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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海盯着六夫人,声音仍旧充斥着魅惑,说道。
“这乡下丫头怀孕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但是那段时间她的男人申虎事业正到了瓶颈期,连续数日的时间都未曾回过家,尤其她的男人,又在外面娶了另外几房小妾,也就是后面的七夫人,八夫人和九夫人。这乡下丫头再一次地被忽视,乡下丫头打算一死了之,但是看着刚出生的儿子,她不忍心也不敢生怕自己走后这粉粉嫩嫩的婴儿被到旁人的欺负。”
“所以这乡下丫头在整个高墙大院里面表现得更加柔顺,或许在她看来,只要听从旁人的安排不去惹事,他就能够与他的儿子顺顺利利的成长,至少不会中途像之前那几位夫人那般莫名其妙的死亡。”
“或许这乡下丫头曾经抱着过自己孩子在被窝里面无助地哭泣,又担心哭泣声太大,招来是非,所以捂住了自己和刚出生婴儿的嘴巴,让那哭泣声我成了无助的抽噎。将厚厚的被子没过自己的整个头顶,或许这样才能让他有些安全感,整个人缩在被子之中,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是第二天那象征着生机的朝阳升起,他仍然会被下人从被子里面揪出来,做着下人才做的活计。”
“这乡下丫头看着自己儿子越来越大,她在这过程当中或许经常被人毒打,因为大夫人不放心,担心有人篡夺他亲生儿子的权力和势力。但是看着六夫人如此软弱,尤其他生下的儿子也是个软弱无能的读书人,大夫人这才放心。”
“为了稳住自己丈夫,大夫人只能将这乡下丫头留着,毕竟这乡下丫头已经生下了儿子,大夫人也丧失了最佳动手机会。那大夫人为什么没有事先动手呢?或许是这乡下丫头藏得好,据说在这乡下丫头怀孕足有五个月之后,有一次弯腰洗衣服的时候,这才被外人看出来,身怀有孕……”
“乡下丫头并没有因为儿子的出生而日子变得好过,相反,他的日子更加难熬。所幸的是,在高墙大院当中她不必担心自己儿子冻饿而死,但是却要担心饭菜当中是否有毒,担心自己的儿子是否会被暗算。尤其这乡下丫头还知道自己丈夫干下了许多不法之事,她担心自己和自己的儿子是否会被朝廷治罪,或者某一天受到牵连……”
“但她已经与这冰冷的高墙大院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她无法逃离。他或许有过抱着儿子一同跳进结束这悲惨人生的想法,或许也有过就此离家出走一走了之的念头,也许还有过下毒毒害自己丈夫和大夫人的念头,但是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她忍下了这一切,因为她的亲人和儿子。”
“或许在旁人眼中,这乡下丫头仅仅只是一个柔柔弱弱任打任骂的乡下丫头。或许连他的儿子都嫌这个母亲懦弱无能,父母都嫌这个女儿没一点骨气。但这乡下丫头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那年迈的父母,为了远在他乡打工的兄弟,几乎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她厉害,真的很厉害!”
孟海这每一句话似乎都能够触动六夫人的心。
六夫人听着勐海这长篇大论,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想要忍住,但她无法忍住。
她习惯性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和鼻子,因为极度的悲伤使得她的身躯不断颤抖,但是她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
她早已经习惯了这般哭泣。
所有的痛苦全部自己忍受,不让这痛苦影响到她的儿子。
孟海几乎说了,六夫人从出生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六夫人小声地抽噎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孟海声音仍旧很平静。
“六夫人应该也知道我这次来到归文郡的目的,就是为了彻查申虎。包括这次来的三郡刺史,朝廷这次是下的狠心彻查申虎。六夫人觉得如果申虎过往的那些罪名全部都坐实了,他能够熬得到秋后问斩吗?他的家人又会幸免吗?”
