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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妃微笑行礼,她生得好看,一举一动都规矩有礼,群臣虽然心中隐隐觉得此举不妥,但偏生又挑不出锦妃的错来,只能默然看着锦妃坐在了环妃的位置上。
皇帝紧接着问她:“爱妃刚才何出此言呐?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可是要罚的。”
说是要罚,眼里却都是纵容之意。锦妃笑了笑,扬声道:“皇上仁德,天下人才济济。妾身观这墨斩风虽是不错,但人才几何,这墨斩风不一定就是最好的。”
她话里话外处处是捧着皇帝,不着痕迹地将墨斩风贬低,“天佑我宣国,依臣妾之见,比墨斩风好的人,也肯定是有的。”
她这话说得猖狂,但因着是借了皇帝和宣国的面子,苏慕白和姜临秋都无法反驳。苏慕白本来想借此机会将墨斩风推举给皇帝,没想到锦妃两三句话就将墨斩风说得一文不值。
墨儿站在姜临秋身后,心中不忿,在她眼里,墨斩风就是最好的,哪里容得别人说墨斩风半点不是。姜临秋担心墨儿为墨斩风出头被锦妃惦记,只能拉住墨儿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
皇上本来就宠她,听她这番话,虽然知道过激了些,但里面对他的濡慕和小女儿般的意气让他无比受用。他笑笑,心里本来想要讨要的心思就淡了几分。
苏慕白本来以为皇上会顺理成章地收下墨斩风,如今锦妃阻拦,让他的计划寸步难行。他思虑一番,开口道:“儿臣不才,虽说人外有人,但斩风比之儿臣,足足有余,是以儿臣以为,斩风不能说是天下仅有,但也是凤毛麟角。”
锦妃扶了一下发髻上的步摇:“慕白身为皇子,怎可妄自菲薄呢?”
她的话落入别人的耳里,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的肯定和鼓励,但落在皇帝耳里,就不一样了。
皇帝是看着苏慕白长大的,关于苏慕白如何,他心里还是知道不少的,再加上苏慕白是自己的儿子,是皇子,怎么能被别人比下去呢?苏慕白这么一说,虽然是谦让,却因为锦妃的话,让他觉得苏慕白是隐隐说他教子无方了。
他本来就放不下面子和自己的皇子讨要一个随侍,如今有了这样的念头,心里的想法就直接散了干净。
他有些不高兴地责备道:“锦妃说得对,慕白,你身为皇子,不可妄自菲薄。”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若是真的比不上,那就更应多加努力才是。”
莫不要自己不成器,还让世人觉得是朕管教无方。
姜临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看着皇上身边波澜不惊的锦妃,明白她和苏慕白今天是处在了一个被动的局势上,便用眼神示意苏慕白不必多说。
她附上苏慕白的耳朵,轻声道:“多说多错。”
锦妃能说会道,又占尽了皇帝的宠爱,他们在皇帝面前与锦妃硬碰硬,只能让皇帝不喜。
苏慕白何尝不明白,倘若是一个普通的妃子得了皇上的宠爱也就罢了。但锦妃与周国关系密切,对宣国图谋不轨,且她心思细腻,心里深沉……苏慕白只担心锦妃有一日会露出她深藏起来的爪牙,在这宣国兴风作浪。
想到锦妃的身份,苏慕白眼里就多了几分不善,他想将这女人从皇帝身边拽下来,把她的假面撕扯干净,好让他这被美人迷了心的父皇看看这宠妃背后的蛇蝎心肠。
姜临秋看着他眼里的光芒,担心被皇帝察觉,只能用力握紧了他的手。苏慕白感受到手上的力量,这才收了目光,他转头对姜临秋笑笑,以示安慰。
两人的小动作被锦妃尽收眼底,锦妃面上不做表情,心中冷笑。
苏慕白,姜临秋,你们再高兴些时候吧。
她将皇帝爱吃的食物不着痕迹地转到皇帝跟前,皇帝受她体贴,抬眼看着她,得到了锦妃一个甜甜的笑。
皇帝心中慰贴,他心里因为放弃墨斩风的遗憾也瞬间消失了,只沉浸在锦妃的善解人意里。
锦妃见自己目的达到,不愿再多说引起皇帝的多虑,只是点到为止,然后就小心地伺候着皇上。她最会察言观色,又生了颗玲珑心,皇上被她小心伺候着,心里舒坦,本来因为苏慕白的话而沉下去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苏慕白看着锦妃如此轻易就左右了皇上的决定和心情,心里的担忧更甚。
墨斩风此时已经退下去了,皇帝接过锦妃递上来的丝帕擦擦嘴角,“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