酒后驾驶,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红颜薄命啊!”
“就这些吗?”
“目前打听到的就这些。”
“吴家现在如何看待吴知蒙?”
“心里自然是怨恨的,而且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惨剧啊,老两口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吴太太当天就病倒了。这时候吴知蒙什么也没说,只勤勤恳恳照顾二老,端茶送水衣不解带在病床前守候,直言不论二老如何对待自己,后半辈子他依旧将他们看做自己的亲爹亲妈,给他们养老送终。”
“的确很会做人。”善良宽厚么?未必。养老送终?别把人给气死了。不过手段不错,想必那老两口伤心之余也会感怀他的付出。
“出殡那天,吴知蒙捧着吴佳凡的遗像一路三跪九叩上山,头都磕出血了。老两口再是铁石心肠也狠不下心来怨他,估摸着想着女儿终归是没了,可女婿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翁婿一场也就饶恕了他吧。而且这不马上头七么?听说岛上来了大师,吴知蒙特地告知了老丈人,说要在头七那天给吴佳凡请大师来做法,让她安心去往归处。做到这份上,老两口还有什么话说,惟愿女儿在黄泉路上走得安然。”
“什么时候头七?”
“明天,刚我回来的路上在村口碰上了吴知蒙,貌似请了圆觉方丈,似乎几位家主都要去呢。”
“是吗?”白沁心淡笑一声,“如此,我们也去看看。”
“好,我正想和师傅说来着,这事怎么着咱也得弄清楚了不是?”
“呃……白小姐,还要弄清什么啊?这不都挺明白的吗?”张春荣不解,人家翁婿和谐,以后也有人养老送终,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亲眼看看那二老,给他们祈个福。而且头七回魂夜,但愿能圆了二老最后的心愿。”
“白小姐真是慈悲,这下吴村长夫妇也能安心一些了。”张春荣连连点头,看了眼日头一拍脑门,“哎哟,聊天给忘了时间,我去做饭,你俩说。”
张春荣回屋,白沁心问道:“有再见到吴佳凡吗?”
“今天倒是没瞧见,估摸着知晓我们在,她也不敢来,游魂野鬼的怕被收吧。不过……”温钰忽然凑近白沁心耳边,“师傅,你猜我还发现了什么?”
白沁心挑眉,勾唇而笑:“他身上有护身符吧?”
“哎呦我去!师傅你怎么知道的?我也是刚才无意间看到他脖子上外露的一块观音玉才感应到,加持过的,驱邪!”
“那天在甜品店就发觉了,不然你以为那吴佳凡怎么不敢靠近他?自然是怕折损了自己。”
“这么说来,这里面还有外人不知的内情咯?”温钰眯了眯眼,随即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这出车祸并非是众人口中的意外。”
“是或不是且看明天。”
“哎呀,圆觉大师和几位家主都是得道高人,那吴佳凡要是被他们看见了,可未必有好果子吃。”
“所以咱们要赶在吴佳凡被他们发现前先下手为强。”
“师傅,那吴佳凡如果真有冤情,势必怨气冲天,而且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日夜徘徊在他周围,不如咱晚上就去他们家走一趟?”
“不用,吴知蒙既然给自己请了护身符,家里应该也摆了辟邪的物件,吴佳凡一定近不了他的身,我敢肯定她连屋子都进不去。”
“靠!做了鬼都有家归不得,这女人也太可怜了。”
“明天,明天她一定会出现,给我瞧仔细了,别让大师们发现,尤其是百里家的人。”
“嗯,我明白。”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冷不丁一声问,百里言已揽住了白沁心的腰。
“哼!当然是你们男人!”白沁心哼唧一声,跟着白了百里言一眼。
哟,貌似气不顺啊。百里言眉梢一挑:“谁得罪你了?”
“男人呗。”白沁心拧了百里言一把,“你们男人呀,谎话连篇,走肾不走心……”
“师傅~”他也是男的好不好?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不公道!”
“是是是,师公说得是,我们是好男人,师傅可不能把我们和别的人渣混为一谈。”
“怨气这么大,可是小温子得来的消息不如人意?”
温钰点了点头,伸手比了个赞,师公当真是师傅肚里的蛔虫,啥都知道。
“徒儿,和师傅说说。”百里言手指一勾,挑起了白沁心的下巴,凤眸里笑意点点。
“整天没个正形。”白沁心一把打掉百里言的手,坐了下来,“呐,事情是这样的……”
白沁心如此这般将温钰得来的消息言简意赅说了一遍,末了问道:“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很可恨?”
“他人怎可和本尊相提并论?师傅为人如何,徒儿还不知道么?”
“哼!师傅就是只大尾巴狼。”
“就问你爱不爱?”
“爱!”