六夫人听到这番话,身躯一震。
她的双眼浮现了茫然之色。
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她在孟海问出第一个问题,关于六夫人籍贯这个问题时,那是他最好的拒绝机会。
只要孟海在继续开口说下去,他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机会。
“我想请六夫人帮忙,如果六夫人愿意为此提供一些信息,您与四公子不仅平安无事,而且还会成为这件事当中最大的功臣。在申虎手中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也知道我是个什么德行,我也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点评些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六夫人能够帮忙随便提供点什么信息都行。”
孟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隐隐约约可以听见远处的脚步声,还有申公才的说话声。
申公才带着人要来了。
他要结束话题了。
“我这次来是请求六夫人帮忙的,想要让六夫人提供一些关于申虎罪证的一些信息。如果六夫人心中有所顾忌,我也完全体谅六夫人这些年的过往,不会追究。我后面会做一些事,也希望六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去追究……”
后面这半句才是孟海说出这一切的关键。
孟海将要在申公才和申公全身上做些文章。
几乎把自己儿子当做命根子看待的六夫人,绝对能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到时候他将这件事告诉我申虎那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孟海如果能从六夫人的嘴中问出点什么那是最好,如果无法问出有用的消息,那让六夫人怀着明白装糊涂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孟海听着远处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加快说话的速度。
“六夫人放心,我所做的事情绝对不会伤及到四公子,我自始至终要针对的也就仅仅申虎。”
“现在说话的只有你我二人,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肯定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的,所以还请六夫人放宽心,这件事绝对不会传到申虎耳中。当然,如果六夫人心有顾虑,心系自己的丈夫将这件事说与申虎听,我毕竟是有侯爷的爵位在身,不会有什么事……”
孟海话只说了一半。
到后面半句已经夹杂着威胁。
如果将今日之事,包括他一会要做的事情告诉了申虎,他毕竟是堂堂一表侯爷,如果申虎真的要对他这位侯爷动手,还得要掂量掂量够不够那个资格。
但是如果申虎将这件事牵连到六夫人的身上,六夫人和她的儿子,包括她的全家都得要遭殃。
六夫人的性格本来就是逆来顺受。
各种好言好语只能从六夫人最软弱的地方感化她,要想真正钳制住六夫人不让她乱说,还得靠威胁的手段。
一软一硬,方能达到目的。
六夫人的神情有些惶恐,尤其他在听到孟海最后那段威胁时,他的眼底深处明显有了畏惧之色。
正如孟海所说。
他毕竟是有侯爵身份在身的。
孟海真的做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情,申虎还真不能拿堂堂一个侯爷如何,但是她……
如孟海刚刚所说,他是大秦的侯爷,如果一个侯爷想要对两个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下手,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六夫人心中已经开始暗暗的猜测,如果她不答应孟海的请求,这位侯爷是否会对他们母子下手。
六夫人在整个申府一直都是被下人一般对待的,她的一切想法也自然而然的,会朝着最坏的方面去想。
所以……孟海是否会对她们母子下手。
孟海也实在没想到六夫人会将这件事情联想到这一步,他肯定没有对六夫人以及申公才下手的打算,毕竟这两个人并无法威胁到他什么也没有做过坏事,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正直的侯爷在看见已经踏入房间,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申公才时,咧嘴一笑。
申公才踏入房间之中,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看见自己的母亲,眼角还挂着眼泪。
申公才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愤怒地看着孟海。
他以为是孟海欺负了他母亲。
孟海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所以他先上前行了一礼,解释道。
“四公子不要误会,四公子刚刚不在,为了打发时间,我校令堂讲了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卖火柴的小女孩……”
“四公子应该听过一首诗叫做“卖炭翁”,这首诗是我在京城当中所写,其实在那件事过后没多久,我还遇见过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四公子可以先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孟海一边说着,一边做出赔礼认错的模样,并且向申公才发出了邀请。
申公才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他见自己的母亲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他这才坐了下来。
申公才身后带着三个人。
这三个人全都是白发白胡的老头,一个个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这应该就是申公才刚刚所说的名流大家。
孟海也向这三位老者弯腰行礼,表示了自己对这三人的尊重,接着,他就与众人讲起了这卖火柴的小女孩。
故事很简短,也就是五分钟的时间,他将这个故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当孟海说到小姑娘划着最后一根火柴,却见到了自己早已经死去的奶奶时,在场的众人不免有所触动。
当然,这个时代的火柴并不叫火柴,而是叫火寸。
要说起这个时代的火柴,也就是在木棒上蘸上硫黄,然后再借助火石或者火种把木棒上的硫黄引燃,从而起到点火照明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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