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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疑惑不解之处,也只有皇帝本人可以解答了。
朱维桢此时在两仪殿的正殿之上,沉默的看着下方的闹剧。
在他处置成安伯府小半年后,终于有人替他讲话了!
前日刚回京履职的两江总督徐万阶!竟然在朝会上公然为成安伯喊冤!
大周地方总督,有自总兵、巡抚而下皆听其节制的大权,是地方最高军事政治长官!
两江总督更算得上权倾一方,他在朝堂上公然为成安伯喊冤,朱维桢怎么可能不仔细听听他的意见呢?
可是成安伯一案,是刑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亲自办的,若是亲易翻案,岂不是说他们无能不能明辨是非真相?
两仪殿内,刑部尚书和徐万阶吵成一团,还有都察院的御史们时不时的插话。
朱维桢将头转向其他沉默站在两侧的文臣武将,竟不知那徐万阶是真的想替成安伯喊冤叫屈,还是有其他目的!
朱维桢被吵的头疼,他轻轻握了握大拇指,转头看向兴安。
兴安得了皇帝的示意,上前两步喊道:“肃静!”
朝堂终于安静,朱维桢内心冷漠,面带微笑的问徐万阶,“成安伯于半年前定罪,爱卿何故过了半年才为他说话?”
徐万阶理直气壮,上前道:“陛下,成安伯所犯之罪,涉及边疆,自然该万分小心,陛下急忙定案,可是有所隐情?”
朱维桢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沉声问道:“成安伯自己认罪!人证物证俱全!爱卿既然有所疑惑,可是有其他证据?
“徐爱卿,若是有其他证据就拿出来!若是没有就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刑部尚书更是出声呵斥道:“徐大人,不要扰乱圣听!”
“陛下,臣只是不明……不明陛下为何对兵事如此感兴趣?陛下莫非要大兴武事?”徐万阶低声问道,心里有些打鼓,他也是被人撺掇而来,只是撺掇他的那人,不可说,不可说!
大周平静了近二十年,未起过兵伐,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这样才是王朝中兴之象。
西梁现在正处于王子争权的内乱之中,大周理应旁观他们自己折腾,削弱国力。
皇帝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关注武事,难不成大周还要主动挑起战事,为了皇帝一时神武之名,使边疆不稳,百姓流离失所?
徐万阶这样想着,便底气十足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陛下,当真要做武宗?”
朱维桢怒极反笑:“爱卿既然知道西梁有内乱之相,即使不想着趁人之危,也该多加防范吧!”
“西梁小国,内乱不平之时,便喜爱转移国内矛盾!一起攻打大周边境,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朕听说西梁流传着这样的故事,说家里牛羊不和,便告诉它们外头有豺狼!家里主人分赃不均,便告诉他们外头的羊肉更鲜美!”
“爱卿!你告诉朕!面对这样的邻居!朕要怎么冷眼旁观?要怎么静待他们自己内乱?!”
前世,古尔图死后,他不是没想过,重振旗鼓,厉兵秣马,一雪前耻!可文臣武将,都劝他,朝廷经历了五年战事,还是要以休养生息为主,没必要为了陛下的一时之气,让士兵们牺牲性命,百姓们家家带孝!
那时候,朱维桢忍住了所谓的一时之气,可现在呢?现在西梁又要旧事重演,明明旧例在前,他怎么能什么都不做?让靖怀郡边军被动防守,不能反攻?
还有,成安伯!那些旧勋们!享受朝廷俸禄、荣誉,却蒙蔽圣听,违法乱纪!他们自己寻死,为何要为了其他理由,就要给他们喊冤?!视朝堂律法如无物!
朱维桢越说越气:“徐大人口口声声说,要为成安伯喊冤!那你可知道他参与卖了靖怀郡多少粮食?那些粮食能养活多少百姓?若是充作军饷可以边军提供多少口粮棉衣?”
陛下冷漠的眼神,让徐万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明明他已经五十余岁,明明陛下几乎是他看着长大!可他竟不知,陛下何时有了这样的气势!
可他要怎么和陛下说,避战的想法,绝不是他一人有。历史上哪个王朝,到了中期,不是为了求稳?想要中兴之像,只要一心为民,不就好了吗?
陛下,只要安安静静的做好皇帝,再把皇位稳稳当当的传承下去,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