“所以,你是母狼。”
“呃……师傅师公,我去找丹丹玩。”温钰麻溜转身,没眼看没眼看,这恩爱秀得……腻歪得很。转身之际却是勾起了嘴角,师傅师公感情真好,师公一定是天底下对师傅最好的男人。
“徒儿,你说你这徒弟一天到晚和个小孩子闹一块,别不是有什么恋童癖吧?”
温钰疾走的身影顿时脚底一滑,险些栽倒!委屈回头看来一眼,师公,不带这么说坏话的!
次日一大早,吴知蒙亲自来李家村请人,这一回白沁心将他看了个仔细。
此人看起来果真一表人才,虽脸上略显憔悴,此刻却是衣衫整洁,胡子也刮了,头发也是梳得整整齐齐,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有型有款,不满三十的确算得上年轻有为,难怪受女孩子喜欢。只是……
悲切的眼中暗含一丝阴郁之色,若不是她留心观察,当真要错过了那一闪而过的暗芒,此人当真掩饰得极好。张春荣说他稳,却也不假,只是这种稳却是自小看惯了人情冷暖,刻意给自己竖起了心墙,做的一个表相。
此人鼻有三弯,面相上说“鼻有三弯,其人必奸”,而眼睛乃是一个人的心神所系,此人三白眼,直觉敏锐,野心大。看起来温文尔雅,可浑身透着一股阴郁之气,实则肚内腹黑无比,此类人绝非良善之辈,善于攻心和伪装。
白沁心心下已有了计较,再看他对着大师们谦逊有礼、躬身相迎,暗自轻笑一声,如此手段和心机,果然能在吴家站稳脚跟。
白沁心四下里看了几眼,暂且未曾看到吴佳凡的身影,想必此刻应在吴家。跟随众位家主坐上吴知蒙派来车,赶往吴家。
“师傅,没瞧见吴佳凡啊。”
“稍安勿躁,头七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会现身的。”
车行半个小时,进入了吴家村,村长给女儿做法事,用的自然是吴家村的祠堂,此刻祠堂前已聚集的村民,一是凑热闹,二来自然也当是给吴家女儿送行。
众位家主踏上祠堂,吴禹炯便迎了上来:“大师,老朽这厢有礼了。”
吴太太李淑兰被吴知行搀扶着福了福身,双眼通红,没出声,显然已是悲从心来,无法言喻。
“先生夫人且上座。”马家主回了个礼。
“今儿就麻烦众位为小女祈福,只愿她走得无牵无挂,黄泉路上走得安心而自得,忘却尘俗,往生归处,下辈子再投个好人家,我老两口也就安慰了。”说到此处,吴禹炯也不由红了眼眶。
李淑兰更是没忍住,当即哽咽地抽泣。
“妈,您这身子刚好一点,别又哭坏了,赶紧边上歇着。有大师们在,佳佳一定会走得安详。”吴知蒙赶忙递上纸巾,为李淑兰擦眼泪,“知行,再劝着点,可不能再哭了。”
“我、我的女儿……我这当娘的怎么舍得啊……”
“妈,我知道您难过,我也难过,大家都难过。可佳佳终究是回不来了,您再哭伤了身子,佳佳在天之灵又怎会安心?便是大师做法,她也不得归去。我倒是希望她能永远陪在我身边,更恨不得替她去死,也想跟着她一道去了,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可是我不忍心丢下爸妈,舍不得留您二老孤苦无依。而且我是罪人,我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您打我骂我都好,就请您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好不好?”
李淑兰闻言又擦了把眼泪,动了动唇最终没说话,被二人搀扶着坐到了一旁。
“妈,大师们要准备做法师了,我去问问还有什么需求,您仔细了,千万别再哭了。爸,您也过来一道坐吧,多劝慰点妈,我去去就来。”吴知蒙说着朝自家弟弟使了个眼色,又不忘嘱咐一句,“小心照看。”
“知道了,哥。”
白沁心将吴知蒙所言所做尽数收入眼底,果真面面俱到。
“师傅师傅……”温钰激动地扯了扯白沁心的袖子,附耳轻声一语,“我好像看到她了。”
“淡定。”白沁心不动声色往边上一站,拉着温钰悄悄没入了人群。
“师傅你看,在那呢。”
白沁心抬眸扫去一眼,吴佳凡泪眼迷离躲在远处的大树后偷偷望向自己的父母,想见不能见的模样教人看了心酸。
“分头过去,别惊了众人。”
“是。”
二人悄无声息分头行动,在临近大树时,白沁心闪身来到了吴佳凡面前,作势悠然自得往树上一靠,自言自语般说了声:“吴佳凡。”
吴佳凡骤然一惊,回眸正对上白沁心的眼,登时一个激灵转身就跑。
温钰的身影一拦,挡住了吴佳凡的去路,抬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不是来收你的,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你别叫,否则惊扰了大师会被当做孤魂野鬼给灭了。”
吴佳凡登时往地上一跪:“大师,我死得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