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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的狼,是成了精的,老一辈的人都说当年战争纷乱的年代,这里的狼吃了不少的人肉,沾了死人气,都会学着人走路,有时候还会躲在草丛里学婴儿叫,引诱人们过去。
之前这一带闹过一场较大规模的狼灾,波及很多村子,村里年老的人提起那狼灾来,脸色都是极难看的,虽然现在也经常有狼下山攻击家畜或者儿童,但数量明显比较少了,不足以成灾。
但就是这些残留下来的,只只成了精,太阳刚落山,狼就嚎叫,似乎在明目张胆地告诉当地人,它们要来了。
而井陉山村以及附近十几个存在相当贫瘠,农家户户养猪,勤俭持家贴补家用。
因为猪的粪便臭味太大,人们把猪舍都设在家院的外面,每到寒冬的夜深人静,住在村边的养猪户,就成为狼袭击的对象。
住在村边,经常听说谁家的猪夜里被狼咬死了,或者吃掉了。
狼吃猪很有技巧,一头猪重二三百斤,狼小猪大,狼拖不动猪,就用嘴咬住猪一侧耳朵,用粗大有力的尾巴,拼命抽打猪屁股,把猪赶到偏僻处,然后猛然咬破脖颈,再不慌不忙的把猪吃掉。
农家夜间防狼,常用的办法是,把一种叫葛针的坚硬植物晒干,成捆的用泥巴,栽在猪舍墙上,防狼进入。
许多农家在猪舍墙上,用白灰画几个一米直径的白圈,说狼狡猾多疑,看见白圈怕被套住不敢前来。
有在猪舍口悬挂几个铃铛或小铁筒,狼一碰就响,被声音惊吓跑开了。
最无奈的,是给猪舍口用厚木板制作按装木门,用一把锁头,每天晚上锁住,每天早起打开,虽然麻烦,但是可靠了。
那时住在村边的养猪户,每到冬季就成为惊弓之鸟,每到夜间听见狗叫,男主人必须赶紧起床,手握粪叉大喊着出外查看,女主人则每天起床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查看猪舍。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种的都是山坡地,太阳刚落山,山里就传来一阵阵狼嚎,种地的老人说,“狼要下山了,晚上是狼活动的时间,白天是咱们种地,咱该收工回家啦。”
夜幕降临了,家里的大人们,赶紧把孩子们拉回家,紧紧关闭院子大门,不让孩子外出。
只要不是雨雪夜,夜间山路上,专业打狼队赶着骡马,分工严密,几人搭伴点着灯笼、火把照明,带着刀枪防狼护身。
小规模六、七头骡马,中规模十二、三头,大规模二十几头,头骡、中骡和尾骡三人轮流换班。
头骡之人识路,不管风沙多大,瞪大两只眼睛不敢大意,搜寻恶狼来袭;尾骡断后相对轻松,与头骡一样警惕,脸朝后骑在骡背上洞察;中骡是休息睡觉,遇情况变为预备队,保护骡马和驮来的诱饵。
有一天天降大雪,打狼队决定趁着能巡查到雪地上的足迹,深入一次深山寻觅狼迹,毕竟这一季的打狼队,近半月里才打了两只狼。
一共一十三人组成的打狼队,就带着各种工具,猎犬进山了。
一路相谈,彼此间也熟了,当地的几名猎户就说起来队长王长禄,一年前正是他带人来驻村统领打狼队,仅是他所在的那一季,就打死大狼六十八只,小狼二十二只,其中头狼也几乎被他打死。
闻听此言,严永春一行三人还好些,他们都是一、二级狩猎师,一心数月里打狼,几十只并不在话下。
但乞乞承洙等五人就被惊得不轻,他们在东北均为世代狩猎家庭出身,可是知道三月里近百只狼的收获,可是极不容易。
有靺鞨人就半是讨好,半是敬重的问向队伍中的王长禄,却不想此人面色不太好,倒不是态度生硬,而是好像很不愿被人提起此事的样子。
而他以前的队员,依旧走在前面数叨着此人的丰功伟绩,严永春隐约察觉出什么,便走上前去与那几位把话题岔开。
有经验的猎人都善于查颜辨色,乞乞承洙也很快看出来王长禄的脸上,果然没有了之前的古怪神情。
不过仍让他看出来此人的精神状态,远远不如进山之前,而且越往大山深处,表情越是凝重。
一场大雪后,狼的所有信息,全部暴露在雪地上了,包括狼睡的洞穴,活动路线,哪段慢行,那段快跑,吃剩下的动物残渣等等。
猎户可根据狼的足迹及步伐,基本可判断出狼的身高,身长,只数,公母,大小狼。
狼属夜行动物,白天藏在深山洞穴里,在人烟稀少时白天也出来活动,夜晚常在空旷山林中发出大声嚎叫,声震四野。
此时正是白天,在几个时辰后终于发现了一些踪迹,却是不等他们追踪而去,就眼看着黑天了。
因而大部队决定在相对远离的位置过一夜,待得转过天来去掏它们的老窝。
只是在他们寻到一处水源地时,就发现了一串较明显的狼爪子印,看印记,应该是一条成年公狼。
因为很大,形成的时间不长,队里最年老的一个猎人凭经验判断,应该是在半个时辰前留下的。