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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检查自己小指上红绳,轻轻拉动,发现那头依然还系着,心头一宽,漫不经心地打个哈欠,穿越过来的这几日,只有昨夜睡了个踏实觉。
这时,已有两个衣着光鲜的女子走了进来,分别捧着脸盆和新衣,笑盈盈地对我欠身道:“姑娘,奴婢来伺候您盥洗梳妆的。”我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只听那细眉细眼的绿衣小婢说道:“宇文公子是咱们太守大人的好朋友,您又是宇文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咱们的主子。”圆圆脸蛋的红衣小婢接口道:“是啊!宇文公子清晨临走前还特别交代了,说您身上有伤,要咱们好生伺候着呢!”我心想,昨夜听他们说在什么太守府上作客,嘻嘻,难得我也沾光过一回当主子的瘾,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等下。”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们说什么?宇文公子临走的时候?他、他走了吗?”她不等对方答话,拉扯着红线去找另一头,发现竟然是绑在厅堂的桌脚上。一时间盛怒不止,转而变得失望,最后有些想哭:“他终究还是丢下我。其实也没什么,我为什么要难过。他丢下我也很正常,我出现得这么莫名其妙,他为了我已然跟他师兄撕破了脸,总算也救过我一次,没必要也没义务再拖着我这个包袱……”她自言自语地说着,“终究还是我一个人”,径自蹲下身来,默默地啜泣着。
“你怎么哭了?”熟悉而温柔的语音在耳畔响起,我突然僵住了一般,抬起头来,见那人着一身淡青色的罩纱缓袍,长发随意用珠串束了一辔在脑后,从容洒脱,风神如玉。我喜出望外,竟然赤着脚就朝他跑过去,到了跟前,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痴痴地笑。
宇文彬愣了愣,笑道:“你怎么总是又哭又笑的?”
我抹着泪珠,努嘴道:“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管我!”
宇文彬低头看了看我裸露的白皙双脚,微微皱眉:“连鞋也不穿,这地面糙得很,你的脚又嫩,再把脚也划破的话,我采集的凝香露就不知够不够用了。”
我道:“你出去就是为了去采集凝香露?”
“可不是么!”绿衣小婢插嘴道:“这凝香露非得要是瑸凝花瓣上的露珠方有奇效,所以今日天未亮,宇文公子就出门啦!本地虽然生长这种奇花,数量确是极少的。宇文公子这一去,只怕是走了好几里的路呢!”
宇文彬道:“月影,暖箱里面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和金箔四喜酥可以端上来了。雪鹞,你去打盆洗脚水来。”
“是。”两个婢女再次欠身行礼,都退下去了。
宇文彬道:“上次见你喜欢吃点心。今早看到府里的糕点做得还算精致,就让她们备下了。”我望着他,幽幽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宇文彬微微一笑:“我还是抱你过去坐着吧。得罪了!”于是躬身将我抱起,轻轻地放在椅子上,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来,然后把腰间系着的一个三寸来长的玉葫芦解下来,拔下木塞子,便有一股清冽的寒香扑鼻而来。
“他怎么还不问我的名字……”我正在心里犯嘀咕。
“姑娘芳名可否告知?”正中我下怀,她忍住内心狂喜,“说了你可不许忘记。我叫我,晏子的晏,下雪的雪,千万的千。”
“言笑晏晏,暮雪千山,姓得好,名字也好。”经对方这样诗情画意的一形容,我觉得自己实在庸俗到极点。
“敢问晏姑娘,你家住何方,在下也好差人护送姑娘回去。”
“不好,他问我身世来着。”我脑中迅速旋转,回忆着以往看过的书籍影视,搜肠刮肚地想要给自己编造一个合情合理又不容易穿帮的来历,只可惜这一时半会儿又如何编得滴水不漏,更何况对方又是个极聪明之人,万一编得不好,反倒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故意骗他而厌恶了自己。
就在这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联想起一个现成版本,实在高明,得意地自己都想笑,但又得强行忍住,硬是憋出两行清泪来。宇文彬见我神情时而严肃紧张,时而亢奋激动,这会儿却又隐忍流泪,只道这姑娘身世必然十分复杂凄凉,又怎想得到我这须臾片刻间的种种内心变化,更想不到此女的演技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地,眼泪自然是说来就来。
“我才不要回家。我爹他都不要我了,我还回去干什么。”我十分委屈地哭诉道。
“你……爹他为什么不要你?”
“他总是骂我,总是逼我学这学那,我学不成,他就骂得更凶,最后说我总是忤逆他,他不认我这个女儿,还让我滚。”我初时哭得还十分勉强,但到后面渐渐入戏,泪如泉涌。她套用金老先生的版本,说自己从小没娘,和爹相依为命住在东海桃花岛,这个爹精通琴棋书画,奇门遁甲,但是性情孤僻,喜怒无常,行事独来独往,最讨厌世俗的繁文缛节。一时间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说得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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